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待那精神力所化的光柱注入泥丸宮內,吳邪心神為止一震,一股恐怖的氣息,猶若怒龍,自其體內緩緩蘇醒,那般波動,令其周身虛空,都是蕩漾出一圈圈劇烈的波紋。
然而,就在體內氣息即將開始真正暴漲時,吳邪雙眸豁然睜開,指尖繁雜決印捻動而出,伴隨著指尖決印變幻,那原本氣勢如虹的氣息,隨即也是緩緩平復下來。
吳邪的精神力,在這半年間,已是達到了一種零界點,一旦有契機,便能突破,他此時,選擇壓制,顯然另有打算。
待的泥丸宮內波動平息,吳邪眸內靈芒內斂,迅速恢復成瞳仁之色。
「幸虧我在創造「諸神黃昏」時,已是觸及生死道,令我在最後生死時刻,領悟造神真意,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吳邪心中輕語,若非已是觸及生死道,先前那所謂「神」的最後一擊,足以令其造成重創,更不用談領悟造神真意。
「嘩嘩嘩」
在吳邪眸中再次恢復瞳仁之色的同時,周圍光幕漣漪蕩漾,光線迅速投射而下。
「看來,時間剛剛好」
視線輕轉,吳邪見到,周身光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光亮,待熟悉眼前光暈,吳邪隨後見到,在自己數丈處,三道身影,在其之前片刻同時自光幕剝離而出,顯然,這些人,也是成功破了第二關。
對于這三道身影,吳邪並不陌生,其中除了戰族的戰狂,戰纓,還有武族的武靈。
「咦」
戰狂自光幕內走出,目光瞥見身側吳邪,眼中露出一絲詫異,但旋即,在視線落至遠處武靈身上後,化為一絲忌憚,因為,先前,正是前者,最先破開了第二關。
顯然,這武靈,在精神力一途上有著極強的天賦!
「咻咻」
在戰狂目光從武靈身上掃落時,空氣中,破風陣陣,人影閃動,又是數道身影自光幕內掠出,在這數道身影中,除了「山河殿」北殿主,慕天涯和御巧兒,不出吳邪意外,楚鳳與楚凰也在其中,另外,還有一道陌生身影,這道身影,包裹在一件寬大的黑袍之內,看不清真實面容,顯然,此人,刻意保持低調。
「我果然沒看錯,你的精神力天賦不凡,竟是能輕易破去第二關,此番若非大哥,我恐怕都是無法破關」
楚鳳倩影閃出,見到不遠處的吳邪,鳳目輕眨,沖身側的楚凰介紹道,「大哥,這便是之前,我們與慕揚聯手搜素北荒流寇時,我與你提及的那人」
楚鳳雖然天賦極佳,但想要獨自破去第二關,卻是有些困難,若非楚凰天賦逆天,幫其分擔,令其明悟,此番,她唯有與這最後一關失之交臂。
這從某種程度上,也是足以說明,楚凰的逆天之資。
「在下吳邪」
吳邪拱手,與楚鳳,他也算有些交情。
「原來是吳邪兄,在下楚凰,有禮了」
楚凰微微一笑,目光平和,令人心生親近。
「看來,此番進入這最後一關的便只有我們九人了」
在吳邪與楚鳳,楚凰兩人又是交談了一番後,身後光幕斂去,重新出現那片通往山下的山道,顯然,已是無人,再有能力破去這所謂的第二關。
「如今席位只有七個,而我們有九人,看來,需要兩人主動離開了」
戰狂大袖一揮,望向眾人,笑喝道,他話中意味很明顯,希望有人主動退出,他戰族,此番有兩人進入這最後一關,自然無懼。
「戰狂,你是不是太囂張了些」
似是對這戰狂極為看不過眼,楚鳳冷哼,鳳眉輕揚,那般姿態,有著另一種令人動容的姿態。
對于楚鳳突然的反調,戰狂沒有一絲意外,望向前者,臉上笑意浮現,竟是沒有出言反駁。
「戰狂,該走的人是你」
就在戰狂臉上笑意浮現之時,一道大喝,自遠處那道黑袍之內傳出,喝聲震耳,竟有著濃濃的殺氣。
喝聲響徹,黑袍內探出一雙白皙手掌,手掌緩緩緩緩褪去黑袍,露出一張被刀痕密布的猙獰人臉。
「戰囂」
在看清,那張被刀痕密布的臉龐後,戰狂目光波動數秒,輕語出聲。
「什麼,是當年那個戰族的天才,戰囂」
「據傳,當年戰族內部年輕一輩大戰,出了兩名天才,一為戰狂,而另一名則是戰囂,在最後決戰中,戰囂落敗,經脈盡廢,淪為廢人,如今,怎麼會再次出世」
「這戰囂當年天資卓絕,足以與戰狂比肩,在那次戰敗後,經脈盡廢,據傳已是無法修煉,這數年來,顯然有所奇遇,臥薪嘗膽數年,恐怕,便是為了今日這最終一戰」
楚山之下,靈境之前,人群沸騰,顯然,這戰囂當年的豐采,也是極為不弱。
「戰囂,你想如何,當年一戰,勝負已分,你當年逞強施展家族絕學,最後,遭受刀氣入體,經脈盡廢,怪不得別人」
戰狂身側,戰纓望著遠處,那被刀痕覆蓋的面目全非的面容,冷喝出聲,當年之事,他親身經歷,其中曲直,看的分明。
「技不如人,我戰囂心服口服,今日既然登上楚山,這最後的席位之爭,自然在所難免,戰狂,你可敢應戰」
戰囂肩膀一抖,背後刀鞘破空而出,血色大刀破鞘而出,血刀劃空,血影閃動,似是有著血腥氣味散發出,甚是詭異。
戰囂竟是點名欲于戰狂再戰高下!
「好邪的刀,好邪的人」
望著血刀入手,面色迅速嫣紅的戰囂,吳邪目光虛眯,輕語出聲,戰囂手中之刀,乃是一柄真正的邪兵,從某種程度上,影響著戰囂的心性。
「這股血腥之氣」
「這刀隱含極濃的邪氣,並且刀身有著鬼影游走,難道是「邪血刀」」
戰狂目光暗沉,心中輕語,他也是精研刀道,自然一眼便認出,此刀的不凡。
「怪不得,在經脈盡斷後,竟能在這麼短時間內恢復,「邪血刀」據傳,乃是一位魔人,以自身邪血喂養而成,屠殺千萬生靈,方才開刀,此刀需以血喂養,一旦達至人刀合一,便會有一股邪力與肉身相合,爆發前所未有的潛能」
「戰狂,我這「邪血刀」,你可敢接」
血刀抗肩,戰囂大笑,刀痕蔓延的唇邊有著森寒的笑容,當年之敗,令其一日間,從雲端淪為別人腳下可以任意踩踏的污泥,這數年來,他忍辱負重,便是為了今日,戰敗前者,一雪前恥。
「有何不敢」
戰狂輕笑,臉上有著桀驁,他能敗前者一次,自然便能敗前者第二次。
「好」
見到戰狂應戰,戰囂輕笑,眼中盡數奸計得逞的得意,指尖輕彈刀身,嘶啞道「「邪血」,我們開餐了」
「吼吼」
刀身顫抖,血芒間,一道道鬼臉浮現,巨口微張,嘶吼響徹,似是回應著戰囂的話,那般模樣,透著邪意。
「速退」
見到戰囂與戰狂即將開展,眾人迅速退至遠處,以免遭受波及。
在楚山之上,戰端將起時,楚山之下,巨鏡流轉間,眾人議論紛紛。
「沒想到,短短數年,這戰囂,竟是再次崛起,此番,必然是真正的不死不休」
「邪血刀,那可是真正的邪物,怪不得戰囂能夠再次修煉,恐怕正是此刀之功」
眾人望著靈境內,那肩抗血刀的人影,眼中有著凝重,「邪血刀」之名,威懾三郡,曾被雪藏,如今出世,必然引發殺劫。
楚山之上,七柱沖天,其下兩道身影臨風而立,風雲卷動,兩道身影,長風隨風狂舞,目光交織間,似是有著電光,出自一族的兩名天才,命運捉弄,今日再次站在對立位置,只是今日,並不是切磋,乃是真正的一決生死。
「水寒」
戰狂黑眸如星,指尖刀訣捻出,袖袍內,刀影掠出,頓時寒氣彌漫。
刀身寒光流轉,吞吐璀璨靈光,此刀,正是戰狂的隨身靈刀,其名︰水寒。
水寒刀出,寒氣彌漫,冰晶凝現,刀勢沖天,欲破蒼穹。
「竟是動用了「水寒」,看來,對于此戰,戰狂也是不敢大意」
水寒沖天而起,站于遠處的楚鳳美眸閃動,輕語出聲,對于前者,她也是有所了解,能令其主動以「水寒」對敵,足見此戰不凡。
「當初戰囂一出世便名動三郡,與戰狂並列為戰族天才,戰力無匹,若非當年自負,與戰狂對戰時施展戰族禁忌絕學,遭受反噬,經脈盡斷,淪為廢人,憑其之資,如今恐怕即便是我,都無法擊敗」
楚鳳身側,楚凰輕語,話中有著惋惜,有著輕嘆,人事無常,誰能猜出,下一秒自己身上又會發生何事。
當年戰囂名噪一時,一朝落敗,淪為廢人,又有幾人,對其問津過,人事冷暖,猶若秋風落葉,只剩飄零!
「連大哥都如此說,看來這戰囂,必然有不凡之處」
楚鳳鳳目輕轉,落向身前,那劍拔弩張的戰場之內,沉神靜觀,他也是想看看,這位被其大哥都是稱贊的所謂天才,能否真正實現人生的一次逆轉,擊敗戰狂。
楚山之上,兩道敵對的影,兩柄絕世的刀,兩道交織的目光,這一刻,是真正的劍拔弩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