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城……」路染想反駁，卻又無從下口，雖然不好听，雖然是疑問，但是她沒有理由以及肯定的答案去反駁他。
「你有多久沒叫我哥哥了，大概是這麼大的時候……」路城伸出一只手平行于地面，擺出一個高度，那是她幾年前的身高。
要是路氏還好，要是路峰還沒有生病，要是她還沒嫁給顧司曜，要是……
一聲輕嘆，路城又恢復了嬉皮笑臉的樣子，猛地把手放在她的頭發上大力揉搓，她柔順的頭發瞬間變得一團亂。
她還沒來得及發火，路城就識趣的收回了手，聳了聳肩說，「哥去吃飯了，記住被人欺負就來找我，別自己一個人忍著，哥替你擺平。」
他瀟灑的轉身，擺了擺手，進了剛剛的那家餐廳。
路染嘴角輕吐出一個字，隨風散在空中，她說的是，「哥……」
小的時候，路城便隨著母親住進她家，她雖然年紀小，但是事情懂得卻不少，依稀從別人的口中得知路城的母親算是小三，而且母子兩人進門的第二天，父親在家族飯桌上，就不顧路染母親的臉色宣布了路城的身份，還叫路染以後改口叫哥哥。
王珍初來乍到的時候還好，呆了一個月後，在家里簡直就是張揚跋扈，絲毫不顧及路染母親這個人的存在，儼然一個當家主母。
小路染看到母親被欺負就暗自下決心欺負回來，那個時候路染母親的身子就一天不如一天了，每天晚上睡覺前就會和她說很多話。
「小染，以後在王阿姨面前要乖巧，不要頂嘴，她才會對你好。」
「小染，不要和爸爸吵架，你爸爸是疼你的，要是你……唉。」這句話的意思後來隨著時間的流逝，她的成長，她才漸漸的明白她母親未說出口的話。
要是你沒有你哥哥乖巧懂事，你爸爸就不會再像以前那麼的疼你，說到底母親是怕自己走後她受欺負。
所以，路染小的時候在父親以及後媽面前異常的懂事，卻唯獨對路城不一樣，某個早晨，把他嶄新的鞋狠狠的用自己的鞋底踩髒，心想著讓路城出丑。
那時的路城在早上的陽光下淡笑的看了一眼髒兮兮的鞋，還有在窗子旁躲著偷看的小紅臉，只是覺得分外心疼，找了塊干淨的抹布輕輕的擦拭掉路染的小鞋印，又順手把她的小黑皮鞋也擦好。
後來路城剛洗干淨的衣服不是潑上墨水就是剪兩個大洞出來。
但是每當王珍問起來，路城都是說是自己不小心，從來沒有透露出她半句不好的話，路染以為，路城肯定是想討好她好在這個家庭里好好生活下去，也許是叛逆因子作亂，所以她變得更加變本加厲，下月天搶走他雨傘，讓他淋雨回家。
路城發燒後，路染曾經有一陣子的後怕，不過她記得那時候路城一臉陽光的笑意。
沖散了她滿心的害怕。
就這樣好幾年過去，路城包容著她的無賴和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