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陸冬覺得自己大腦一片空白,雖然他只認識王浩宇短短幾天,但是畢竟是生活在一個屋頂蓋下面的兄弟,幾個小時前還生龍活虎地和自己開著玩笑,幾個小時候之後怎麼就死了。M
「怎麼死的?王浩宇是怎麼死的?」陸冬問。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死的,電話里就說王浩宇死在了學校門口的小樹林里,具體消息怎麼也得明天早上了。」關兆瑞哭喪著臉。
這一夜陸冬都沒睡著,他腦海里反復出現著在走廊里看到王浩宇的畫面,難道王浩宇死了之後的魂魄跑回來找自己了,他的表情好像是在告誡自己什麼,可是他沒有發出聲音,也沒說出來話。
他要告誡自己什麼?陸冬怎麼也想不出來。
陸冬心里一團亂,第二天天一亮,陸冬就跑到了學校小樹林邊,果然,又有一大群警察圍在小樹林旁邊。
「出什麼事了?」陸冬跑過去問,警察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離遠點,現場已經封鎖了。」
陸冬一連問了幾個問題,警察根本連看都沒看他一眼,不時有警察進出小樹林。
這時,陸冬看見了楊導員也在現場,他趕緊跑過去詢問情況,楊導員站在樹林邊,一直咬著手指,身體遏制不住地在顫抖,一件陸冬,她哇得一聲就哭了出來,然後一把抱住了陸冬,胸前兩團肉在陸冬的身上揉來揉去,陸冬覺得自己就快要窒息了。
「我的學生哇,我的學生哇!」楊導員哭的個梨花帶雨,蹭了陸冬一臉大鼻涕。
「到底怎麼回事,王浩宇怎麼說死就死了?」
「死?」楊導員擦了擦眼淚︰「他還沒死,听說昨天他被拉到醫院已經斷氣了,可不知道怎麼的,醫生給他打了幾針,他竟然活過來了,現在只是重度昏迷,現在已經被送到醫院重癥監護室了,具體情況還得等醫生那邊的會診消息。」
陸冬著實松了一口氣,沒死就好,沒死就好。
「不過王浩宇怎麼突然出事了?」
楊導員搖搖頭︰「不知道,我接到消息就說有個學生在小樹林里出事了,是我的學院的學生,因為這幾天都沒出事,小樹林這邊的巡警也松懈了,他們都一口咬定沒看見任何人跑進去。」
陸冬不禁握緊了拳頭,王浩宇那虎背熊腰的塊頭,怎麼可能沒人看見,明明就是疏于管理,不過這王浩宇也是,明明知道有危險,怎麼還會往里闖。
陸冬知道,別看王浩宇平日里一副愛誰誰,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他也許彪,但是不傻,利害關系一定還是看得清楚的。
他突然來找自己,到底是要說些什麼?一想到王浩宇臉上流下的那一滴血淚,陸冬心里就發毛,王浩宇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那也一定是被人所害,可是會被誰呢?
大家都是大一新生,一個班名字還叫不全呢,一定不是學校里的。陸冬總覺得自己腦子里好像缺失了什麼重要的線索,一時半會兒也想不起來。
楊導員這會兒並不知道陸冬大腦的飛速運轉,他以為陸冬已經嚇傻了,她挽住了陸冬的胳膊,兩塊肉再次貼近了陸冬,陸冬立刻感覺自己整條胳膊都變得麻酥酥的了。
楊導員又低聲啜泣了幾聲,然後啜泣變成了連連的嘆息︰「你說這個王浩宇怎麼就忽然要跑到樹林里呢,唉,現在倒是好了。」
「是啊,他傷得那麼重,就算活過來了,怕也是破了相了。」
「破相?那倒沒有,听警察說,王浩宇身上並沒有什麼太明顯的傷痕,只是胸口有一塊很大的淤青,不知道是怎麼來的,大概就是那個傷導致了他的心髒驟停。」
「沒有咬傷?」
「沒有。」楊導員確定的搖了搖頭。
這真是怪了,同樣是在樹林里遇害,死法竟然還不相同,難道又兩只鬼?陸冬想不明白。
陸冬回了寢室,關兆瑞正可憐巴巴地等他回來,一見他進門他立刻跳起來︰「怎麼樣?怎麼樣?」
陸冬松了一口氣︰「還好,還有條命,正在IC搶救呢。」
關兆瑞原本煞白的臉,終于有了一點血色。
「這幾天,王浩宇有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關兆瑞冥思苦想了一會兒,忽然他眼楮一亮︰「如果說真的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就是有一天,我倆上完網往回走,走到校門口,王浩宇煙癮就犯了,結果我倆當時把打火機落在網吧了,王浩宇就拿根煙到處尋麼,最後看見不遠處有個在抽煙的女生。
那女生身材好,長得漂亮,穿得還少,王浩宇自然就貼了上去,女生幫王浩宇點了煙,兩個人聊了幾句,還互相留了電話,之後還經常听王浩宇提起她。」說到這里,關兆瑞臉色突變︰「那個女生還不會就是小樹林里的魔吧!」
陸冬沉思了一會兒︰「也不能王浩宇隨便遇到一個女生就說是色魔吧,往好了想,好歹王浩宇沒有死,等他醒了,到時候是誰害得他,就真相大白了。」
關兆瑞連連點頭︰「對,你說得對。」
這個時候宋之一瞥了他倆一眼︰「真有那麼簡單麼?真的是人醒了就能真相大白?哼。」宋之一撇撇嘴,又不說話了。
關兆瑞相當惱怒宋之一這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表情,他要和宋之一理論,卻被陸冬攔住了,這會兒該擔心的還是王浩宇,一個寢室的室友就沒必要繼續吵來吵去了。
陸冬看了看手表,也差不多到時間了,陸冬換上了軍訓服,走出寢室樓,軍訓照舊進行。
陸冬剛進了自己班的方隊,就看見蘇靜怡和張婷婷向自己走過來,蘇靜怡有些同情地捏了捏陸冬的胳膊︰「我們都听說王浩宇的事情了,你也別太著急了,班上有同學說要湊錢去看看王浩宇,一起去吧。」
陸冬點點頭,那一瞬間,他看著蘇靜怡那雙清澈的眸子,居然覺得自己鼻子有些酸,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走進了烈日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