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悍妃太妖嬈 135︰林間密語

作者 ︰ 情多多

「雖然這張臉沒有小舒舒好看,可這是權宜之計,小舒舒且忍耐一會。」莊鈺古街修長的手指在千琉璃臉上游移,語氣溫存。

「是嗎?有沒有鏡子給我看看?」千琉璃漫不經心的道,「從沒見過人皮面具,今日可算是開了眼界。」

「有何不可?」莊鈺在馬車的暗閣內拿出一面瓖嵌著寶石的小鏡子,遞給千琉璃,千琉璃順手接過,銅鏡呈現出她的容顏,前後的變化判若兩人,雖然這張臉依舊有春花秋月之貌,但卻少了三分的靈氣,眼尾處的那點淚痣也被遮住了,除了一雙天生含情的眼眸不變外,五官輪庫皆是翻天覆地的改變。

「好稀奇。」千琉璃模了模自己的臉頰,感興趣的道,「現在還有這般精巧的玩意兒,簡直比整容還厲害。」

「你喜歡?」莊鈺挑眉,「我這里有許多,你若是喜歡,我可以全部都送給你。」

「好啊。」千琉璃笑眯眯的點頭,毫不做作的就接受了,「對新鮮的東西我總是有興趣的。」

「等回到西齊無論你想要什麼我都能給你。」莊鈺看著她認真且不矯揉的臉,心頭掠過一絲柔軟,也只有這樣坦誠順從自己心意的她能讓他有半刻的開懷了。

千琉璃微微一笑,她不知道莊鈺從哪里來的自信說出這樣的大話,但既然他敢說就代表他有籌碼,不過這些不重要,當務之急還是要趕緊逃跑。

可是怎麼逃呢?千琉璃面色平靜,心思卻在滴溜溜的打轉,京都的城門也許是個好的契機。

最近皇帝不但在清洗朝堂的風氣,也著力于保護京都的安全,城防軍的人也換了一批又一批,千琉璃估算了一下時間,好像已經快到宵禁的點了,若是城門口有不少的人駐扎,那她便可以求救。

眼看著越來越接近城門,千琉璃的心情也越發緊張,她很少出王府,也不知道京都現在會不會檢查每一次出城的人。

「琉璃妹妹就不用多費心思了,今晚在城門口值班的侍衛是我的人。」蘇清絕似乎一眼就看透了千琉璃的想法,好整以暇的一笑,笑意宛然,「既然我敢從蘇府神不知鬼不覺的跑出來,又怎麼會不安排好後路呢?」

「你說什麼呢,即使值班的侍衛不是你的人,我也沒想過要逃跑啊?」千琉璃雙手一攤,裝傻充愣的道,「你沒見過小莊子的武功,我可見識過,甚至還和他過了招,在沒有把握能打贏他前,我是不會想逃跑的。」

「我要跑也會等到天時地利人和的機會。」千琉璃大喇喇的道,並不刻意避諱自己的心思,畢竟她被算計了來,不管表面怎麼鎮定,心里肯定會想著逃跑,與其裝模作樣不如坦率的承認,按照莊鈺那種變態的個性,說不定還會對她放松警惕一些。

她算是看出來了,莊鈺喜歡她的原因有一點就是因為她不說謊,沒有古代女子的嬌羞和扭捏。

所以她的一舉一動必須要符合她的性格,否則在莊鈺眼中,她只是在做戲。

果然莊鈺對她的態度很滿意,言笑晏晏的道,「果真小舒舒最得我心,哪怕是違抗我的話意我也半點不會惱怒。」

千琉璃齜了齜牙,面上沒有任何得意也沒有一絲惱怒,沉靜的如一池清水,除了少了點歡笑,和往日的她並沒有什麼區別,只是心里她泛濫濃郁的失望,既然蘇清絕都清楚的說今晚看守城門的是他的人,那她想在城門口逃月兌的計劃就胎死月復中了。

可是出了京都想再找機會就更加難了,千琉璃心急如焚,臉上卻表現的更加自然,甚至還自娛自樂的哼起了歌,一派悠閑愜意的樣子,不像被人挾持,倒像是去度假。

蘇清絕清華瀲灩的桃花母怡然自得的看著千琉璃,那是一種欣賞的目光,他對她這種處變不驚從容不迫的特性十分贊賞,再沒有任何一個女子,身處這樣的險境,依舊能鎮定自若,就論這份心性,也鮮少能有人比。

莊鈺含著淺淺陰霾的眸光也漸漸柔軟下來,正因為他長期處在黑暗的世界里,完全封閉了自己的內心,有很多日子,他不知道何為現實,何為做戲,而千琉璃的出現就如一道炙熱的光,劈開了禁錮他的深淵,讓他能感受到微微的溫暖,這是在其他人身上,都得不到的。

正因為如此,他才不顧一切的要得到千琉璃,不管是為了愛還是出于私心,他都要把這份眷戀和溫暖留在身邊。

千琉璃不知道兩人的心思,她只是最大限度的給自己好受點,自怨自艾坐以待斃從來不是她的風格,而且就算下一秒要死去,她也希望臨死前的一秒鐘是開心的。

暢通無阻的出了城門,守門的兵士竟然連問都沒有問一聲,這個發現讓千琉璃在心底再度掀起波瀾,她本來以為皇帝雷厲風行,又把蘇清絕從城防軍中給擼下來了,應該徹底鏟除了他的勢力,但現在看來,皇帝想把蘇府和皇後一黨的耳目盡數挖掉,還早得很呢。

只要還在大臨境內,她就還有機會,千琉璃深吸一口氣,幽深的眼眸越發深沉。

京都在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下,漸漸遠離,千琉璃打起了瞌睡,只是莊鈺選擇的道路是羊腸小道,馬車行駛起來十分的顛簸,往往她剛睡著就被晃醒,嘆了口氣,又再次強迫自己睡過去。

莊鈺看到她困意濃濃的臉色,心里到底有些不舍,偏頭見蘇清絕面色似乎更加蒼白了,還不時的捂著胸口,顯然是在強忍著不適。

兩人都需要休息,莊鈺沉吟了半響,吩咐車夫在一處背陰的山坳處停下,馬車不再晃動,千琉璃含情帶竊的給莊鈺拋了個媚眼,似乎在感謝他的憐惜。

莊鈺眸含憐愛的給她蓋上了被子,看著她眼瞼下淺淺的陰影,心口疼惜泛濫。

蘇清絕仿佛也累極了,馬車剛停下不久,他就睡了過去,呼吸清淺,千琉璃打了個哈欠,也懶得理會焦在自己臉上的灼熱目光,沒心沒肺的睡著了。

睡好了養足體力好逃跑。

莊鈺沒有睡,他半靠在軟枕上,靜靜的凝視著千琉璃的容顏,心口似有一股暖流淌過,塵封多年的心竟覺得暖意融融,這種感覺十分陌生,但他非但不排斥,反而萬分的歡喜。

夜深人靜,周圍的一切都顯得十分的安寧,鳥兒的鳴叫聲清晰又悅耳,莊鈺把簾子打開,讓清涼的鳳吹走車內的燥熱,好讓她睡的更舒服些。

這馬車很大,躺了三個人完全不顯擁擠。

莊鈺見兩人睡的純熟,便打發車夫去別處,他坐在車駕前,曲起一條腿,抬頭看著天上的明月,心境前所未有的平和,仿佛之前二十幾年的不安和迷茫在這一刻化成泡影。

原來這就是‘吾心安處是吾家’的意思,他轉頭看了一眼千琉璃的睡顏,隨即滿足的嘆了口氣。

突然,他听到不遠處響起一聲不易察覺的細細的聲響,那響動聲微弱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卻逃不過他的耳朵,他悠然的面色一變,修長的身子如一只黑色的大鳥朝某處奔馳而去。

不過幾個跳躍的動作,他就到了一處樹林,密密麻麻的樹葉遮掩了那用來照明的月光,四周一片漆黑,但這不影響他的視力,在黑暗中,他一雙陰騭的眸子閃著凜冽的光澤。

「我知道是你,出來吧。」莊鈺沉聲開口。

「大師兄這是唱的哪出戲?二十幾年的弄虛作假可還有意思?」一道人影緩緩的從莊鈺的對面走過來,月白色的錦衣玉帶,長長的黑發只用一根飄帶束在腦後。

「我的事你不必多管!」莊鈺緊盯著那道人影,「攬月,你從西齊就一直跟在我身後?」

「沒錯。」來人的確是攬月公子寧璃,他似閑庭漫步的走到莊鈺的面前,雙手攏在寬大的袖子里,清雋秀雅的容貌一如既往,只是那雙明亮的眸子含著點點深意,毫不掩飾的看著他,「這二十幾年,我和伴月竟被大師兄騙的徹底,不知是大師兄演戲演的太好,還是我們當局者迷,看的不明白?」

「何止是你們,連我自己都快忘了我是誰。」莊鈺自嘲一笑,嘴角彎起一抹弧度,「不過你看來也是一直懷疑我的,不然不會跟我跟到大臨。」

「是啊,你的表現不得不讓我懷疑。」攬月公子隨意找了顆樹靠著,動作慵懶隨意,「你的身世編造的看似無懈可擊,其實遍地漏洞,師傅應該也知道些內情,卻總是三緘其口。」

莊鈺神色微黯,眼眸深處掠過一抹冷凝,隨即逝去,「你選擇在這個時候現身,也是想避開她,你到底想要什麼?」

「我倒想要問問,大師兄想要什麼?」攬月公子不答反問。

「我只要她。」莊鈺不假思索的回答。

「她是蘇舒還是寧王妃?」攬月公子眼底閃過一道精芒,不急不慢的道。

「有區別嗎?」莊鈺冷笑。

「當然有區別。」攬月公子哼了一聲,似有所不滿,「若她只是蘇舒,你便不能利用她達到一些目的,但她若是寧王妃,我就很懷疑大師兄是不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她是蘇舒,也是寧王妃,但很快的她會是我的妻子。」莊鈺回答的含糊。

「說到底,大師兄對她還算存了幾分利用。」攬月諷刺道,「大師兄不遠萬里從西齊趕到大臨,動用了多少關系網,又派遣了多少暗衛,才成功的把寧王妃劫持,我之前還被大師兄的情意感動,原來這也是假的。」

「我對小舒舒是真心的。」莊鈺冷笑,「你以為你這樣說就會動搖我對她的感情嗎?」

「不不不……」攬月公子好笑的搖了搖手指,「也許你自認為你對她有幾分真心,但這真心在你的野心面前,能有多大的作用?你也知道寧王爺對寧王妃寵妻入骨,甚至為了她不惜趕走府里所有的侍妾,還有大臨唯一的皇孫是她所生,你該知道,寧王妃這三個字就是一張王牌,你怎麼可能不利用?」

「但若你利用了她,你嘴里卻又說著舍不得讓她受到半點傷害,這是不是前後矛盾了?」攬月公子唇畔噙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寧王妃在寧王爺的羽翼下安然度日,而你卻要把她扯進這場漩渦中,你給她的,遠遠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多,我可以篤定,在今後的日子里,你除了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她,其他的你什麼也給不了。」

聞言,莊鈺冷沉的目光一瞬間變得極為陰郁,比這濃濃的夜色更多了幾分寒氣幽幽,眼底的殺氣怎麼也隱藏不住,攬月公子似無知無覺,依舊徑自道,「本來我被吸引過來,一來是想見識一下大師兄掩蓋多年的真面目,二來也是想驗證一下大師兄口口聲聲說愛著她會為她做到何種地步,現在看來,大師兄挾持的是寧王妃,而不是蘇舒,原來是我高估大師兄了,先前的感動也是白白浪費感情。」

「你憑什麼說我在利用小舒舒?即使沒有她,我想要的依舊能得到。」退去了老實憨厚的莊鈺,一雙狹長的眸子微微眯起,掩住了眸內的冷光,不論出于哪種方面的考慮,此刻他都不能動攬月,但若他繼續說下去,莊鈺很難保證對他不會痛下殺手。

「是嗎?沒有她大師兄真的能心想事成嗎?」攬月面不改色,笑意淺淺,他用一種質疑的語氣問道,「就算憑大師兄的手段能達到某些目的,但卻要頗費周折,但若你拿千琉璃做 子,過程絕對會簡單的多,大師兄是個聰明的人,怎麼會舍近求遠?」

「某些目的?」莊鈺突然想到了什麼,腦中一道閃電劃過,照亮了心扉,他敏感的抓住了幾個關鍵詞,語氣有一些不可置信,也有顯而易見的驚異,更有一縷還在醞釀的殺氣,他陰沉的眸光直挺挺的看向攬月公子,晦暗不明的道,「你知道了什麼?」

「知道了很多呢。」攬月公子從頭到尾都是一副慢悠悠的口氣,不溫不火的道,「怎麼樣,大師兄是要對我殺人滅口還是威逼利誘?可惜就算大師兄武功比我高,但也不一定能把我斬殺,不如考慮一下怎麼買通我?或許大師兄給我好處夠多我就會心動了呢?」

他漫不經心又暗含嘲諷的語氣讓莊鈺臉色一變,他陰冷的眸光閃動,有些不確定攬月知道了多少,因此不動聲色的試探道,「那要看你知道的東西值得我付出多少。」

「大師兄請放心,我知道的絕對超乎你的想象。」攬月公子淡淡一笑,自信又篤定,那副宛然勝券在握的模樣看的莊鈺一陣咬牙切齒,他從小和攬月一起長大,彼此的個性都十分了解。

但無論是攬月還是伴月,都是心思詭秘的人,他也沒有把握攬月到底知道了些什麼,偏偏他滑溜又狡黠,說話說一半留一半,吊足了人的胃口。

「你不說我怎麼知道該怎麼給你相應的好處?」在這樣的狡猾狐狸面前,莊鈺深知不可操之過急,否則很容易被看出漏洞,他擺出渾不在意的模樣,臉色似還帶了一絲心不在焉。

「我只說一句話,大師兄就會明白了。」攬月公子眼眸中掠過一絲光澤,他頓了頓,隨即用更加緩慢的語調道,「我和你的瓜葛牽扯。」

「我們相識二十幾載,又從小一起長大,你是我師弟,我們自然是有瓜葛和牽扯的。」莊鈺眉心一跳,壓下心口的不安,若無其事的道,「二師弟提起這個有何緣故?」

「大師兄你知道嗎?」攬月公子清晰的看到了他臉上的表情,嘴角微微一勾,「你凡事喜歡掌控全局,你討厭有什麼事情超月兌你的意料,但不管你再怎麼翻雲覆雨,總有一些意外是人力控制不了的,每次你心里覺得不舒服或者不安的時候,你右邊的眉毛就會輕微的跳動,這些是你的小動作,也是你的小習慣,這天下人,除了我和伴月外,無人能對你這般熟悉。」

「你到底想說什麼?」被點中了心事,莊鈺反而徹底的平靜下來,他知道了又如何,縱觀全局,他並不怕攬月從中作梗。

「我想說的是……」攬月公子嘴角挑起一抹詭異又不屑的弧度,「大師兄能否別在利用我了?這二十多年來,我被你們瞞的好苦,現在我已經知道全部的來龍去脈,大師兄難道還不打算坦誠相待?」

「我不懂你的意思。」莊鈺心平氣和的道,只是眸底若隱若現的冰冷泄露了他真實的心思。

「大師兄在我面前演戲又有什麼樂趣呢。」攬月嘆息一聲,搖頭道,「也許大師兄覺得我這是在試探你?說起來也真是好笑,我們師兄弟三個,各有各的秘密,但卻只有伴月是來去自如的,我有時候在想,若是沒有大師兄,我現在會是在哪里?」

「你的身份你不是早就知道嗎?又何必說出這樣一番話?」莊鈺隱約覺得攬月不是在詐他,他似乎真的知道了些什麼,話里話外透露出來的意思都讓人捉模不透。

「真的是這樣嗎?」攬月公子沉沉嘆了口氣,一貫含著笑意的聲音突然一冷,「大師兄確定我的身份不是被人安排好的?」

「人的出生是上天注定,攬月你這番話是大不孝!」莊鈺心里打了個突突,即使面上沒有露出半點異樣,但心念電轉之間,腦海內已經上過無數個念頭。

「我怎麼覺得這是人為的呢。」攬月公子撢了撢衣袍,淡而冷的道,「大師兄想不想听听我離開師門後過的是什麼生活?」

「願聞其詳。」莊鈺一邊接話一邊盤算。

「在我懂事師傅就跟我說我是西齊的皇子,因為某些不得已的原因只能長在民間,我接受了這個身份,雖然從未想過回到西齊皇室成為名正言順的皇子卻也會偶爾回到皇宮看看。」攬月公子聲音里帶了一絲半點的落寞和回憶的悵然,「西齊其他的皇子忌憚我,每次我進宮他們會陽奉陰違的敷衍我,但我一旦離開那個人的視線,他們就會千方百計的對付我,只因為我身上流著西齊皇室的血脈,坐上皇位的人只有一個,皇儲的競爭已經很激烈了,若再多一個我,就代表他們會少一分可能,所以在我人生的大半時間,我都是在廝殺中度過的。」

「各種層出不窮的殺手刺客,源源不絕的毒藥陷阱。」攬月公子繼續道,「我疲于應付卻又不能不應付,因為只要我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橫死。」停頓了片刻,他從回憶中拉回思緒,看向沉默的莊鈺,「但大師兄呢,你這二十幾年的人生過的順風順水,隨心所欲,我和你相比,是不是兩個極端?」

「在其位謀其政,既然你是西齊的皇子,就必須要面對那些陰謀詭計。」莊鈺已經確定他知道某些事情了,但也不主動點破,只是淡淡的道。

「西齊的皇子?」攬月公子嗤笑,嘴角勾起的笑意諷刺又飽含譏嘲,「若我不是西齊的皇子,那這些年的刺殺和無數次的死里逃生又算什麼?若這些苦楚都是別人強加給我的,那我是否應該去找幕後主使算賬?若有人想故意混淆,讓我背下黑鍋,做別人的踏腳板,我是不是該認命?大師兄能不能告訴我!」最後一句話,他說的擲地有聲又恨意深深。

莊鈺陰冷的眸光連閃,並不接話,他抬眸迎上攬月公子冰涼的視線,臉色並沒有什麼變化,既然把話捅開了,反倒更暢快些,如今時機也成熟了,他並不懼怕他的身份被揭開,「沒錯,我才是西齊的皇子,你不過是父皇替我安排的一個障眼法!當年父皇把我送出宮是逼不得已,但西齊也有一些人知道我並沒有死去,父皇怕有一天我受到傷害,所以同時安排了一個和我年紀差不多的孩童一起送到了師傅那里,父皇對師傅有恩,師傅雖然不願卻也答應了,從此我們的身份就交換了,在這些年你默默承受追殺的時候,我則在養精蓄銳,只等自己變得強大起來!既然你知道了一切,那我也就不隱瞞了。」

「果然是這樣。」獲悉了所有的真相,攬月公子身子一顫,從當事人嘴里告知和自己打探出來的總歸是不一樣的,呈現在他面前的事實殘忍且無情,一時間,他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在這個世上,他依戀且熟悉的是師傅和伴月以及莊鈺,而他對他的身份深信不疑,雖然他和西齊皇室有隔閡但他卻從來想過否認他的血緣,但所關注的在意的全部化為烏有,悉數被推翻,這讓他如何接受?

在他這二十幾年的人生里,他早就潛移默化的把西齊皇當做自己的親生父親,而一直養育教導他的師傅被他發自內心的當成半個父親,可他心里尊敬的愛戴的人突然都欺騙了他,還設下這樣一個彌天大謊把他困住,只為了讓另外一個人活的更自在安全。

原來他的人生只是建立在莊鈺平安順遂的基礎上,他從一開始就是為了莊鈺而活!?

即使心性堅強如攬月公子,此刻也有些承受不住,只覺眼前一片黑暗,看不到半點的光亮,他突然不知道以後該怎麼走,該去追求什麼。

「其實若你一直不問,你可能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得到真相,糊涂人過糊涂的日子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你又何必打破砂鍋問到底呢?」莊鈺眼神憐憫,神態有一種睥睨眾生高高在上的感覺,他用施恩似的語氣道,「現在你知道全部又能如何呢?除了讓你感到迷茫惱怒,你半點沒有辦法。」

攬月公子沒說話,他腦子被一團亂麻堵住,各種各樣的想法念頭充斥了心緒,他壓根就沒听清莊鈺在說什麼,只是呆愣愣的靠在樹上,心里一片涼涼的寒意。

看他這副模樣,莊鈺不由搖頭,眼底的同情光芒更甚,「師傅這二十多年來對你我一視同仁,父皇因為覺得對你有所虧欠也在盡力彌補你,若你願意,等我的計劃完成後,你可以來到宮里做我的左膀右臂,想必父皇也是極為樂意的。」

他的神態一舉一動都彰顯了他高人一等的優越感和大發慈悲對攬月公子的施恩,攬月公子微微從迷惘的狀態中回過神,他冷淡的看了莊鈺一眼,「我的事就不牢你費心了,今日我本打算來看看好戲,卻不想挖掘了這隱藏在私底下二十多的大秘密,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意味之喜?難道二師兄現在還能高興的起來?」莊鈺失笑,似乎對他的話十分不解。

「我寧願現在面對抽筋拔骨的傷痛也不願一直被你們蒙在鼓里。」攬月公子將心坎的波浪滔天死死的按下,他縱橫江湖二十多年,心性堅硬異于常人,即使此刻他心潮翻涌,但也強制讓自己冷靜下來,「弄清了自己只是個笑話,我以後也許能活的瀟灑自在些,不必被一些莫須有的身份給自己冠上枷鎖。」

「二師弟倒是看的開。」莊鈺不置可否。

攬月公子冷笑不語。

「那二師弟能否告訴我,你這些話是從何處知曉的?」這才是莊鈺最在意的問題,這一切瞞的滴水不漏,除了寥寥知情的二三人,根本就無人知道這一樁李代桃僵的戲碼。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攬月公子已經平復了雜亂的心緒,他之前隱隱猜到了真真相,因此從莊鈺口中得到證實,一時間雖然會覺得難以接受,但他卻能很快調整心態,畢竟眼下不是容他胡思亂想的時機。

「父皇不可能告訴你,師傅已經瞞了你二十幾年,自然也不會吐露實情,你之前一直對你的身份和來歷深信不疑,可你卻突然一下子懷疑了,應該是有人告知了你一些事情,加上你自己的揣測,所以你今天才會特意來試探我。」莊鈺挑挑眉毛。

攬月公子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冷然一笑,並不做回應。

「哇 ,我好像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突然,千琉璃清越又略帶夸張的聲音在這片寂靜的小天地中響起。

攬月公子和莊鈺俱是一驚,同時看向背後。

「你們不用看我,我水喝多了想來尿尿,結果卻听到了你們的談話,小莊子不會想殺人滅口吧?」千琉璃從黑暗處走出來,進入了兩人的眼簾。

「黑燈瞎火的,你們約在這個地方很容易讓人誤會的,畢竟現在車震野戰神馬的都是選擇在這種伸手不見五指的地點。」千琉璃小心翼翼的挪動著腳步,她沒有武功,只好充當一回瞎子慢慢的往前走。

攬月公子和莊鈺談的事情絕對是隱秘,又是涉及兩人自身,心緒波動之下,才沒有發現輕手輕腳靠近的千琉璃。

千琉璃本就裝睡,伺機逃跑,但她剛掀開簾幕就看到蘇清絕似笑非笑的睜開了眼楮,無奈之下,她只能借口上廁所跑進了樹林。

而她無意之間選擇的路剛好是莊鈺和攬月談話的地點,蘇清絕自然知道莊鈺在哪個方向,因此也沒有追上來。

所以千琉璃幾乎從頭听到了尾,她其實在今晚上第一次見到莊鈺的時候就有異樣的感覺了,莊鈺的發冠很明顯就是西齊皇室的打扮,只是當時她太過驚訝,忽略了那些細節。

可憐的攬月公子,他只是煙霧彈,用來迷惑那些想對莊鈺下殺手的敵人。

千琉璃決定重新審視自己的看人能力了,竟然把莊鈺那樣一只大尾巴狼看上乖順無害的小綿羊,她眼楮是瞎了嗎?

千琉璃雖然在黑暗中看不清人,但她卻能判斷出攬月公子和莊鈺各自所在的方向,她模模索索的走過來,其實是想打著胡亂走路的由頭‘不小心’移到攬月公子那里,然後不管怎麼死乞白賴也要央求他救自己一命。

本來她听到這個大秘密,是怎麼也不會現身的,但眼看著莊鈺和攬月公子撕破臉,她覺得可以從攬月公子身上下手,讓他順帶著把她救走。

所以才有了她冒險鑽出來的這一幕。

「大晚上的不好好睡覺跑來听牆角?」可惜她還未接近到攬月公子,腰間就被一只手臂強硬的攬住,千琉璃壓下心口的嘆息,認命的站著不動,免得莊鈺這變態發起狠來真的要殺人滅口。

「寧王妃似乎有話要和本公子說?」攬月公子臉上已經恢復了溫和的笑容,表情神色也和往日別無二致。

「沒有,什麼話也沒有。」千琉璃當然不能承認,嘴里這樣說著,眼楮卻不時的給他拋出求救的目光,希望他能看懂,好心幫她一把。

「寧王妃眼楮似乎抽筋了?」攬月公子仿佛接受不到她的含義,淺笑著道。

千琉璃恨不得吐他一臉口水,攬月公子何等人也,豈會連她一個小小的眼神都不明白?他分明是故意的,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可恨,見死不救也就算了,還要拆穿她的小心思。

莊鈺眼內冷光乍現,攬著千琉璃腰肢的手不斷的收緊力道,似乎要把她整個人都融入到他的骨血內,千琉璃被勒的生疼,卻又不想喊叫,只咬著牙忍受著。

「小舒舒遲早會是我的妻子,既然你如今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也算一件好事,我本來就沒打算瞞你。」莊鈺溫柔的道。

千琉璃沉默,只是狠狠的瞪了一眼攬月公子。

「寧王妃瞪我作甚?」攬月公子無辜的一聳肩,柔聲道,「大師兄待你的心思日月可鑒,你可要好好珍惜哦?」

日月可鑒個毛線,千琉璃暗暗破口大罵。

「不過寧王妃畢竟是一國的王妃,還是寧王爺明媒正娶的妻子,一女侍兩夫,傳出去總歸不太好听,尤其大師兄還是要成就大事的人。」攬月公子察覺到了莊鈺眼中一閃即逝的滿意,突的話鋒一轉。

千琉璃頓時連連點頭,「沒錯沒錯,好女不侍兩夫,小莊子可是皇子之尊,豈能要我這個已經出嫁的婦人?若是傳揚出去對你的名聲難免落下不好的影響。」

「這個不是問題。」莊鈺利劍般的目光瞥了攬月公子一眼,隨即板正千琉璃的頭,溫溫柔柔的道,「我會重新給你捏造一個身份,普天之下容貌相似的人多了去了,只要我不說,誰又能確認你是寧王妃呢?」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悠悠之口堵不住啊。」千琉璃苦口婆心的勸說,「剛才攬月公子也說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我雖說一介婦人,卻也懂得自尊自愛,我既已嫁給了寧王爺,自當為他守節。」

「只要寧王妃一死,天底下就再沒有寧王妃這個人,有的只是我的妻子,蘇舒。」莊鈺顯然早就備好了說辭。

千琉璃心里一寒,黑夜中他的眼楮灼灼明亮,那里面蘊含了絕然毅然之色,那種勢在必得的瘋狂看的千琉璃渾身緊繃,如臨大敵。

「大師兄想一箭雙雕?江山和美人兼得?」攬月公子笑的別具深意。

「有何不可?」莊鈺攬緊千琉璃,猶如宣誓主權一般的道,「原本屬于我的,我要,小舒舒,我也要,總之,這兩樣我怎麼也不會放手!」

「你孤身潛入大臨,就不擔心被人識破從而栽在這里?再完美的計劃若是主使死了,接下來也無法進行吧?」攬月公子微笑。

「我幾日敢來就自然有本事安全抽身。」莊鈺言之鑿鑿。

「是嗎?」攬月公子唇邊笑意加深,「京都離邊境還有幾天的時間,我倒要看看,大師兄是如何帶著一國的王妃逃離大臨的。」

「拭目以待。」莊鈺對他的懷疑不理會。

攬月公子笑容滿面,「寧王妃好好享受大師兄細心的呵護吧,至于那個寧王爺,你還是忘記的好,你失蹤了這麼久,他都沒有找來,不是個草包就是打算放棄你了,良禽擇木而棲,女子擇婿也是同理,大師兄不錯,說不定未來你能坐到女子最高的位置呢。」

他媽的,她若是有野心,在濮陽灝身上下功夫就是了,何必要出賣色相?攬月公子這貨就是落井下石,不對,他落了井還順便把井蓋給她蓋上了。

混賬小人王八蛋,詛咒他以後生不出兒子,就算生出來了也沒有小**。

「多謝二師弟的祝福了。」莊鈺攬著千琉璃轉身往外走,「我們要趕路了,二師弟若是無事,還是盡快離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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