安陽城乃呈國國都,佔地不大,方圓不過數百里。
入夜,城門緊閉,黑色的城牆上每隔二十米便有一名身著黑色盔甲的兵士把守,更有身穿銀灰色盔甲的禁軍不時巡邏,城牆上火把林立,也算得上是燈火通明。
本應平淡無波的城牆上,突然走上來一名身著金色鎧甲的將軍,「傳令下去,所有軍士整列回軍營待命,不得有誤。」聲音不大,卻嚴肅非常。
軍士們顯然軍紀極好,對于這不合常理的命令,並沒有引發軒然大波,一片嘩然,而是在各級軍官的帶領下,排著隊離開了城牆。
至于身著銀灰色鎧甲的禁軍隊長,對這名將軍的命令十分不解且不滿,並且沒有將這份不滿藏在心里,而是表達在臉上,徑直的向著那名將軍走去「劉洋,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完全是不把王都的安全放在心上,你想做什麼?難不成你想謀反?」
「是啊,你猜對了呢。」身穿金甲的劉洋將軍,一臉懶洋洋的笑容,沒有絲毫反駁,爽快的承認了。
「你……。」禁軍隊長在對于劉洋的回答震驚時,突然感到氣氛不對,一股危險的感覺襲來,但當他的右手剛握住刀柄,心口便已經感到一陣尖銳的疼痛。「你竟然真的謀反……」直立的身體緩緩落下,臉上未閉的雙眼里滿是驚愕。
而禁軍頭領身後一眾禁軍,看到首領死去,集體抽刀,戒備四周,而禁軍的四周不失所望的出現了百名黑衣人,手拿短匕。
黑衣人包圍著禁軍數十人的小隊,禁軍中的一員手拿一個煙花,瞬間點燃,一束煙花帶起了一束綠線向著天空飛去,最後在漆黑寂寥的天空中綻放出一朵絢麗的花朵,並隨之發出巨大的聲響。
「叛黨逆賊,你等還不束手就擒,禁軍大軍即刻到來,放下武器,立即投降。」一名大概是禁軍副隊長的男子大聲向著劉洋和其余黑衣人喊道。一枚短劍閃爍著寒光急速飛來,撲的一聲,插進了副隊長的胸口,副隊長帶著滿臉的不可置信,死去。
「聒噪!「劉洋揮了揮手臂,一臉不耐煩的說道。「全部殺掉,一個也別放過,早就看這些鼻孔朝天的禁軍不爽了。」
禁軍小隊連死兩名頭領,騷亂恐慌早已蔓延其中,自亂陣腳,黑衣人齊身而上,眨眼間便以結束了戰斗。
劉洋站在城牆之上,瞭望著安陽城內,原本靜寂的內城,隨著信號彈的發出,一片慌亂,軍士在大街上列隊,向著皇宮走去。大多數的平民都也已被屋外的喧鬧所驚醒,小兒啼哭。所幸軍士們沒有燒殺掠搶,騷擾百姓,只是齊整的向著皇宮走去。
黑衣人這時已經下了城牆,打開了安陽城緊閉的大門,八百名身強體壯,精悍異常的軍士依次進入安陽,同樣向著皇宮方向走去。
皇宮,平時每到傍晚便緊鎖宮門,禁止任何人出入,宮內此時除了皇親國戚,皇後嬪妃,宮女太監便只有一千禁軍守衛皇宮。
遭此大變,禁軍早已手拿兵器,嚴陣以待。禁軍統領劉毅安派一名副統領前去請示皇帝,自己則率領禁軍在宮門處靜觀其變。不多時,派去請示皇帝的副統領便已回來。「陛下傳諭,死守宮門,盡誅來犯之敵。「死守,談何容易,劉毅安臉上滿是苦笑。
「陛下傳旨,死守宮門,盡誅來犯之敵。「劉毅安大聲的對著周圍的禁軍們命令道,並沒有將自己心中所想的說出來。
「是,誓死守衛皇宮。「禁軍軍士們齊聲喊道。
宮門外,密密麻麻的靜列著兩千呈國軍士,天元國七皇子與呈國兵部大元帥安做馬上,談笑風生。周圍有數十名黑衣人護衛安全。
「皇子殿下,待您八百私軍一到,只待您一聲令下,即使是呈國皇帝都會是您的俘虜,而那林舞,還不是您的杯中酒,碟中菜。「呈國的兵部大元帥恭敬甚至有些諂媚的向著七皇子說道。
「那是當然,那個賤婊子肯定是逃不出我的手心的,看她到時候還能不能繼續清高。「七皇子滿臉猙獰,恨恨的說道。
,整齊的腳步聲由遠而近,由模糊變得清晰,八百黑衣軍士向著皇宮門口走來。
「終于到了呢。「七皇子自語道,待得八百軍士已經來到宮門處,靜守以待,七皇子下了命令,「進攻,屠禁軍,殺林岳,抓林舞。」
所有兵士听到命令,抽出兵器,向著宮內殺去。宮內禁軍緊守宮門,宮門不過三四米寬,敵人的數量優勢暫時還發揮不出來。
裝飾意義大于防御意義的宮門瞬間破裂,兩方便在宮門處展開了血戰,禁軍一方緊守宮門,前方的進軍死去,後面便立刻補上,始終將戰場拖延在宮門處。隨著時間的流逝,宮門處早已鮮血浸染,尸體滿地,禁軍早已擋不住敵軍無論是人數上還是實力上的壓制,不可避免的緩緩後退著。
禁軍統領劉毅安此時也已經滿身鮮血,手臂上有著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劉毅安心里滿是絕望。自己乃是三階初級,禁軍中的第一高手,但對方那八百名黑衣軍事中,竟然有著數名不下于自己的高手,其中有一名竟是修道者,自己手臂上的傷痕,便是在與其交手時所傷。
此時禁軍人數已只剩一半,被對方圍困住,刀劍相向,士兵不時倒下。看著手下的禁軍越來越少,自己也在兩名同階高手的圍攻之下,無力回援,看來今天,就是自己將死之時。劉毅安想到這里心中不免有些戚戚然,但並沒有悔意。
終于,劉毅安力竭,來不及抵抗身上便已經中了數十刀,身軀倒下的時候,劉毅安看到了被圍困住早已不到百人的禁軍,眼中的熱淚流過臉頰砸在了這片自己守護了三十多年的皇宮,緩緩閉上了雙眼。
不過幾分鐘,剩余的禁軍沒有一個存活的了,全部戰死,死在了這片他們守衛多年的土地上。
叛軍與七皇子的私軍重整軍列,向著皇宮深處走去,七皇子與大元帥一支在外圍看戲,此時也走在最後,只有周圍有著數十名黑衣人護衛。
終于,軍隊抵達了皇帝的寢宮。寢宮門前,四名白衣男子站在呈國平時上朝所在的太極殿正門口,而站立在四名白衣中年男子的身前是一個身穿大紅色鎧甲的英武男子,此人,名劉岳,呈國國君。
「自我登上皇帝職位,國力薄弱,沒有機會開疆擴土,只能盡全力保衛國土。至今沒機會穿上這件我林家祖傳的將鎧。呈國雖小,但我林家男人豈有委曲求全,懦弱之輩,今日,我便為呈國,為我林家流盡最後一滴血。「呈國君主劉岳說著,沒有慷慨激昂,也沒有故作大氣,只是淡淡的說著,卻令的周圍的人感到一股寒意。
叛軍們整齊的軍容有些渙散,盡管他們此刻已經是叛軍的身份,但對于呈國的皇帝,對呈國,每個軍士都是敬畏的,是啊,這里是自己的故鄉。
劉岳向前邁出一步,叛軍齊刷刷的向後退出數步,一人站此,氣勢竟壓倒數千軍士,此份氣概,世間罕有。
「讓你的人向後退吧,去把守皇宮,別讓一個人逃月兌。這里有我的我的私軍就夠了,一群廢物!「七皇子對于數千軍士未戰先敗很是氣憤,心里怒罵道廢物。
叛軍依次向後退去,七皇子的私軍頂上前去。七皇子對于劉岳沒什麼好說的,揮了揮手,身後的私軍一齊向著劉岳殺去,劉岳從刀鞘抽出長刀,身後的四名白衣男子緊跟,就這麼殺進了八百私軍之中。眨眼間便已經一個來回,依舊是劉岳先從私軍中浴血殺出,身上的紅色鎧甲更是紅的妖艷。四名沖進敵陣的白衣男子只出來了兩名,白衣沾血,早已不復潔白。轉身,劉岳再次沖殺進了敵軍中,兩名白衣男子緊追其後,一同沖進敵軍。這次時間稍長,終于,紅色鎧甲更加妖艷,劉岳再次沖出敵軍,滿身傷痕,而剩余的兩名白衣男子不見蹤影。
劉岳滿臉落寞,臉上鮮血混雜著眼淚,「愧對我林家先祖啊!「聲音不大,卻在嘈雜的戰場清晰的進入每個人的耳中。
轉身,再次沖入敵軍,殺至半軍,妖艷的鎧甲終于被黑色淹沒,倒在了大地上,躺在了叛軍的腳下,只是即使倒下,男人的脊梁依舊停止,尊嚴,並沒有隨著死亡一同逝去,依舊存活著,存活在這片大地上。
血紅的鎧甲,依然妖艷。
呈國皇帝劉岳身死,皇宮兵荒馬亂,八百七皇子私軍戰損三百只余五百,七皇子對此並沒有什麼表示,只是下達了命令,抓到呈國公主林舞,不得有絲毫損傷。
眾將士領命,舉著火把在皇宮中的各處搜尋,宮內一片喧鬧,不時傳來宮女太監淒厲的慘叫。
一股淒涼之意在呈國皇宮彌漫著,徘徊著。
就此,呈國林氏政權覆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