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達搔了搔頭,說︰「小哥我今天有點累,想早點休息,就不跟你們計較了!閃開……」
「得罪我們‘西京會’成員的家屬,就這麼讓你走,豈不是太不把我們‘西京會’放在眼里?想走也可以,留下一只胳膊吧!」果子皮一副老大派頭,淡淡的說。仿佛這陳文達已是他逮住的老鼠,吃之前,先逗逗,也不失為一種娛樂消遣。
「果丹皮,你真會開玩笑,留一個胳膊給你,你也用不上。」陳文達笑道。
果子皮旁邊有個綠頭發越眾而出,用木棍指著陳文達罵道︰「他娘的!果子皮,不是果丹皮,叫,果子皮大哥。」
陳文達呵呵一笑︰「叫你媽個頭!」
「糙!大哥,這貨說叫你媽個頭!」綠毛怒道︰「干他吧!」
果子皮白了綠毛一眼,說︰「你他瑪用腦子想一想,勞資這麼大陣仗帶你們過來,玩嗎?干他!把他一只胳膊給我干下來……糙!果丹皮,果你老媽!勞資看著像吃的東西嗎?」
得到命令,綠毛舉起木棍叫喊著朝陳文達沖了過來,陳文達嘆了一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一腳飛了出去。
「啊……」綠毛拖著音,弓著身子,保持著雙手緊握著木棍的姿勢,騰到半空中,在一眾「西京會」成員的目光追隨下,摔到了人群的後面,捂著肚子在地上打滾。
「糙!有兩把刷子。」果子皮罵了一句,一揮手,喊道︰「兄弟們,一起上,滅了他。」
還未等靠近陳文達,就只听見「嗖嗖嗖……」和慘叫的聲音此起彼伏。再一看,果子皮一群人都倒在綠毛身旁,咿咿呀呀躺在地上哀號。
果子皮看看身後的兄弟,又看看陳文達。吞了一口口水。這他瑪不科學啊!一腳一個,還飛的那麼遠。難道是外星人駕臨地球?他徹底震驚了,甚至由此改變了自己的人生觀。
「來!」陳文達對果子皮勾了勾手,果子帶著吃驚的表情,機械般走了過去。
「你是他們的老大?」陳文達問道。
果子皮點了點頭。
「小弟都躺在了地上。你做老大的,該怎麼辦?」
果子皮低著頭走到那群小弟身邊,突然一個趔趄,乖乖的倒在了地上。
陳文達懶得理他們,拍拍手轉身就走,拐過一個彎,到路邊搭車。
「大哥!」綠毛爬到了果子皮身邊︰「就這麼讓他走了?」
果子皮躺在地上翻了綠毛一個白眼︰「那怎麼辦?沒看他一腳一個。像踢白蘿卜一樣?」
「靠!老大!太窩火了,簡直就不把我們‘西京會’放在眼里。」綠毛罵道。
「那你去搞定他!」果子皮無精打采的說,確實很窩火,但又確實很無奈。這他瑪都不是一個人能做得出來對,瞬間秒殺他們一群人,哦!不,比秒殺還快!還恐怖!
「老大,你不是有幫會的圍殺信號嗎?放啊!把周圍咱們‘西京會’的人馬全部招過來,就不信這個邪。」綠毛恨恨說道,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痛。
果子皮連忙爬了起來,一模口袋︰「是啊!我怎麼沒想到!招個幾百人過來,我就不相信搞不死他。」說完掏出一個類似煙花的東西,點燃後放到了空中。
「 ……」煙花在空中炸開,像個照明燈,持續了好幾分鐘才散去。
陳文達抬頭看了看,沒當回事,繼續在路邊攔出租車,這條路有點偏,很少有出租車來這里拉客,陳文達耐心的等著。
與此同時,在另外一條相鄰的街上,一輛警車停靠在路邊,里面坐著一男一女兩個警查。
男警查四十開外,坐在駕駛室,身材魁梧,一張國字臉,看起來正義凜然,這副尊容,天生就是為警查而生,不怒自威,尋常毛賊見了就膽戰心驚。
一位女警坐在副駕駛室,英姿颯爽,一套合身的制服更顯得她明媚動人。
「‘西京會’搞什麼?」男警查抱怨道︰「在我們的轄區發圍殺信號,這不是給我們找麻煩嗎?真棘手。」他是這片派出所副所長兼巡邏隊隊長劉國平。
「劉所,我們趕緊打電話請求支援吧!‘西京會’這是要鬧事了。」說話的女警查是此派出所的警員杜若顏,因貌美,和其余兩個女警員並稱西京市警界「三朵警花」。今天晚上陪劉國平一起檢查片區的巡邏治安情況。
劉國平擺擺手,說︰「我們先過去看看再說。」
「劉所,我們得提前防範,‘西京會’每一次圍殺信號一發,都會出現惡性刑事事件。」
劉國平嘆了一口氣,說︰「每次是都提前防範,但哪次制止得住?流血事件照常發生,‘西京會’只手遮天,我們小小的派出所,拿他們沒辦法啊!」
「那我們也不能……」杜若顏還想說什麼,卻被劉國平制止,說︰「先過去看看吧!」啟動車,朝剛才發信號的地方駛去。還未到目的地,就被一個人攔了下來。
劉國平搖下車窗,問道︰「小伙子,有什麼事?」
攔住警車的是陳文達,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說︰「警查同志,能不能帶我出去,這里有點偏,搭不到車啊!」
劉國平臉一板,喝道︰「胡鬧!我們在執行公務,哪有時間帶你去搭車。」
不帶就不帶嘛!看你臉拉長的,快成馬臉了!陳文達心里嘟噥了一句。
「喂!」杜若顏喊了一聲,問道︰「你知道前面發生什麼事了嗎?」
「不知道!」娘的!不給我好臉色看,我也不會給你們好臉色看!警查先不合作,人民就沒有理由和你合作!想知道前面發生了什麼事?哼!勞資還真不知道。
咦!這聲音有些不對!鶯鶯燕燕的,蠻好听的,陳文達低下頭,瞟見副駕駛室的杜若顏,心里頓時蕩漾了起來,這女警查還真不賴。嬌滴滴的,十分的養眼。
「哦!」杜若顏應了一聲,搖上車窗對劉國平說︰「劉所,咱們快點去吧!最好能制止‘西京會’惹事。」
「西京會」?陳文達皺了皺眉。剛才他們不是被自己全部打趴了嗎?怎麼還有精力去惹事?當即喊道︰「‘西京會’我知道他們在哪里?」這麼美一朵花。不搭訕就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噢!真的嗎?」劉國平仍然一副嚴肅的態度。
「當然,剛才還和他們交手了。十幾個人,全被我撂倒了!」陳文達嬉笑著自來熟的鑽進車里,說︰「他們好像是黑社會團伙吧?我這算不算是為民除害?警查同志,看在我見義勇為的份上。就帶我出去坐車吧!」
劉國平和杜若顏撲哧一笑,這人真逗!誰不知道「西京會」的人心狠手辣,還一個人撂倒十幾個,如果不是吹牛的話,肯定神經有問題。
「算了!待會兒這里肯定會發生械斗,劉所,就把他送出去。免得受到傷害。」杜若顏說。
兩人直接把陳文達剛才一人撂倒十幾個‘西京會’成員的話過濾掉。
陳文達笑道︰「這位美女警查說得對。」
杜若顏轉過身,不甘心的問道︰「你剛才確實看見了一群人?」
陳文達點頭道︰「看見了啊!不就是‘西京會’的人麼?我前面不是說了麼?我把他們全部放倒了,估計這會兒,還在地上躺著呢!」
劉國平開著車。心里想著待會兒怎麼處理「西京會」的事兒,也懶得搭理陳文達的瞎吹。
「喂!你能不能正經點?這可是警查問話,不是兒戲!你不知道警民要合作嗎?」杜若顏怒道。
陳文達一臉無辜︰「我剛才說的都是正經的啊!」
「你不覺得這樣很無聊嗎?」杜若顏一臉嚴肅︰「看見就看見,沒看見就沒看見,至于還用這麼吹嗎?一個人撂倒十幾個‘西京會’的成員,你以為你是超人!」
「我沒吹啊!」陳文達繼續保持無辜的神情。
「你知道‘西京會’是干什麼的嗎?」杜若顏問道。
「知道,黑社會團伙!」
「那你是干什麼的?」
「美麗人間酒店的保安!」
杜若顏轉過頭,不再和陳文達說話,一個小保安,撂倒「西京會」的人,吹的真不怕閃舌頭,和他說話,純粹是浪費精神。
車到了外面的路邊停了下來,劉國平也沒看陳文達,說︰「快下車吧!」
陳文達謝了一聲,走下車,這條路上的車確實很多,看來很快就能回去睡覺了。
剛準備伸手去攔車,突覺氣氛有些不大對勁,陳文達轉頭看去,心里小小驚訝的一番!我糙!這他瑪是唱哪出?示威游行嗎?
只見足足有一兩百人揮舞著棍子,浩浩蕩蕩的朝他走來,這就是果子皮召來的附近「西京會」的人。
陳文達不禁對這個「西京會」刮目相看,當初還以為就是一個混混小幫派而已,沒想到竟然能在這麼短時間召集起這麼多人,這還只是小小的一個街道,要是擴展到整個西京市,這「西京會」的人足夠武裝一個集團軍,太讓人有些膛目結舌。
場面有些戲劇化,陳文達站在最外面,劉國平的警車在中間,後面是「西京會」的大隊人馬。
劉國平和杜若顏很快發現了後面的大隊人馬,這麼多人,兩人當場就傻了眼,下一刻,便慌張了起來,從他們角度來看,這些人氣勢洶洶過來,擺明了是找他倆麻煩的。
「劉所,打電話尋求支援。」杜若顏叫了起來,這麼多人一下子涌過來,瞬間就能把他們的車掀翻。
劉所哦哦了兩聲,頓時滿臉大汗,他實在搞不清楚,無端端的,「西京會」的人怎麼會找他們的麻煩,平時不是相處的還算融洽嗎?
見陳文達不走,杜若顏急了,探出頭大聲叫道︰「快走啊!你愣在這里干什麼?」
陳文達笑了起來︰「我看看熱鬧!」
「白痴!」杜若顏罵了一句,對劉國平說︰「劉所,來不久叫人支援了,咱們快點離開這里吧!」
劉國平又是「哦哦」兩聲,慌里慌張啟動車,打火了半天才把車啟動開走。車到陳文達身邊的時候,杜若顏伸手一拽,把陳文達拉進了車里,大聲喝道︰「你不要命啦!看‘西京會’的熱鬧。」
陳文達帶著弱智的表情。傻傻笑道︰「看看而已嘛!」
警車一轉彎。劉國平再次傻眼,迎接他們的又是一百多拿著木棍的‘西京會’成員。個個板著臉,帶著肅殺的壯烈。
「完了!完了!」杜若顏叫了起來︰「我們被包圍了。」
劉國平滿頭大汗,在這幾分鐘,他轉動他所有的腦細胞。沒有想到一件得罪「西京會」的事,他們為什麼這麼氣勢洶洶找過來?
「若……若顏,你和‘西京會’有過節嗎?」劉國平顫聲問道。
「沒有啊!我才調過來的!和他們都沒打過交道。」
「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能不能給個解釋啊!」劉國平幾乎要崩潰,這麼多‘西京會’的人出現,目的明確的針對他們,今晚估計不好過,缺胳膊斷腿。那就算是運氣好。
陳文達靠在後座,懶洋洋的說︰「別怕,他們是來找我的。」
這臭小子,肯定是有精神病。這個時候,還開這種玩笑,杜若顏囑咐道︰‘待會兒你直接離開,你不是警查,這事和你沒關系,我們會應付……’她頓了頓,說︰「你離開後直接幫我們報警,可以幫我們這個忙嗎?」
依舊是那種懶洋洋,無所謂的語氣,淡淡的說︰「他們不會讓我離開!」陳文達說。
「我會證明你的身份,‘西京會’針對性很強,無關的人,他們不會去騷擾。」杜若顏說。
「那好吧!如果我能離開的話,我就給你們報警!」陳文達笑道,心道,你們是警查,還讓我一個尋常老百姓報警,真好笑!
這個人簡直是沒心沒肺,大難臨頭了,還有心思笑得出來,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活下來的。杜若顏也沒心思去深究這個問題,手模向腰間,掏出了配槍。
劉國平制止道︰「若顏,不要亮出槍,這樣會徹底激怒他們,我們安安靜靜坐在這里,不要動!盡量配合他們!」
「他們是黑社會,我們憑什麼要配合他們?他們應該配合我們才對!」杜若顏不解的說。
劉國平氣急敗壞的指著迎面而來的那群人,厲聲道︰「好啊!你能干,你讓他們配合你吧!杜若顏,我告訴你,你有一顆正義的心,我能理解,但這麼多人,你去抓他們啊!別忘了,他們可是‘西京會’,你惹了他們,你連最普通的人都做不了,你的那顆正義的心,也會隕落!明白嗎?」
「我不明白!」杜若顏搖頭。
「這位警查哥哥的意思就是,如果你惹了他們,你就得死!」陳文達插話道。他就納悶了,這些人是來找他的,他們急個毛?
杜若顏一口氣堵住,拿槍指著陳文達,罵道︰「你再給我多嘴,我先一槍打死你!」遭遇‘西京會’人的圍攻,說不心慌,那是不可能的!‘西京會’的資料,她看過很多,做事心狠手辣,殺人不留余地,警方多次圍剿,都以失敗告終,「西京會」的魁首背景很強大。但所有的資料顯示,他們不會公然和政府做對,今天這是發生了什麼事?冒頭直指國家公務人員。
「好好好!我不多嘴。」陳文達舉起了雙手,笑道︰「美女,別激動,小心走火。」
他這傻乎乎的一笑,杜若顏更篤定,這是個傻子無疑。
兩撥‘西京會’的人走到車前停下,幾百人的場面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帶頭的是個五大三粗的平頭男,兩只胳膊上分別紋著虎和龍,栩栩如生,霸氣十足。
「下車吧!」平頭男輕輕喝道。
劉國平顫顫巍巍走下車,擦了一把汗,擠出笑容︰「山哥,別來無恙啊!」平頭正是‘西京會’春陽區三分會的副會主,外號山刺。
山刺撲哧一笑︰「劉所長,真的是別來無恙啊!」他看了一眼車,再次喝道︰「里面的人,全部給我出來。」
杜若顏走了出去,她一亮相,人群中發出嘖嘖的聲音,緊接著就是吞口水的聲音。這女人,實在是太正點了,要不是大哥在這里,有些人都忘記了是來干什麼的。
「劉所長,不用跟我玩這些虛頭八腦的吧!」山刺大咧咧說道,儼然沒有把這個小派出所的所長放在眼里,並且還是一個副的。
山刺這麼一問,劉國平大汗又流了出來︰「山哥,你說什麼?我不大明白!貴派和我們一直井水不犯河水,在這片區相處的很融洽,我不知道山哥這麼鬧師興眾,是為了什麼?」
「裝!你就裝吧!」山刺狂妄的說道︰「劉所長,我們‘西京會’盯上的人,還沒有幾個人能保得住,你又何必做那些費力不討好的事情,搞的大家關系不融洽,又何必呢!」雖然這山刺在這片很吊,但總歸是黑社會團伙,撞見白道,可以不放在眼里,但必要的客套話還是要說,畢竟,人家長的白,不到萬一情況,他們也不願得罪他們!
山刺轉向旁邊的果子皮,問道︰「是那小子嗎?」
果子皮瞅了一眼,點頭道︰「是!就是他!」
「里面的小子,快給我滾出來,別等大爺親自動手,到時候別怪我手下不留情!」山刺喝道。
劉國平和杜若顏一愣,看向坐在車里滿面春風的陳文達,突然有些弄不明白事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就車里那小子,也值得‘西京會’如此陣仗?會不會搞錯了?
杜若顏上前說︰「里面那人和這件事沒關系,他只是路過的!你們讓他走。」
山刺笑道︰「美女,你這麼正點,當警查簡直是浪費,要不,哥給你介紹個工作,保準你一夜就能賺幾十萬,哈哈!」
「你……」杜若顏小臉氣的通紅,劉國平暗地里拉了她一下,低聲說︰「冷靜!」
山刺不再繼續調笑杜若顏,指著車里不耐煩的叫道︰「小子!你他瑪裝死,是不?再不滾出來,勞資讓你真死。」
本來陳文達是想出去的,但杜若顏出去的時候叮囑他在里面不要動,美女發話了嘛!陳文達一貫性比較愛听,便坐在後座打起了盹兒。沒想到這山刺叫了一遍又一遍,真他瑪煩人,當即推開車門,走了下去,打了一個呵欠,說︰「你叫……叫個毛!沒看見勞資在睡覺嗎?」轉頭看向杜若顏,臉色立刻變柔和起來,說︰「美女,我是不準備下來的,但你也看見了,那沙比叫個不停。」
杜若顏和劉國平十分震驚,這好幾百人,竟然真的是來找他的,如果是這樣,那他前面說的話,就是真的,一個人單挑十幾個‘西京會’的人,非一般的感覺啊!頓時,兩人看陳文達的目光瞬間改變,特別是杜若顏,目光中,充滿了英雄的光環。
果子皮連忙對山刺說︰「老大,他說你是沙比!」
山刺一巴掌扇了過去,罵道︰「勞資耳朵不聾!要你在這里唧唧歪歪,沒用的東西。」指著陳文達,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陳文達眯著眼盯著山刺,反問道︰「你又叫什麼名字?」
果子皮連忙報道︰「‘西京會’春陽區三分會副會主,山刺,山大哥!」
「哦!山刺。」陳文達笑道︰「你哪點像山刺?又不是山里的種,身上又沒刺,憑什麼叫山刺?」
果子皮又繼續說︰「出來混,拼的是諢號。山刺是外號,沙比!因為我大哥打架的時候,十幾個人都近不了他的身,就好像他身上有刺一樣,不敢靠近,所以就叫山刺。」
陳文達搖搖頭,說︰「你說的不對,身上有刺,那應該是刺蝟,是個畜牲!你干脆就叫山刺蝟吧!哈哈哈!」說完自顧自大笑了起來,見杜若顏等人不笑,一副無知的表情問道︰「怎麼,我這個玩笑不好笑嗎?」
杜若顏神情古怪的看著他,真不知道他是真傻還是裝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