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她良久,心髒的跳動卻一下比一下快,不知道為什麼……接著不自然的撇開眼,「你是那天在倉庫的那個女人。」
沒有疑問,很肯定的語氣,還帶著一絲傲嬌,更讓她堅定了不用麻藥的想法。
「哎本來你暈了吧,能拔子彈的時候還不是很疼,但是你這又醒了,我又不能把你打暈,所以你就承受著點吧。」葉一涵拿起小鑷子和紗布,將醫藥箱放在一邊,稍稍靠近了一下。
「……」蕭湛微不聞的扯了扯嘴角,怎麼他在她的話里听出了欣喜和幸災禍的意思?
她讓他背靠著石壁,然後開始專心致志的給他取子彈,他竟然也乖乖的不動任由她開始動作。
很奇怪的感覺,讓他莫名其妙的靜下心,眸光微移,他的視線落在她的眼睫上,卷卷的長長的,有點……愛?
第一次接觸這樣的女人讓他倒有些手足無措,蕭湛往後傾了傾身子,閉著眸。
葉一涵一手扶住他的肩膀生怕他亂動,歪了歪頭看了看他的臉色,子彈比較深,很難取,將鑷子伸進去的時候他蹙了蹙眉,薄唇抿著好像是咬緊了牙。
不知道什麼心作祟,她竟然有些同情他,他是被仇家追殺嗎?心軟了軟,試著找話題轉移他的注意力,「喂,你叫什麼名字?」
他一雙瀲灩的桃花眼輕輕的瞥了她一眼,聲音冷硬至極,傲嬌的說,「你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葉一涵輕嗤一聲,竟然配合著他說下去,「不,不對!你應該說,愚蠢的人類,你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好吧她承認,她的確是電視劇看多了。
「……」
靠!太狂妄了!所以手上的動作不由得加重,真的疼的時候他也憋著不出一點聲響,只為那一點點的男性尊嚴。
她輕哼一聲,悠悠的說,「你以為你是外國進口的神仙啊?我們都是人類好嗎?什麼叫我不配知道你的名字?我告訴你,我向來不給無名氏做手術,這樣做無非是憐你。」
憐,很嚴重的一個詞語,也在打擊著他超強的自尊心。
于是竟然伸出手推開她,剛剛伸進去的小鑷子因此拔出,那枚子彈也沒有成功取出,「不需要。」
不需要別人的憐……
能真的是這兩個字讓他非常不舒服,但是他就是這樣一個人,即使死,也不需要別人的同情,憐。
葉一涵也不勉強,手上已經沾滿了鮮血,難免的想要作嘔,卻強撐著說,「好啊,真夠硬氣呢,沒想到這麼大一個大男人,竟然也會耍小孩子脾氣。」
什麼樣的話刺激人,她偏挑什麼樣的話題說,直到氣到他七竅流血為止!
現在的他就好像一只威猛獵豹受了極重的傷,就連一只小貓咪都不如,所以她不怕死的什麼都敢說。
她這話一出口,他撇開臉什麼都不說,就這樣僵硬著,一點也不會妥協。
外面還在嘩啦啦的下著大雨,而且看這樣的趨勢只有增無減,所以想要離開更是不能。
身上的迷彩服濕漉漉的,她覺得難受就月兌了下來,只剩下里面的一件t恤衫。
「把衣服穿上。」他注意到她的動作,轉眸來瞪著警告她。
「憑什麼?」她眨了眨眼楮,憑什麼他說穿她就要穿啊?
他沉默半響,然後吐出一個讓她哭笑不得的理由,「你穿上,我就讓你給我取子彈。」
「……」尼瑪這話怎麼听著這麼別扭!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
明明是她善心給他取子彈,怎麼到了最後成了……‘蕭湛大好人,求求你行行好,讓我給你取子彈吧!’,葉一涵甩了甩腦袋把腦海中的畫面甩掉,算了,她大人不記小人過。
上前按住他的肩膀開始動作,奸笑著說,「不得瑟了吧?放狠話誰不會?你以為就你會嗎?如果是我是你,我會選擇等別人給自己治好傷之後好好療傷,然後絕地反擊,而不是這樣耍脾氣,你真是一個被慣壞的人,不告訴我你的名字?你以為本小姐稀罕呢?不覺得我叫你喂很別扭嗎?」
她在她身側嘟嘟囔囔,他撇著臉,冷冷的回答,「我沒有求你救我。」
她手中的力道加重,他硬撐著,然後她準確的抓住那枚子彈往外拽出,放在一邊,譏誚似的說,「是,是我犯賤,才要救你這種冷血的人,上次你沒有殺我,我算欠你一條命,這次之後,扯清。你也就慶幸,今天踫上我這麼一白衣天使。」
「……」
她別扭的找著借口,其實上次他放了她的原因不過是王威的一句話,跟她毫無關聯,而她只要自己問心無愧。
做醫生,為了什麼?
他說一句她能頂十句,雖然嗦,但是他竟然恥的現……他好像並不排斥。
「一聲不吭?你不疼嗎?真的不疼?你到底受傷了沒有啊?」她狐疑的看著他,真的是連個表情都沒有了,為什麼她這麼看著卻覺得很疼呢?「喂……你好歹給個表情好嗎?你這流的是豬血嗎?我說……喂!面癱……」
「……」
她又嘰嘰喳喳起來沒有完,其實最主要的目的不過是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
「嘶……你很吵!」他蹙眉打斷她的自言自語,他就錯了,以為不說話她就以不說話!
「……」葉一涵撇了撇嘴,這麼吵,為了什麼?既然不領情,那麼算了。
半響,整個山洞里沒有一點點的聲音,安靜的很,她沒說話,他卻主動開口,「蕭湛。」
很輕的聲音,她听清了卻不知道什麼意思,「啊?」
「……」接著他沒有再開口,閉目養神。
過了一會兒將最後一顆子彈取出,她才反應過來,原來這貨說的是自己的名字。
前後一共中了三顆子彈,取出來的時候不僅他面色蒼白,額頭冒汗,就連她也是,現在看著滿手的獻血手都是顫抖的。
將子彈擱置在一旁,她趕緊拿著止血藥給他抹在傷口上,然後纏上一圈又一圈的紗布,將他身上披著的衣服搭在他身上。
只有風衣有三個洞,里面的衣服她是直接剪開,現在沒有衣服以替換,她只能給他披著風衣。
這個人的確夠硬氣,從頭到尾一聲哼哼也沒有,見他緊閉著眸,她將地上的稻草放在他背後的位置扶著他倚靠著。
這樣來說應該沒有大礙,她身上的衣服還是濕的,于是趕緊就著沒有熄滅的燭火去洞內找些干枯的木柴點起來烤烤衣服。
那件迷彩外套她模著干了之後本來準備穿在身上,是回眸就看到他坐在石壁上緊抿著唇,雙臂疊在一起,好像很冷的樣子,突然不知道怎麼的心就一軟。
走過去將手中暖暖的衣服蓋在他的身上,他應該稍稍緩和了點,接著動手收拾身邊的醫藥箱,注意力卻被小白盤里的三顆子彈吸引過去,好像……很眼熟?
拿著那三顆子彈走到洞口,就著從上面流下來的雨水將它們沖刷干淨,她拿著一顆放在燭光下看著,那枚子彈的底端,竟然刻著一個字母‘s’。
和s軍區有關嗎?她轉眸看向還在睡著的他,他到底是什麼人……救他,她是不是做錯了呢?
想了半天思緒混亂她就不再去想,她救他,不過是為那還那一個人情,雖然這個理由很牽強,但是她是醫生,就不能見死不救。
外面的雨勢小了很多,但是卻仍然不見停,而且臨近傍晚,天色仍舊陰沉沉的。
就這麼下去不吃點東西不行,于是找出醫藥箱里帶著的伸縮鐵叉出了山洞,瞬間又便回了落湯雞。
幫人幫到底,她也不想餓肚子。
山路不好走,而且下著這麼大的雨肯定沒有什麼野禽類的東西,于是只能去剛才過來的那條小湖弄兩條魚回來,離得不遠,也沒有什麼危險的路。
蕭湛不知道什麼時候醒的,只知道醒來的時候就看到不遠處有一堆燃燒的正旺的篝火,很明顯的害怕燒到這邊的稻草所以離得稍微遠了點,不過卻以感受的那熱度,讓整個山洞都暖洋洋的。
剛要坐直了身子,身上披蓋著的東西隨之滑了一下,他垂眸看過去,看到那迷彩裝的時候顯然一愣,這樣的衣服,他月兌下來多久了?這好像還是第一次,離它如此近。
不知道怎麼的就鬼使神差的拿起來,而且還做了一個讓自己都迷茫的動作,他竟然將那件衣服拿到鼻下嗅了嗅。
很清新的馨香味,不是女人身上經常噴的香水味,還帶著雨水的清新,讓人覺得沁人心脾。
肩膀上的疼痛讓他回過神,然後將那件衣服扔到一邊,環視著山洞的周圍,與其說是打量這里的環境,不如說是在找她。
她的醫藥箱還在這里,她沒有理由離開才是,但是去哪兒了呢?外面天色已暗,她又能去哪兒?
穿著一身迷彩軍裝,拿著一個醫藥箱,看來是今年新晉的實習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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