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雪說這句話的時候就好像是一只受驚的兔子,臉色慘白,眼楮猩紅,她說得很恐怖,讓陸冬也不禁脊背發涼。
「還說什麼了?」
「沒有了,就是這一句,他反復說了大概兩三次,然後就忽然癱軟下來,跌坐在地上,又過了幾秒鐘,他發出了輕微的鼾聲,而第二天早上,都雪詢問他,他卻說他一個字也想不起來了。」
之後馮紹就越來越古怪,都雪說感覺他的神情越來越憔悴,他的眼窩深深滴陷進去,眼楮總是猩紅猩紅的,面容枯槁,神情憔悴,很多人都以為他是連續包宿好幾夜呢,可馮紹的室友知道,他每天都是很早就睡覺了,他睡的甚至比寢室里任何一個人都早,但他的神色卻看上去恐怖。
馮紹的室友也說,有時候午夜尿急起來的時候,就會發現馮紹不知道去了哪,床是空的,而早上,會發現他又回來了,躺在床上,睡得很熟,只是他看上去很疲憊,就好像沒睡過一樣。
而且都雪發現,馮紹的手機也有很多古怪,有一次她打開馮紹的手機,發現手機的相冊里有很多照片,都不知道是馮紹在哪照的,這些照片看上去都很模糊,而且模糊的地方都是人的臉,所有的臉都是模糊的根本都看不出這個照片上的人都是誰,都雪問馮紹這些照片是在哪照的,馮紹卻很不耐煩地回答︰「你要不要什麼都管,婆婆媽媽的。」
她也查過馮紹的電話本,她驚訝地發現,電話薄上的聯系人已經不足十個,而電話簿上最後的四個號碼分別的馮紹的三個室友和馮紹自己。
都雪覺得很恐怖,她拿著手機問馮紹,馮紹卻說是她想多了,因為這三個號碼是他自己存進去的。
在臨畢業的最後幾天,所有人都發覺馮紹不對勁,感覺他就好像是一具行尸走肉,表情很木訥,說話反應都很慢,不過當時快畢業了,大家都在忙著各自的事情,除了都雪,根本就沒有人會去關心馮紹。
都雪說,出事的前一天晚上,馮紹就很奇怪,他那天大概是一天都沒有吃飯,都雪一問起,他就說自己不餓,到了晚上,他很早就回寢室了,都雪有點擔心,回到寢室之後就給馮紹打電話,卻發現電話打不通,一直是正在通話中。
都雪只好打電話給馮紹的室友,室友卻說馮紹已經睡著了。
「那天晚上我就一直都沒有睡著,心里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我和馮紹寢室樓是挨著的,就是你現在住的那個寢室樓,你們是四號樓,我們是六號樓,就在你們樓的後面,兩個樓是平行的,有時候從我們寢室的窗口能看見他們寢室樓,但是他住在41,是在另一側,我這邊只能看見雙數號的寢室,還有洗漱間衛生間什麼的。
那天午夜我忽然驚醒了,我就模我的手機,我把手機拿過來,發現手機沒有電,我臨睡前把手機插上充電來著,我再一看,原來寢室樓不知道什麼時候停電了。
我下了床,去洗手間,我從洗手間出來,就下意識地透過洗手間向對面樓看過去,那天由于停電,除了應急燈會亮著,到處都是漆黑一片,可是我看見對面有一個寢室居然亮著燈。」
听到這里陸冬不寒而栗,難道那個寢室就是……
都雪滿臉驚恐地點點頭︰「我不知道是哪個寢室,只是知道那個是四樓一邊的第二個寢室,而且當時我看見寢室的窗台晃過一個黑影,那寢室里有人。
我嚇得連連倒退了好幾步,我幾乎是跑回了寢室,可是當我再次透過窗戶看過去,就發現那寢室的燈慢慢地熄滅了,不是一下子就熄滅了,而是一點一點地熄滅的。
我再看過去,對面又是漆黑一片了,我以為是我看錯了,就索性上床睡覺了,卻不想第二天就出事了。」
都雪淚眼婆娑地看著我︰「這個故事我和很多人都講過了,同學、老師還有警察,但是他們都不相信我,甚至覺得是我瘋了,給我找了一個心理輔導老師,但我知道我根本就沒瘋,這一切都發生過,就好像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事麼!」
都雪聲音很大,她的眼神里帶著歇斯底里,其實這會兒陸冬也在不禁懷疑來找都雪聊這些也許是個錯誤,這個故事太離奇了。
陸冬沒回答,都雪忽然一把揪住了陸冬︰「你到底相不相信我!你到底相不相信我!你到底相不相信我!」
「我……」陸冬沒能回答,他只覺得都雪的指甲扣進了他的肉,讓他疼痛難忍,他試圖掙月兌,卻發現都雪力氣大的驚人,她死死握著陸冬的胳膊︰「你到底相不相信我!你到底相不相信我!」
就在這時,陸冬發現他們附近了樹林里一陣騷動,來了不少老師還有警察。
「那邊出什麼事了?」陸冬問。
都雪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她也看向人群那邊︰「不知道,我們過去看看。」
都雪和陸冬走到人群,兩個人探頭向里面看過去,只屑輕輕一瞥,兩個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原來人群當中當著一個男生,已經死了,但並不是普普通通的猝死,只見男生下半身完全**著,褲子不知道去了哪,而他上半身的衣服幾乎是被撕裂的了,他渾身上下都是血,尤其的臉和脖子,都已經血肉模糊了,看上去就好像是被什麼野獸撕咬的一般。
「同學,這里要被封鎖了,請離開這里。」這時候一名警察在都雪和陸冬前面拉上了警戒線,把兩個人擋在外面,而那個男生也被裝進了帶子,被法醫帶走了。
都雪和陸冬交換了一個眼色,看樣子學校是要把這件事壓下來。
陸冬告別了都雪,自己往寢室走,走到一半,他猛地回過頭,向樹林那邊看去,他心猛地一沉,那個男生死的地方,不就是昨天他們幾個撒尿的地方麼,難道,他們三個人昨天目睹了一起謀殺?還有那張白色的臉,陸冬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