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琉璃的聲音輕軟綿綿,帶著淡淡的令人安心的味道,不是拿著書本生搬硬套的刻板,而是聲情並茂,講到激動處時,還會用手舞足蹈的演示來還原電視中的片斷。
濮陽灝蒙住腦袋的被子不知何時已經掀開了,眼眸閃爍著璀璨的光芒,一眨不眨的盯著千琉璃,安靜的傾听。
「灰太狼被打敗,小羊們快樂的生活在草原上,劇情告下一個段落。」千琉璃起身倒了一杯茶,咕隆咕隆的一飲而盡,滿足的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茶漬,「爽,上茅廁有草紙,口渴有水喝,肚子餓有飯吃,這就是人生最暢快淋灕的三件事。」
「看來王妃很懂得知足常樂的道理。」此時,濮陽逸一如既往的清潤聲音傳入了千琉璃的耳中。
千琉璃大喇喇的躺倒在軟榻上,聞言,沒好氣的道,「不用你管,話說,王爺今天出現的頻率是不是太高了?這一會兒的功夫見到您老三次,妾身有種彗星撞地球的感覺。」
「王妃不想見到本王?」伴隨著說話聲和輪椅壓在地面的聲響,濮陽逸溫文爾雅的容顏進入千琉璃的視線。
隔著微微飄蕩的珠簾,千琉璃看向濮陽逸,見他嘴角含笑,一雙眸子唯見水光,不覺波動,心神一凜,連忙收回目光,斂了外泄的情緒,笑的圓滑,「王爺啥時候來了,念錦還不快上茶。」
濮陽逸眸光溢出一抹淺笑,如玉的手挑起珠簾,寧琪推著他緩緩而入。
「本王要坐。」濮陽逸來到千琉璃面前,注視著她笑的無懈可擊的笑顏,意味不明的道。
「坐啊,這是王爺的地方,王爺想坐就坐,不用知會妾身。」千琉璃一怔,隨即大度的一揮手,臉上洋溢著春花般的笑容。
「王妃不應該服侍本王麼?」濮陽逸挑了挑眉,溫聲道。
「你背後的寧琪手沒殘,腳沒廢,好好的站在那兒等著你的使喚呢。」千琉璃癟了癟嘴,反正她現在‘失憶’了,無論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都有情可原,再說,她憑什麼要服侍他?真當他是她的二大爺嗎?
「妻子服侍丈夫,天經地義。」濮陽逸面色不改,淡淡一笑,「如果王妃忘記了,本王可以請宮中的嬤嬤來重新為王妃教導女子的德行。」
嬤嬤?听到這個無比熟悉的字眼,千琉璃腦海中立刻浮現出容嬤嬤拿著小針扎人的形象,身子一顫,忙不迭的擺手,「不用不用,妾身雖然失憶了,但侍候王爺的本分還是不敢忘記的。」
「那就好。」濮陽逸點點頭,目光落在千琉璃潔白如瓷的手上,意思不言而喻。
千琉璃咬了咬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這個道理她自然懂,慢吞吞的直起身子,又慢吞吞的下了床,最後慢吞吞的挪到濮陽逸身前彎腰抱起他,清雅幽蘭的氣息爭先恐後的鑽入鼻內,千琉璃有些不適的皺了皺眉,邁開腳步,快速的將他的身子放在軟榻上。
寧琪推著空無的輪椅很識時務的走了出去。
和一只月復黑的大灰狼同處一室,千琉璃覺得很沒有安全感,余光掃見床上的隆起,雙眼一亮,叫道,「喜之郎,你父王來了,還不快來請安。」
濮陽灝鑽出被子,動作拘謹的下了床,走到千琉璃的身邊,對著濮陽逸道,「兒子給父王請安。」
濮陽逸嗯了一聲,听不出有任何情緒。
千琉璃探究的視線在兩人相似程度百分之九十五的臉上來回游移,突然想到了什麼,咧嘴一樂,「拿著鼠標在王爺的臉上點復制,然後在妾身的肚子上按粘貼,動動手指,就誕生了一個瓜娃子,原來懷孕是這麼來的。」
濮陽逸和濮陽灝同時看向千琉璃,不解其意。
「王爺王妃,請喝茶。」這時,念錦端著一壺新沏好的茶水進門,邊將茶壺放在小幾上,邊恭敬的道。
「謝謝。」千琉璃習慣的說了一句禮貌用語。話落,她意識到自己言辭的不妥當,立即轉了話題,「王爺來找妾身,可是有何要事?」
念錦知道兩人有話要說,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灝兒今晚就歇在你這里,明日回自己的院子。」濮陽逸眼含深意的看了一眼千琉璃,隨即轉眸看向垂手而立的濮陽灝,淡淡道。
「不行。」千琉璃想也不想的拒絕。
濮陽灝面色有瞬間的蒼白,雖然他很不想承認,但跟母妃住在一起的溫暖,是前幾年他都不曾擁有過的,他貪戀這種溫暖,不想和母妃分開。
「灝兒還有幾月就滿五歲,實在不適合和王妃住在一起。」濮陽逸眼中劃過一道驚異的光芒,絲毫不近人情的他也有了普通人才會有的情緒麼?
「五歲的孩子能懂什麼?」千琉璃不滿的抗議道,「他既然是妾身的親生兒子,同吃同住又有何需要避諱的?」
「他不同于別的孩子。」濮陽逸的聲音有一絲的意味深長,「總之,王妃听本王的話,不會有錯。」
聞言,千琉璃心思一動,想起在馬車里時他說過的那一句話,‘王妃,你為何不能听本王的話呢’。
他既然如此說,那一定有他的用意,而自己和他心照不宣的君子協定也表示了她會無條件的配合他。
可是,瓜娃子…她也承諾過的,她不能出爾反爾。
一時間,內室無人說話,沉默逐漸蔓延。
濮陽灝眸光隱含著一絲期望看著神色猶豫不決的千琉璃,隨著時間的流逝,那抹細微的期望光芒慢慢變得黯淡。
濮陽逸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不管她是不是千琉璃,但他清楚她是個聰明人,自然明白該怎麼抉擇,不出意外,她會答應的。
「妾身不同意。」沉默過後,千琉璃眸光染上一抹堅定,神色輕松的開口,「既然他是從我肚子里滾出來的,那自然得由我教,不然他長大後成長為禍害良家少女的采花大盜該如何是好?王爺也不希望他走上一條不歸路吧?」頓了頓,她臉色不懷好意的掃了濮陽逸身下一眼,語氣曖昧的道,「雖說兒從父業,但妾身卻不想他步上王爺‘同性相吸,異性相斥’的後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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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多多親戚來了,肚子好痛噢,心情怎麼也歡月兌不起來~嚶嚶嚶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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