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凌霄跳崖之後,在空中只感到身體血液倒流,眼一黑便昏了過去,隨後,「撲通」一聲落在一條河中,不一會兒,身體浮在水面,順著河流漸漸飄遠。M
完顏夢站在山頂,朝山下看去,被崖上的樹木遮擋,看不到山下的狀況,不禁眉頭緊皺。
又在山頂等了半個時辰,忽然身後有人說道,「稟報小姐,找不到白凌霄。想必是順河漂遠了。」
「一群廢物,沿著河給我找啊!」完顏夢怒道。
黑衣人說道,「小姐,我們在此已經耽擱很久了,家主吩咐的事還未辦完,如若出了差錯,小的們擔待不起。」
完顏夢听了黑衣人的話,思索了片刻,哼了一聲,不再說話扭頭便走了。
卻說白凌霄不知順河漂了多久,慢慢地擱淺到岸邊。醒來時太色已經發暗,白凌霄動了動身子,確認自己無礙,便勉強站起來。
白凌霄此時渾身已經被水浸透了,雙手的十個指頭也被泡的慘白慘白。白凌霄看了看雙手,自嘲的笑了笑。打量了四周,一條五丈多寬的河,河水湍急,河面卻是平穩,順著河向遠處望去,宛若一條曲曲折折的長龍,不知通向何處。
河岸兩邊是幽深茂密的森林,時而傳來一聲野獸的咆哮聲。
白凌霄暗自慶幸自己活了下來,不過轉念一想,又惆悵起來,自己本就是要求死,即使僥幸活了下來,也時日不多,與死何異?想到這里嘆了口氣。
白凌霄在森林附近撿了些干樹枝,生了火,對于內功高強的人來說,生火是一件易如反掌的事情。只見白凌霄撿了兩塊青石,在干草上暗自用力,輕輕一踫,干草便燃了起來。
白凌霄將自己的衣服全部月兌了下來,又撿了些粗壯的樹干在火堆旁支了個架子,把濕漉漉的衣服放搭在架子上烘烤,自己又跳進河水中洗了個澡。
洗罷之後,順手在河里撈了幾條魚,烤了吃了。吃飽之後,衣服已經烘干了,便穿了起來。做完一切只覺得身心疲憊,便又去尋了些干草,鋪在地上,躺下休息。
白凌霄躺在干草上,呆呆的望著漆黑的夜空,此時天色已黑,月亮已升到半空中,河水在月光下泛著粼粼的白光。
白凌霄雖然疲憊,此時卻翻來不去睡不著。心下想道,「從小我便是個孤兒,師父救我一命將我撫養長大,如今卻落得這個下場,天不遂人願呢。不如就此死去罷了,」
轉念又一想,「師父的恩情我還未報答,又怎能輕言生死?蕭兄,李姑娘,悟鵬法師,以及江姑娘和羅姑娘對我都有恩情,又怎可輕生呢?可是我又能如何呢?先天之氣盡失,恐怕就連神仙也救不了。不如就此死去,也還江湖一個清靜。」
想罷,嘆了口氣,心中便起了輕生的念頭,緩緩起身,朝森林深處走去,白凌霄本要在河邊尋死,又怕他日被人看到尸首,才定了主意要到深山老林中,死的隱秘些。
白凌霄朝林中走了數里,四周的樹木漸漸高大起來,遍是參天古木,當時雖然夜空繁星如水,月光也算皎潔,林中卻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越走樹木越來的茂密,武功高的人感覺也異于常人,即使在黑暗中也能感受到周圍事物的存在,白凌霄只覺得這山林好生古怪,樹木出奇的密集。
如此在黑暗中走了將近兩個時辰,已到深夜,風聲參雜著鳥獸聲,在林中呼呼作響,听起來異常詭異。若是常人,定然被嚇的魂飛膽喪,不過白凌霄此時一心赴死,反而不在乎這些。
又行了片刻,白凌霄忽然感覺四周寬闊起來,周遭的樹木也漸漸稀少,抬頭望去,隱隱約約能看到點點星光。
白凌霄停了下來,朝著天空拜了拜,說道,「師父,徒兒不孝,若有來生,徒兒必定報答師父的養育之恩。爹!娘!孩兒來找你們了!」
說罷,盤腿而坐運起真氣,想要自絕經脈而死,豈知真氣剛匯至丹田處,登時覺得胸口窒悶。白凌霄強忍悶感,繼續行氣,真氣由丹田處緩緩上行,行至羶中穴,只見白凌霄忽然大吐一口鮮血,昏了過去。
白凌霄醒來之時,已到正午時分,毒辣的太陽,猛烈的炙烤著大地。不過此刻深林中,卻昏暗的如同黃昏一般。白凌霄起身嘆了口氣,「連死都死不了,總不至于找個石頭一頭撞死吧,唉……」
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前方不遠處是一面山壁,山壁前數十棵大樹並排而立,像一睹牆一樣,心生怪異,昨夜行到此處,樹木忽然變得稀少,前方是山壁,按理說應當沒有那麼多的樹木才對,便前去打探。
往前走了片刻,側身擠過兩樹之間的狹縫,在密集的樹林間來回側身,有些地方需要用力擠,方可過去。
在林間穿梭了一陣子,白凌霄終于擠出最後一排樹木,眼前豁然開朗,一處山壁便出現在眼前。山壁上有一洞穴,較為亮堂,洞內有石床,石椅,石桌,石桌上刻著一副棋盤。
白凌霄此刻頓時明白,這些樹木原來是有人故意種下的,用來隱藏自己的住處。能在此處隱居的,定然是世外高人了,不過這樹木看起來已經百年歷史,洞內看起來已有數十年未曾打掃,想必在此隱居之人,恐怕早已逝去了罷。
白凌霄想罷,朝著洞穴磕了三個響頭說道,「前輩,請恕晚輩打擾了。」便起身朝洞中走去。
進入洞中,但見洞內並不深,卻較為寬闊,洞壁上密密麻麻地刻滿了文字。白凌霄大致掃了一遍,一段文字引起了他的注意。
「先天之氣,為生物之祖氣,乃自虛無中來,為萬象之主,天地之宗,無形無象,無聲無臭……在後天則為陽,在先天還為陰,非若先天真一之氣,歷萬劫而不壞……」
心下大驚,這是先天之氣修煉口訣?當下不敢怠慢,仔仔細細起洞壁上的文字。
白凌霄專心看了半日,方才將所有文字看完,不覺天色漸黑。看至落款處,寫著「純陽道人呂洞賓」,心中大驚,相傳這呂洞賓是道教全真教祖師,又是八仙之一,難道真的存在?
不過這洞壁上所記載先天之氣的修煉之法,以及純陽劍法確實精妙無比,聞所未聞。今日幸得救命之法,也許老天開眼,我命不該絕,讓我活著報答欠人的恩情。
白凌霄跪在地上,朝著洞壁磕了三個響頭,說道,「呂前輩,今日幸得前輩遺傳,不勝感激。晚輩學此功夫,絕不做傷天害理之事,在此謝過前輩了。」說罷,又磕了三個響頭才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