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悍妃太妖嬈 076︰攜子出京

作者 ︰ 情多多

「王爺,我有個法子能讓你忘記自己是個斷袖。」

「我不是斷袖。」

「你看,你果然忘了吧。」

「…」

「剛剛發生的要不要再來一次?也許你就不會如此認為了。」濮陽逸低頭看著懷里臉色微紅的千琉璃,心里長久以來的空洞似乎被滿滿的填充了,他眼里盛滿愉悅的淺笑,似碧湖水漾來一圈圈旖旎的柔紋。

「我睡著了。」千琉璃很干脆的把頭埋在他胸口,手臂圈著他的腰身,閉上眼楮,還故意打起了小小的呼嚕。

濮陽逸低低一笑,清潤又好听的笑聲縈繞在不大的隔間里,這是千琉璃第一次听見他如此純粹的笑聲,不是敷衍,不是嘲笑,也不是附和,只是為了單純的想笑而笑,聲音里剔除了所有的負面情緒,從他低沉的笑聲里就可以感受到極致的歡愉和喜悅。

千琉璃嘴角不由勾起,心情還算不錯的醞釀著睡意,濮陽逸卻睡不著,他從沒和任何一個女人如此接近過,可懷里抱著千琉璃,他非但沒有一絲排斥的感覺,反而很滿足,攬著她縴腰的手臂緊了緊,將她柔軟的身子更貼近自己。

千琉璃是那種看起來有些瘦,月兌了衣服卻有點肉的體格,她只是骨架太小,身上的肉穿了衣裙後就不太明白,抱起來十分舒服,濮陽逸本來沒有困意的,但听著她均勻的呼吸聲,漸漸的也闔上了眼眸。

兩人相擁而眠,很快,就進入了夢鄉,輕輕淺淺的呼吸交纏環繞,在靜謐的房間里交織成曲。

兩人睡個一個時辰就醒了過來,千琉璃幫濮陽逸穿好錦袍,整理好自己的羅裙後,就推著輪椅出了隔間。

「王爺,我回琉璃苑了。」千琉璃睡眼惺忪的朝他揮了揮手。

濮陽逸點點頭,剛睡醒的神色帶著一絲慵懶的風情,混合著他清雅的眉眼,有一種異于平常的誘人,千琉璃嘀咕了一句,打著哈欠出了書房。

「王妃?」守在門口的寧琪見千琉璃睡意朦朧的從書房走出來,不禁驚訝。

「何事?」千琉璃瞥了他一眼,見他一副‘你把我家王爺怎麼了’的表情,頓時賊兮兮的笑了,「放心,你家王爺還活蹦亂跳著呢,我又不是大灰狼,吃不了人,再說,我是回族人,不吃豬肉。」

見她又變相的把王爺給罵了,寧琪眼色一沉,剛想說什麼,千琉璃就已經提著裙擺,邁著八字腳一溜煙的跑了。

寧琪憤憤然的看著她的背影,王妃比以前教養更差了,時不時就來打擊王爺,真不知道她到底懂不懂‘以夫為天’這個道理。

千琉璃沒空理會寧琪的月復誹,她在王府前院轉了幾圈後,可恥的發現她迷路了,本來綠依在書房外等待她的,後來她沒打聲招呼就和濮陽逸睡著了,可想而知綠依應該是回去了,剛剛出來的急,也沒問寧琪,只得按照老規矩,逮住一個婢女,讓她送自己回去。

晃晃蕩蕩的回到了琉璃苑,千琉璃從頭發隨意拔了一支發簪送給了領路的婢女,婢女恭敬的接過,一臉喜色的走了。

進了內室,千琉璃剛挑起珠簾,就看到水韻,綠依,念錦三人圍著一個穿著橘紅色的女子,虎視眈眈的看著她。

「睿王爺和小姐又不熟,為什麼要送丫鬟過來?」綠依瞪著那個女子,臉色不善。

「奴婢听命行事,其他一概不知。」女子神色沒有半點波動,連眼神都是水面般的平靜。

「依我看,睿王爺是想算計咱們小姐。」水韻一揮拳頭,義憤填膺的道。

「你想多了。」女子面不改色。

三個丫頭殺人的視線頓時朝她掃射過去,女子視若無睹,余光掃見千琉璃的身影,立即轉身對著她行了一禮,「奴婢青影拜見小姐。」

三個丫鬟一驚,連忙也朝門口的千琉璃看來,齊齊福身。

千琉璃的目光在青影的臉上停駐了半響,對著她點點頭,「不必多禮。」

「這是奴婢的賣身契。」青影從懷里掏出一張紙,躬身遞給她,「睿王爺吩咐,從小奴婢為小姐的命令馬首是瞻。」

千琉璃目光興味的看著她,果然是濮陽睿教出來的人才,身上那股嗜血又冰冷的氣息,還有臉上不似正常人的神態,都表示出青影應該是集多種本領的特工類型的人才。

「以後你就貼身伺候我,不用端茶倒水,做好你原先的工作就行。」千琉璃接過賣身契,溫和笑道。她猜到了濮陽睿送青影過來的目的,她和濮陽灝離開,路途遙遠又艱難,必須有個懂武功的人來保護她們,青影就是如此作用。

她手上的老繭有厚厚的一層,若是讓這樣的一雙手去端茶倒水,無疑是埋沒人才。

「是,小姐。」青影點點頭,退後幾步,站在房間的暗影處,不算精致但勉強稱為清秀的五官顯得模糊不清。

千琉璃笑了笑,邁步坐到軟榻上,懶洋洋的打著瞌睡。

「小姐,她…」綠依看了一眼青影,試探著問道,「睿王爺為何會給小姐送個丫鬟?」

「因為他擔心我的安危唄,青影會些花拳繡腿,關鍵時刻能保護我。」千琉璃隨便找了個借口,「再說,多一個人服侍我不是更多一分保障嘛,我的大丫鬟一直缺一個,現在有人填補不是更好?」

綠依點點頭。

「她可信嗎?」天性謹慎的念錦最擔心的就是琉璃苑會混進來什麼不懷好意的人。

「可信。」千琉璃懶懶的道,「她不可信,就沒人可信了。」

念錦一怔,似乎也沒想到小姐會如此信任睿王爺送來的人,默默的看了青影一眼,不再多說。

「喜之郎呢?」千琉璃這才發現沒看到濮陽灝。

「歡顏公主在小姐走後就來了院子,她把小王爺帶到後院的小書房去了。」綠依道,「公主還特意帶了點心給小王爺,說午膳就不用送過去了。」

「說去午膳,我還沒吃飯呢。」千琉璃模了模肚子,「隨便弄點吃的給我。」

綠依應了一聲,出了內室去大廚房拿飯菜去了。

用了午飯後,濮陽歡顏把濮陽灝送了回來,千琉璃心里有事兒,也不和她多聊,勉強應付了幾句,就送她離開了。

一下午的悠閑時光,千琉璃把丫鬟都屏退了,獨留青影和濮陽灝在房里,她收拾著這一路上需要用到的東西,濮陽灝則乖覺的看書。

天色剛擦黑,千琉璃就用要睡覺的理由把丫鬟都攆了出去,青影被她使喚去王府的圍牆望風去了,順便打暈王府巡邏的守衛。

「喜之郎,我們今晚就要走了,你做好準備了嗎?」千琉璃神色肅穆的看著濮陽灝。

濮陽灝點點頭,他早就拿定了主意,他不想和母妃分開,又想領略一番外面的錦繡風光,自然是同意的,而且母妃說又不是不回來了,離開一陣子,也好。

「乖。」千琉璃模了模他的頭,看著他精雕細琢的臉蛋,忍不住的又一次強調,「母妃會盡可能的讓你過的舒適,但如果一旦出現危險,吃苦是必不可少的,你要有心理準備。」

濮陽灝又點點頭,「母妃放心,兒子不怕吃苦。」說著,他心里涌起一股豪情壯志來,他一定要讓母妃看看,就算月兌離了寧王府小王爺的身份,他也能堅強的活下去。

「真乖。」千琉璃將他抱在自己腿上,小小的人兒,臉上已經出現了堅毅的神色,像是威武不屈的松柏,雖然還未完全成長,卻也隱隱現出了堅定的輪廓。

是不是皇室的子嗣都是這般的早熟?千琉璃眼神一陣恍惚,也許把濮陽灝帶走是正確的,最起碼先讓他樹立正確的人生觀和價值觀,她只求做到自己能力範圍內的事兒,至于其他的,她管不了,也沒那份辦事兒。

「母妃?」濮陽灝見她發呆,不由詢問道,「母妃在想什麼?」

「在想這一趟旅行上會發生什麼好玩的事兒呢。」千琉璃收回心思,眉眼彎彎的笑道,「京城是天子腳下,繁花似錦,所以京城一般都是很平和的,百姓安居樂業,除了紈褲公子的風流韻事還算的新鮮,你壓根就觀察不到人生百態,但別的地方就不一樣了,大千世界,無奇不有,記住,有些東西,不要用眼楮看,而是用心去看。」

濮陽睿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兒子知道了。」

教導孩子要因材施教,還要把握周圍發生的每一件事兒引導出蘊含的意義來教育孩子,千琉璃有了決定,「你先睡一會,等要走的時候母妃再叫醒你。」

「是,母妃。」濮陽灝躺在床上,想起晚上的行動,心如止水的情緒有一絲絲的激動和蕩漾。

京城尺寸之天,書籍里形容的天高水闊他一直沒有機會感受到,沒想到這麼快就能出去看看了,帶著向往和激昂濮陽灝甜甜的睡著了。

千琉璃看了一眼沉睡的濮陽灝,從袖子里掏出大臨的地圖,在燈下細細的觀看著,將大臨的地勢圖存在腦海里,粗略的勾出一條行走的路線圖,將沿途要經過的城鎮和城池暗暗記下來,又從小幾上翻開幾本詳細記載那些城池的書籍。

這些都是下午她從書房拿來的,有備無患,總之在出發之前,了解的越多,會越安全,她可能最大的優點就是記憶力和觀察力了吧,畢竟,一個研究所的博士,腦子里裝的東西並不少。

那些晦暗的文字,那些繁瑣的公式,還有各種各樣的研究數據,千琉璃深吸一口氣,目光快速瀏覽著書籍上的文字,心里同時默念一遍,加深記憶。

月上柳梢頭,千琉璃合上了書本,四周靜悄悄的,一點細小的響動都能清晰的傳入耳中,她伸手揉了揉酸疼的脖子,起身從箱籠里取出一件半舊的羅裙穿上身上,隨即走到梳妝鏡前,先用早就準備好的生姜在臉部的肌膚上細細的涂了個遍,連耳廓和脖子都不放過,再用畫眉的筆在臉上點上無數個小麻子,再用黑色的類似眼影一樣的粉末沿著上眼皮的輪廓,順著弧線涂抹,微微挑高的眼角頓時顯得下垂,眼皮上的黑色暈染來開,使得她一雙眼楮不似之前那般有神,雙眸看上去大了些,卻顯得空洞無光。

把頭上插著的金釵扯了下來,用首飾盒里挑出一支不起眼的白玉簪隨意的挽起一個簡單的發髻,手腕上的鐲子,耳朵上的耳飾,都被她一並取了下來。

鏡子里呈現出一個樸實無華的少女形象,她雙眼很大卻黯淡,肌膚光滑卻發黃,臉上還長滿了麻子,唯一還算好看的就屬那對眉毛,修長又修剪的細致,像是彎彎的月牙。

千琉璃對著鏡子滿意一笑,本來她打算化妝成男子的,她雖然這是在古代第一次出遠門,但電視上的情節她可是記得很清楚,賣身葬父的秀氣小丫頭,還有被惡霸調戲的小美人,更有怡紅院的小桃紅,全部都是美女,她迫不及待的想勾搭了,只是身高是硬傷,加上她怕引起別人的警覺,不敢去偷濮陽逸的袍子。

等出了京城,再換裝吧,千琉璃美滋滋的想著,自動腦補出她左擁右抱的畫面,人生就該如此美好,窩在府里除了會發霉長芽沒有一點兒好處。

見已經是深夜,千琉璃把濮陽灝從被窩里挖起來,拿出他看起來最樸素的一件錦袍給他穿上,束發的玉冠也被她取下,同樣用一支白玉簪把他烏黑的頭發束起。

濮陽灝還未睡醒,迷迷糊糊的任由她折騰,等他完全清醒過來,看到面前這個正幫他穿鞋的陌生女子,下意識的往前踢了一腳。

千琉璃猝不及防之下被他踢到坐到了地上,抬眸見濮陽灝眼神驚恐的往床內縮去,頓時有些哭笑不得的道,「你連你娘都不認識了?」

她的聲音沒改變,濮陽灝一愣,有些驚疑不定的喚道,「母妃?」

「是不是像換了一個人一樣?」千琉璃看著他像一只受驚小兔子的神色,不由得意一笑,伸手戳了戳自己的臉蛋,「這叫化妝術,很神奇吧?」

「兒子也想要。」濮陽灝目光興趣濃厚的打量著她的臉,「不過,就是好丑。」在他的印象里,母妃都是雍容而華貴的,從沒有打扮成這樣過。

聞言,千琉璃一頭黑線,「你嫌棄我?」

濮陽灝看著她一副像吃了一個死蒼蠅一般難看的面色,有些想笑又忍住,最後實在憋不住了,帶著笑意嗯了一聲。

「你等著,我要把你打扮的更丑。」千琉璃冷哼了一聲,胳膊夾起他瘦弱的身體就往鏡子前走。

「母妃,不要。」濮陽灝這才意識到他踩了地雷了,母妃這個樣子已經很丑了,比她更丑會是怎樣?他不要。

「現在知道求饒了?」千琉璃強硬的把他按在圓凳上坐著,拿起剛才招呼她自己的那一套化妝品往濮陽灝臉上涂抹,除了眼影沒上,其他的一樣不少,甚至還把他秀麗如遠山的黛眉畫的粗粗短短,像是蠟筆小新的眉毛。

濮陽灝看著銅鏡內煥然改變的自己,生平第一次撅起嘴,小臉上的不喜溢于言表。

「怎麼樣?」千琉璃挑了挑眉,拍了拍手上的脂粉塵。

「丑。」濮陽灝嫌棄的看了鏡子內的自己一眼,別過頭,「丑,丑,…」他一連說了好幾個丑字,可見千琉璃把他畫的當真十分難看。

「改頭換面就是這個意思。」千琉璃提起他的靴子,蹲在地上幫他穿好,「我們該走了。」

濮陽灝抿了抿嘴,眼底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不舍,畢竟是從小生活的地方,驟然離開,總會有些舍不得。

「又不是不回來了。」千琉璃翻了個白眼,「瞧你這副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娘親棒打鴛鴦呢。」說著,她從床腳下拿出一個在下午就收拾好了的包袱,背在背上,然後一只手牽著濮陽灝,小聲道,「步子放輕一些。」

濮陽灝點點頭,听話的牽著她的手出了內室,院子門留了一絲縫隙,是青影所為,兩人順暢的走出了琉璃苑。

千琉璃步履輕緩的往之前和青影約定好的地點而去,月光灑下,小路清晰可見,兩人一步一步的走著,影子拖的長長的,一高一矮,一大一小,分外的和諧。

到了寧王府的圍牆下,青影早就守候在那里,見兩人到來,立即抱了抱拳。

「怎麼過去?」千琉璃抬頭看著高高的圍牆發愁。

「奴婢抱小姐和公子過去。」青影道。

「那你先抱喜之郎過去。」千琉璃滿臉喜色的點頭。

青影應了聲是,隨即彎腰把濮陽灝抱起,濮陽灝不喜歡和陌生人有親密接觸,剛想掙扎,就听到千琉璃道,「別動,就一會,忍耐下。」

濮陽灝這才不動了。

青影目不斜視的看著圍牆,身子突然一縱,足尖在一旁的樹干上一點,借由腿部彈起的力量瞬間就沖到了圍牆上,她往下一跳,身體混在夜色中,如一只黑色的大鳥。

千琉璃在這邊沒有等多久,青影很快就回來了,在千琉璃愕然的臉色下,她直接把千琉璃打橫抱起,如先前一般,跨過了圍牆。

幾十歲的人了,第一次被公主抱,可對象居然是個女人,千琉璃很坦然的接受。

在圍牆外千琉璃看到了濮陽灝,還有幾個黑衣人,見青影臉色正常,應該是濮陽睿的暗衛。

「小姐,馬上已經備好了。」青影一揮手,那幾個黑衣人頓時隱退到了暗處。

千琉璃點點頭,把濮陽灝抱起,向不遠處停留的一輛馬車走去。

上了馬車,千琉璃掀起簾幕,滿目復雜的看著寧王府巍峨的圍牆,不管她能不能回來,但她一定會把濮陽灝平安送回來的。

青影充當車夫,揚起馬鞭在馬背上一抽,馬兒頓時邁開四蹄歡快的奔跑了起來。

濃濃的夜色卷起一大片揚起的灰塵,馬車逐漸的遠去,在王府圍牆的那頭,站著兩方涇渭分明的人。

「既然三皇兄猶豫了,又為何想要追?」濮陽睿身體靠在圍牆旁的樹上,他雙手環胸,姿態有些慵懶的魅惑,集男子英武和女子溫婉為一體的臉色是他一貫的面具。

「你可知,你如此做是犯了父皇和皇祖母的忌諱。」濮陽逸蒼白的臉色掩在昏暗的樹影下,聲音涼的像是天雪山底千年不化的寒冰。

「我知道。」濮陽睿無所謂的一笑,「人生得一知己,願肝腦涂地,死而後已,何況,琉璃對我來說,遠不比知己如此簡單,她想要的,我會為她去奪,只要她想,我就去做。」

他說的輕描淡寫但語氣里的鄭重任誰都听的出來,濮陽逸眼神一冷,話里的酸氣洋溢,「你喜歡她?」

「喜歡?」濮陽睿古怪的笑了笑,「喜歡太輕,愛嘛,談不上,我和她的感情,三皇兄是不會懂得,那是一種超越時空,穿越生死,互相取暖,互相依偎的感覺。」其實,他沒有說,在這個世界已經好幾年了,從一開始的生不如死到後來的心如止水,他都挺過來了,他一直期盼會有一個和他有著同樣信仰,同樣認知,同樣世界的人來到這里。

心心念念的期盼,他終于等來了千琉璃,沒人能理解他的心情,像是漂泊多年的游子找到了家鄉,又如渾渾噩噩度日的人找到了心之所向。

即使他做了這幾年的皇子,他骨子里的思想依舊停留在以前,他睡覺的時候經常會想,要是等他睡醒,一睜開眼,就能回到原來的世界,該多好?

「她是我的王妃。」濮陽逸見他說的越來越露骨,如此直白的曖昧之語,听得他一陣陣的蹙眉,「你可是她的小叔子。」

「看來三皇兄是真的喜歡上琉璃了。」濮陽睿眸光升起一絲邪笑,嘴角玩味的勾起,「可是皇弟我也喜歡琉璃呢,而且相比你,我相信琉璃會更加願意跟我在一起。」

「七皇弟很有自信?」濮陽逸面色清淡,他想起今日中午時她和他相擁而眠的情形,心口冷暖來回穿梭,「你又為何如此篤定她會選擇你?」

「因為不必依靠愛情,我們也能平安喜樂的度過一生。」濮陽睿伸手撩了撩額前的碎發,動作恣意又瀟灑,倨傲中透著一絲不羈,「三皇兄,你我都很清楚,皇室哪來的情情愛愛,喜歡這種東西,我們要不起,也給不起,而琉璃要的,恰好是皇兄不能給的。」

「我不能你就能?」濮陽睿薄唇抿緊,他說的沒錯,皇室這種地方,每個人都是踩著白骨往上爬的,有身份的女人是政治權利下的犧牲品,正如他當初會娶丞相府的女兒,目的也不單純。

「我當然能。」濮陽睿高傲的一挑眉,像個高高在上的王者,「最起碼,我能給他想要的生活,如今京城的局面一團糟,父皇不會把太多的心力放在我身上,五皇兄需要制衡,本來我會是制衡五皇兄的棋子,可是誰讓我的母妃是西齊人呢,他不敢重用我,所以只能把所有的籌碼都壓在你身上,三皇兄,背負的太多,你累嗎?」

濮陽睿說的很現實,分析的很刻骨,濮陽逸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白了三分,他毒發的日子才剛剛熬過去,身體不堪重負連帶著思維也開始混亂,腦內亂七八糟的浮現出很多畫面,倏地,他口中一甜,抿起的唇腳溢出一縷鮮血。

濮陽睿被嚇了一跳,他不過就是想刺激刺激這位常年面不改色,永遠一副心淡如湖的男人,在他看來,女孩子嘛,矜持是有的,加上千琉璃腦子不好使,又喜歡自找別扭,這個時候,就需要男人主動出擊了,他剛剛說的這些話,只是想讓三皇兄看清他的心,不要總是為了別人而活,身為皇室的血脈,為大臨謀福祉是義務也是責任,但抓住自己女人的心難道就不值一提了嗎?

「王爺?」寧琪面色一變,目光恐懼的看著他唇角的那絲血,太醫交代過,毒發過後的這幾日,萬萬不可情緒波動過大,否則會越來越嚴重。

「無礙。」濮陽逸虛弱的擺擺手,他想的仍然是今天下午她主動接觸他的那一幕,原來,她之所以會那般的親近自己,只是想在離開之前和他做一個告別。

她好任性,明明知道她的離開會誘發出一系列的災難,她依舊不顧一切的走了。

她也好無情,下午才和他相依相偎,和普通夫妻一樣同床共枕,可她晚上就悄悄的走了。

她就是那樣的一個人,看起來心軟,其實骨子里比誰都狠。

「三皇兄?你沒事吧?」濮陽睿有些心虛的問道,萬一他弄巧成拙了,等千琉璃回來會不會直接把他給剁了?

「還死不了。」濮陽逸艱難的吐出幾個字,看向他的目光陰森森的冷。

完了,三皇兄把他給恨上了,難道是他演戲演的太好?三皇兄莫非真的認為自己喜歡上了千琉璃那個二貨?濮陽睿小心翼翼的瞥了他一眼,突然拍了拍手,有兩道人影從天而落。

一人身著繡著芙蓉花的羅裙,滿頭珠翠,容貌妖嬈嫵媚,站在她旁邊的是一個瘦弱的小孩子,小而精致的臉不苟言笑,黑眸沉靜無波。

濮陽逸看到兩人,垂在袖子的手顫了顫,眼中有某種璀璨的光芒剛溢出就消退了,容貌外表再像,眼前的她終究不是她。

不過才短短的幾天,他就能如此明白的區分出現在的千琉璃和原來的千琉璃有何區別了嗎?

「是不是很像?」濮陽睿獻寶似的道,「我可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找到了這兩個人,他們的身形幾乎接近琉璃和濮陽灝,加上易容,旁人絕對無法看出來。」

「這樣不是長久之計。」濮陽逸垂下眼睫,遮住眸內的沉痛。

「三皇兄,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濮陽睿突然一改眼中懶散,正色道,「我知你背地里的手段絕對不止呈現在表面上的那些,父皇的命令,你可以不違背,但可以在無傷大雅的前提下為自己謀路,京城的亂子早一日收拾,你和琉璃才有可能有下一步的發展。」

「管好你自己吧。」濮陽逸從懷里掏出一方絹帕,這還是她的帕子,被他洗干淨後一直用著,擦了擦嘴角的血漬,「西齊駐扎在邊境的軍隊蠢蠢欲動,若是兩國交戰,你的處境只會比我更加不堪。」

「隨便吧。」濮陽睿滿不在乎的聳聳肩,看了垂手而立的那兩人一眼,「他們就勞煩三皇兄了,琉璃這一路的安危我會負責的。」

「還不快滾?你拐走了我的夫人和兒子,難不成等在這里想我對你說謝謝?」濮陽逸現在是沒有力氣,否則他一定要殺了濮陽睿。

「謝謝就不用了。」濮陽睿模了模鼻子,訕訕的道,「說不定以後你的夫人會是我的夫人,而你的兒子也會是我的兒子。」說著,他身形一閃,已經飄向牆頭。

「滾!」這個字濮陽逸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火氣真大啊。」濮陽睿不死心的挑釁,「琉璃可不喜歡脾氣大的男人,她中意的是我這一款。」話落,他甩了甩頭發,做玉樹臨風狀,「涼風有信,秋月無邊,虧我思嬌的情緒好比度日如年,雖然我不是玉樹臨風,瀟灑倜儻,可是我有我廣闊的胸襟,加強健的臂腕!」

「寧琪,放箭!」濮陽逸冷笑一聲,直接下了命令。

「是。」寧琪也早就看七皇子不順眼,高高的揚手,站在他身後的一群人頓時利落的給手中的弓弩上膛。

守在圍牆底下的一群人也揚起手中的弓弩。

「呦呦,惱羞成怒了。」濮陽睿右手虛按了一下,勒令他的人不可輕舉妄動,「三皇兄,她還會回來的。」說完,他跳下了圍牆。

濮陽睿的人見主子離開,也有條不紊的縱身上了圍牆,一個個的離開了。

天空露出魚肚白的顏色,馬上就要大亮了,等千琉璃的馬車行駛到了京城門口的時候,京都大門已經開了,為了生計而忙碌的百姓也陸陸續續的穿梭著街道,青影趕著馬車出了京城,並不突兀,沒有引起人的懷疑。

千琉璃決定在下一個城池開始慢慢觀光旅游,她不是為了逃命的,她是出來享受的,如果一直坐著馬車,怎麼見證古代各地的風土人情和人心險惡?

濮陽灝扒在馬車的窗口上,一雙眸子一錯不錯的盯著車外的景色,京都以外的環境對他來說都是陌生的,一景一物都帶著新鮮感。

「是不是呼吸的都是自由的空氣?」千琉璃挑開簾幕,深深的一口氣,笑顏如花,「京都太壓抑了,總覺得被某些東西給束縛住了,讓人不痛快。」

「母妃,你看,那里有一頭羊。」濮陽灝忽然歡喜的伸手朝遠處一指。

千琉璃順著他的手指一看,頓時笑了,「你別告訴我,你聯想到喜羊羊身上去了。」她選擇走的是一條山路,官道來往的行人太多,她覺得擁擠,便挑選了這條人煙罕至的小路。

暗龍衛的存在是千琉璃的忌諱,雖然有濮陽睿開路,但她也不想給他惹來太多的麻煩,在這種山間小路上趕路引起的注意力總歸不會太多。

「可惜它是四條腿走路呢。」濮陽灝臉上的笑容比在王府里多了不止一點,時不時的就會露出一個微笑,「母妃說的故事里的小羊都是兩條腿走路的。」

「你還當真啊,那你下次看見一個猴子的話,是不是你還想送他一根如意金箍棒啊?」千琉璃打趣道。

濮陽灝不好意思的嘟了嘟嘴,「母妃,原來外面真的很好,大山很高,綠草很鮮艷。」

「以後在外人面前可不能叫我母妃了知道嗎?不然我們的身份就暴露了,你讀過那麼多書,應該明白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千琉璃諄諄善誘,「身份一旦暴露,會引來無數的危險。」

濮陽灝點點頭,張了張嘴,想叫娘親,又怎麼也叫不出口。

「既然你不想叫我娘親,那不然叫我阿姨好了。」千琉璃覺得她該下一劑猛藥,否則瓜娃子永遠邁不過去那個檻,「若是有人問我你是誰,我就說你是我的佷子,不是我生的。」

「不要,母妃!」濮陽灝小臉一白,月兌口而出,話落,他觸到千琉璃似笑非笑的眼神,頓時垂下頭,聲音幾不可聞的道,「娘…親…」

雖然聲音小的幾乎能忽略不計,但千琉璃卻很滿意了,飯是一口一口吃的,只要邁開了腳,她有信心讓濮陽灝徹底的接納自己。

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千琉璃不吝夸贊,「真乖。」

濮陽灝頭垂的更低了,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就是丑了些。」千琉璃斜睨了一眼他丑化的小臉,有些郁悶的道,「還是以前那張臉好看。」

一听母妃嫌棄他了,濮陽灝頓時撅嘴,「母妃也一樣的丑。」

千琉璃眼一瞪,濮陽灝也不甘示弱,倔強的看著她,兩人互相看著對方的丑臉,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馬車里鋪著舒適的虎皮,母子兩人在上面來回的打滾,濮陽灝本性還沒完全釋放,只是趴著傻樂,而千琉璃就像是月兌韁的野馬,一會兒大聲的唱歌,一會兒滾來滾去,十分快活。

「小姐,您別唱了,馬兒要受驚了。」青影扯了扯嘴角,終于明白在她來之前,主子千叮嚀萬囑咐要小心小姐歌聲的話是什麼意思了,殺傷力真的太大了,別說馬快受不了了,就連她,也有想要撞牆的沖動。

千琉璃悻悻的住了嘴,偏頭看濮陽灝捂著耳朵正齜牙咧嘴呢,沉沉的嘆了口氣,她唱歌未必就有那麼難听?她真的自我感覺良好啊。

正胡思亂想之際,驀地千琉璃感覺馬車停下了,隨後就听到了青影冷凝的聲音,「小姐,有人攔住了我們的馬車。」

「山匪嗎?」在這種荒郊野外,連鬼影都捉不到一只的地方也會有匪徒出沒?

「不是。」青影搖搖頭,目光直視著前方的那輛馬車,這條小路狹窄難行,除非前路的那馬車按照原路返回,否則他們無法直接行駛過去。

「小姐,是蘇清絕。」青影淡定的目光在看到馬車上緩緩下來的人後頓時變了,立即小聲提醒道。

蘇清絕?千琉璃一怔,挑起簾子朝對面看去,見蘇清絕一聲淡青色的錦袍剪裁合體,身形頎長,手中依然和上次一般,搖晃著一把扇子,舉手投足之間,盡顯公子風流,陌上如玉。

「哪里來的女鬼變做我琉璃妹妹的模樣。」蘇清絕看到改頭換面的千琉璃先是一驚,隨即笑如春風的問道。

------題外話------

頭昏腦漲,~兩眼發黑,這章寫的也不是那麼的滿意,%>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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