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酒吧後,顧司曜離顧家老宅不遠處等著路染的到來。
很快,一身素雅的女人遠遠地看到了他屹立的身影下了出租車。
她干淨的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她看著顧司曜,嘴角勾起令人難以察覺的苦澀。
就因為早上頂了兩句嘴,便毀老宅都不來接她了,她將所有的希冀都放在了他的身上,卻什麼也沒有得到。
顧司曜看著她的臉色,隱隱的有些不悅,路染抬頭一看就明白了,干淨的唇角染上一抹嘲笑。
「我還記得要演戲的,你放心!」每次回老宅的時候為了讓爺爺放心,無論兩人之間有多麼陌生,或者正在吵架冷戰,路染和顧司曜都會配合得很好。
坐上車後,在後座的楚一輕咳了一聲,路染這才注意到他的車子上有人,也不知道剛才她說的話楚一听到了沒有,也無所謂,他從來沒有把她帶進他的圈子,他和她的事情估計楚一知道的會更清楚。
車子駛入老宅後,三個人有節奏的下了車。楚一只覺得現在的立場好尷尬,所以不住的在搔頭。
她主動挽上他的胳膊,楚一冷不丁的在旁邊插了一句,「我覺得牽手效果會更好。」
顧司曜狠狠地白了他一眼,牽起路染的小手放在手心,路染沒反抗任由他牽著,嘴角揚起燦爛的笑容。
她抬眸看著他擰起的眉頭,像是被燙到的僵了一下。
「從來沒發現。你還真是會演戲。」
「顧總你不也一樣嗎?」
而顧司曜也帶上習慣性的笑容和路染牽手走在前面,楚一則跟在後邊。
一進門,餐桌剛好擺上,已經坐上了人。
方瑾瑜一見兒子回來了,高興地合不攏嘴,這小子還說不回家來吃飯,這不也回來了,不過她沒出聲,生怕刺到兒子的逆鱗,惹起他的反感。
「呦呵,楚一也來了,快進來,讓阿姨看看。」方瑾瑜親切的籠絡著楚一,唯獨沒有理睬路染,她也習慣了,笑著跟爺爺打了個招呼,便隨著顧司曜在他的旁邊坐下。
「你這小子,要不是爺爺叫你回來你是不是也不想見我這把老骨頭一面?」顧司曜連忙搖搖頭,倒是沒什麼表情,只是嘴上卻說著好听的,「爺爺您年輕著呢,不老!」
路染的眼里有些許的歉意,要不是她和方瑾瑜的關系不好,可能會經常回來看爺爺的,也不會讓顧司曜左右為難,雖然她不相信顧司曜會為她想些什麼。
她最近甚至習慣了每天平淡的日子,他對她還算不錯,有沒有真心就無從可知了。
老爺子听了孫子的話樂呵呵的,雖然表面上責怪著顧司曜,但是顧司曜是他最疼愛的孫子,也是唯一的孫子!
由于楚一的在的緣故,方瑾瑜只是冷冷的瞅了路染幾眼,並沒有惡言相向或者是為難她,楚一看著氣氛就知道自己是被拉來當某人的擋箭牌的,不過,為什麼一件好事就讓顧司曜辦壞了,他在車里清楚地看得出他和路染鬧別扭了。
很安靜的就餐完畢,楚一陪著顧老爺子下象棋,方瑾瑜去補了美容覺,路染和顧司曜則一前一後的進了老宅里屬于他們倆的房間。
房間里很干淨,彌漫著清掃過後的略微的灰塵的味道,路染毫無形象的撲在床上,顧司曜則關上門,倚在門上,深邃的眸子逆著光讓人看不出表情。
「怎麼,回來吃個飯你就累了,你這麼會演戲,當初為什麼不去做演員啊!」譏諷的話語從他口中說出來,帶了些生氣,其實他本不是這個意思,但是看著這個女人一副並不在乎又牽強的樣子,他心中仿佛有一團烈火在燃燒。
本來想趁機休息一會,等會下樓跟爺爺說會話便回家,誰知道一進屋顧司曜就來找她的茬!
「哪里抵的過你呢?明明一副恨得要死的樣子,卻還不得不顧及爺爺的想法和我在一起,不說別的,結婚的時候我也沒逼著你!」
很常見的伶牙俐齒,卻沒有這一刻來的讓他想撕碎她。
「你是沒有逼著我娶你,可是你卻有辦法逼著爺爺讓我娶你,不得不說,你還真是有手段,在我面前裝夠了嗎?我看著你嫌惡心。」
這是和平幾個月後的第一次開戰,也是顧司曜話說的最難听的一回,說完之後,他看著她暗淡的眸光有些心疼,她眸中的某些光亮像是熄滅了一樣。
第一次,他感到如此心慌。
「你……」
「我知道,不用你說我也知道我在你心里是多麼的惡心,真勞煩你再一次的提醒我了,我以後會謹記的!」
他總有辦法讓她充滿希冀的心一次一次的被凌遲,一次一次的被踩在腳下,就算是再怎麼愛他,長久以來,只有一方的愛情也會累。
她沒有像以往一樣反駁他,而是平淡的說出這番話,像是真的記住了這番話一樣。
他冷了眸子,冷哼了一聲,「那就好,你最好記住別忘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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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囂的夜變得寂靜無比,回了海淺之後的路染已經疲憊的不想再說任何話,進了自己的臥室埋頭就睡,這個房間,沒有他的氣息,她甚至還有些不習慣。
她知道,他的心是她捂不暖的。
房間里一片漆黑,窗外繁星點點。
顧司曜坐在書房里,手里點燃了一根煙,白天楚一的話還回響在耳邊,‘你到底對染染那小丫頭有意思沒有。’
他是真的不知道,這種情緒他控制不來,就下意識的壓抑,他不知道,只是覺得茫然,從來沒有的茫然。
想起不久之前說過的話,只覺得心中堵塞,他是討厭路染給他的感覺,卻不覺得惡心,說出那番話後,她眼底閃過的受傷之色讓他心疼,只是他向來不是心軟的人。
一時的愧疚還不至于讓他改變想法,除了杜若之外的女人全都是玩物,可以偶爾當做小貓一樣來養,卻不知為何他此時的心緒會這麼的亂,置于身側的拳頭握緊,打開書房的門拐進了自己的臥室,一個人的屋子有些冷清,沒有蜷縮成一團的女人的身影,他自顧自的躺在床上,**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