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染心痛之余打通了楚一的號碼,那邊接起後,滿听筒的戲謔之音。
「哎呀,染染,這是你第一次給我主動打電話,你……」未等他說完,無力而又低沉的聲音從這邊響起。
「他的手傷了,你要是有時間就來一下吧,沒時間就讓他死好了。」
楚一抽了抽嘴角,傷個手跟死有什麼關系,不過,兩人氣氛不對勁啊,難道自打昨天回家後就沒和好?戰況愈來愈烈了?
「我馬上去。唉,我一個堂堂楚家大少爺竟然給你們小兩口做私人醫生,你說……」路染啪的掛掉了電-話,心里像是長草了一樣的亂。
楚一被無情的掛斷電-話後,想著這感覺怎麼這麼熟悉,和顧司曜那廝一樣,都喜歡沒禮貌的掛斷,果然,還是潛移默化的夫唱婦隨了。
因為下雨又不開燈的緣故,楚一到的時候,整個別墅陷入一片灰暗,沒錯,說是黑暗過分了,但是眼前的景象就是灰暗。
提著藥箱和基本的治療工具輕車熟路的上了樓,開了顧司曜的門,屋內的人正逆著光躺在床上,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楚一拍了拍小心髒,開了燈,床上的男人似乎是還沒有從黑暗中適應過來,眼楮緊閉,雙眉緊緊的蹙起,一片陰霾之色。
「你女人怕你死了,叫我來看看你。」
顧司曜沒吭聲,半響才睜開眼楮,適應了光亮,楚一熟練地包扎著有點大的傷口。
「司曜,有的時候女人就該被讓這點,你凡事不能那麼較真。」
「你閉嘴,出去!」
他又閉緊了眸子,一臉的痛苦之色,現在一提到女人兩個字就會閃現隔壁那個倔強的面孔,扎的他五髒六腑都是疼的。
楚一不怕死的繼續說著,句句有道理。
「木然那小子談戀愛的時候你也不是沒看過,那才真的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追根究低,這件事情不怪染染。」
「……」
「人家女孩子既然嫁了你了,就算是牽扯到一些利益,但是人家人都給你了,也不欠你什麼,就該好好地疼著,不該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人家。」
「……」
「還有,杜若已經死了,你不要……」
他是想說你不要在想著一個不存在的人而忽略了身邊的人。
顯然顧司曜沒有給他這個機會,一手甩開了楚一的胳膊,坐了起來,大聲地說到,「不許你說杜若,她路染就是不配,心思狡詐的女人有什麼資格可以得到我的疼愛!」
因為擔心而站在門口的路染緊緊地捂住嘴巴,把眼淚逼了回去,只剩下滿臉的自嘲,和補不回來的心。
雙眸頓時黯淡無光,沒了以往的光亮,緩步輕聲的回了自己的臥室,又輕聲的關上了門。
她本來就是一個灑月兌之人,對于感情更是不會強求,只在他一個人的面前失了心智,變得毫無尊嚴,毫無機會,一個人的心里要是沒有你,再努力也是沒意義的。
沒有焦距的眸子,早已經流光了眼淚,干澀的發疼。
楚一不意外的看著發作的好友,嘆了一口氣,他說︰「染染在門外。」
他剛進門的時候就看見了撇出來的一個小腦袋,等開了顧司曜的臥室旁邊的門隨之就開了。
以路染的性格,必定是擔心這男人,又不肯進來,所以必定在門外,也不知道剛剛的那些話她听見沒有。
顧司曜的眸子沉了下來,兩只手攥緊,剛包扎好的手骨節處,紗布上隱隱有血漬滲了出來,楚一也不再動手包扎,這男人就不知道疼,也該讓他知道知道疼的滋味了。
第二日,果然如顧司曜所說,路染並沒有吃早飯,他開了她臥室的門的時候,她已經出去了。
他不知道為什麼自打昨天知道路染在門外,可能听到了他說的話之後,就該死的在意,他甚至可以想到路染眼底的失望之色。
但隨後又自嘲的搖了搖頭,路染一點都不在乎他,又怎麼會失望呢,就算听見了,也只不過一陣輕而已吧。
路染比平時早早的去了一個小時,就是為了起早不看見顧司曜,昨天的話她一句沒少的都听到了,心里苦澀在翻涌著,可是又如何?
要辭職找新工作的心情越發的濃烈,就算現在他和她之間的關系壞成這個樣子,他也不一定同意她辭職,所以找工作的事情就得空閑時間偷偷去找。
路染冷笑了下,看著精心布置的秘書室眼里滿是冷漠。
————
如她所願,這一整天顧司曜都沒叫她送什麼東西,她也樂得清閑,拿著電腦百度58同城招聘啟事,瀏覽了一大推關于畫畫的職業,但是大多沒有滿意的,薪水低的可以餓死人。
到了下班時間,關了電腦收拾東西想著去親自轉悠轉悠,看有沒有合適的動作可以做。
剛出門,就見雪瑤一臉興高采烈的挽著顧司曜從總裁辦公室里出來,看樣子是要去吃飯。
路過她的時候,他連目光都沒有給她,她也沒抬頭,心像是被揪緊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