躡手躡腳的去廚房倒了杯水,一回身就看到沙發上有個人影,嚇得路染整個人一哆嗦,手里的水差點甩出去。
顧司曜穿著棉質的睡衣斜躺在沙發上,茶幾上的煙灰缸里有不少煙頭,朦朧的光線趁在他的臉上,顯得意外柔和,沒有了往時的劍拔弩張,並沒有白日里的生人勿近的氣息。
他的眉毛微微皺了一下,翻了個身,整個人面對沙發里面,呼吸平穩而又沉重。
她忍住想撫平他微皺的眉的沖動,退出客廳,進了臥室。
她拿著杯子站在窗前,看著蒙蒙亮的天色,心里很復雜,轉身拿了櫃子里的薄毯子,又躡手躡腳的出去,看到沙發上緊閉著雙眼的人後,輕輕地把薄毯蓋在他的身上,輕嘆了一口氣。
手機鈴聲突兀的響起,在這寂靜的清晨顯得格外的刺耳,她回了臥室,按下接听鍵。
「南央,你到底和司曜說沒說,你哥都進去好幾天了。」父親蒼老的聲音響起,伴隨著幾聲輕微的咳嗽,她的心突然微疼了一下。
「爸,對不起,這事我不能再求司曜了。」她的睫毛垂下,在眼瞼處烙下一抹陰影。
「染染,阿城是你親哥哥,就算再怎麼不對,你怎麼能忍心看著他在牢里受苦呢!」
面對路峰滿滿的指責,她咬緊了下唇,「要是他不惹事,我們會有今天麼,我在顧家已經卑微的不像個人了,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當初就不該讓你求人把我嫁進來。」
路峰听見女兒的哭意,心里烙下不忍,顧司曜就像是隨時可能爆發的可怕的獸,是自己強求了。
「染染,你別哭,爸知道為難你了,就當讓你哥長長教訓,咳,咳。」
掛了電-話後,她滿腦子都是父親咳嗽的聲音,想到他孱瘦的身子,路染眼神有些微紅。
門開了,顧司曜倚在門邊沒說話,路染看了他一眼,嘴角掛上淡笑,「我們什麼時候走?」
「九點的飛機。」顧司曜笑了笑,「給你個後悔的機會。」
路染轉頭看向外面,嘴唇輕啟,「不就是跟你出去陪你談一趟生意麼,有什麼可後悔的,難不成你還能把我賣掉!」
顧司曜的眼眸沉了沉,目不轉楮的盯著她柔柔的背影,抿了抿唇,說︰「下來吃飯。」
——
機場大廳,路染跟著顧司曜按時的坐上了飛機。
顧司曜戴著眼罩,手臂隨意搭著,穿了米白色的襯衫和休閑褲,沒了平時的正裝,看起來休閑好親近。
「看夠了沒。」
「奧。」她心里嘀咕了幾句,他戴著眼罩是怎麼發現她看他的……
路染隨後也嗑上了眼楮,從a市到三亞起碼得兩個半小時,不休息一下怎麼行~
迷迷糊糊中她感到顧司曜的腦袋靠了過來,不一會,實實在在的壓在了她的肩膀上,由于一晚上沒睡好,又困又乏,路染也沒在意,隨著他的呼吸節奏也變得沉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