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李序然想錯了,當他和他們幾個面對面的坐在一起的時候,這種想法就馬上被打消了。
這時,他的太太給他拿了好多吃的,一馳和塵遠還給他拿了一壇酒,說實話,他還真有點想喝酒了,酒這東西作用還是真不少。
于是,他端起一碗酒一飲而盡,頓時,感覺全身的毛孔都打開了,那叫一個舒服啊。
他的太太已經開始給他收拾東西了,一馳和塵遠看著夢盈,看來,夢盈是有話對他說。
「我讓一馳和塵遠出去打听了,一馳還專門向楊尚書問了一些情況,皇上這次突然降旨革職查辦你,但沒有說什麼罪名,也沒有說下一步要怎麼處罰你,而且,還專門派人負責你的守衛,這里面很有意境」,夢盈說道。
這時,李序然才認真的听著,這些話楊尚書也好像給他說過,確實,皇上此次對他的處罰令人費解。
夢盈繼續說道︰「同時,皇上依舊派人專門調查上次刺客的事情,還有這次在臬司衙門死的那幾個官員簽字畫押所指的證據,也在繼續調查,這說明皇上已經對王天遠產生了懷疑」。
李序然問道︰「那王天遠現在還能在巡撫衙門行動ziyou嗎?」。
「當然可以了,他現在還是巡撫大人,我們今天還見他了」,一馳和塵遠失望的說道。
看到李序然失望的表情,夢盈說道︰「這個倒也沒什麼奇怪的,現在雖然是有一些的證據指向了王天遠,但他畢竟是二品大員,要有充足的證據才能真正的查辦他」。
是啊,李序然現在就寄希望于楊尚書和董連平他們能盡快的找到王天遠的罪證,好讓皇上盡快的辦了他。
這時,夢盈仔細的看了牢里的情況,她進一步的分析道︰「咱們先不說王天遠,還是先說說你吧,從諸多跡象來看,皇上是在保護你」。
「什麼?怎麼可能是保護呢?哪有摘了頂戴花翎關到牢房里保護的?」,塵遠不解的說道。
李序然示意讓不要亂插嘴,讓夢盈繼續他的分析。
「你想,不管是榮親王,還是楊尚書,包括你和董連平,你們這些人處心積慮的想整到王天遠,而他也不是傻子,能做到巡撫自然也有他的過人之處,更何況後面還有個太子呢」。
這時,大家都在听夢盈接下來要說的,包括正在收拾東西的李太太也停下來,因為,只要有一線的生機,對他們來說,就太重要了。
夢盈看了看大家︰「你們想王天遠直接派人就把這些官員殺了,難道,他就不會派人把你殺了嗎?比起楊尚書來說,你這個按察使還是個小卒,可是,你現在掌握了這麼多的證據,他難道不想除掉你嗎?」。
這時,李序然突然想起了什麼。
記得電視劇《康熙王朝》里的劇情,當年康熙病重的時候,知道自己大限將至,便立刻下令革去張廷玉、馬琪的職務,而這兩個人尤其是張廷玉,可是他的心月復啊,同時,也免了雍親王和廉親王的差事,目的就是為了不讓這些人卷入爭斗當中,是在保護他們啊。
這麼說來,自己還有希望?
夢盈肯定的說道︰「是的,皇上這樣做,就是讓你免于陷入這些人的爭斗當中,表面上看,牢房不是什麼好地方,但仔細想想,這里是最安全的,不然,皇上怎麼會親自派人看守你呢?」。
這時,一馳和塵遠長長的松了一口氣︰「原來是這樣,看來,大哥還有希望」。
站在一旁的李太太著急的問道︰「那什麼時候能放出來?人家王天遠是南江省的巡撫,要是皇上一走,他照樣可以隨時叫人來滅口的,這可如何是好,總不能一直呆在牢房里吧?」。
夢盈解釋道︰「這個還真不好說,其他的事情都沒有問題,唯一讓皇上不安心的就是,他現在顯然不相信序然是真的為了查案才抓那幾個官員,也就是說皇上已經知道可這可能,序然他們要借那幾個貪官之手,來整到王天遠,這種黨爭是皇上最不願意看到的」。
于是,大家又陷入了消極之中,照這樣說,李序然的前景,完全是個未知數。
其實,李序然已經做好了這樣的準備,雖然僅僅在牢房里呆了一天多,但他似乎認命了,照剛才的分析,皇上還是對自己有所考慮的,至于說他是借那幾個貪官之手來整倒王天遠,確實有點不太光明,但現在看來,估計還不至于死罪吧?
于是,李序然說道︰「我知道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一切听天由命吧,對了,還有一件事情,要給你們說一下,就是關于你們幾個的安排」。
李序然知道自己不是按察使了,臬台衙門自然就沒他們幾個住的地方了。估計,新的按察使不ri就會上任,太太和夢盈可怎麼辦啊?
沒想到,他們幾個早已考慮好這些問題了。他們幾個馬上就搬出按察使司,在外邊租個房子,等李序然出來。
李序然听了之後堅決不同意︰「我現在自己是什麼情況,還不知道呢?你們就不要跟著我受這份罪了,王天遠現在還是南江省的巡撫,即便他不會對你們痛下殺手,但你們處境還是令我擔憂」。
李序然知道,他們是替自己擔心,但他們這樣做,都是無事無補的。
于是,他就這樣安排︰「太太就先回老家吧,夢盈也一同前往,正好也有個伴,至于一馳和塵遠,你們兩個還有差事,皇上只是撤了的職,但你們還沒有受牽連,這件事情從頭到尾你們都不知情,也沒有參與,要不是那晚我告訴你們詳情,你們現在還不知道呢」。
這時,一馳和塵遠哽咽的話也說不來,李太太也轉身過去開始抽泣,而夢盈雖然沒有流淚,但很明顯,她的臉se也很難看,是啊,或許他們都已經習慣了在一起的生活,突然要分開,換誰也不好受啊。
但是,李序然說的話他們必須听,畢竟,李序然是他們的主子,是他們真正的掌事人。
「大哥,你放心吧,我們會保護嫂子和小姐的,至于衙門的這個鳥差事,要是和新來的按察使能合得來的話,我們倆就繼續當這個差,正好也可以留下來照顧一下大哥,要是干的不順心,我們就辭了這個破差事」。
這時,李序然囑咐道︰「太太和夢盈回到家里我自然放心,至于你們兩個,一馳,你做事一向穩重,考慮問題也很周全,一定要好好管著塵遠,听見沒,塵遠,關鍵時刻,一定要听你二哥的,不然看我出來怎麼收拾你」。
塵遠這次沒有向往常一樣的打趣,而是中重重的點了點頭,說道︰「嗯,大哥,你就放心吧,你一定要多保重啊」。
他們必須要走了,因為探監的時間是有規定的,現在這樣的分開,真有點生離死別的感覺。
這時,牢房里又只剩下李序然一個人,剛剛的興奮現在已經蕩然無存了。
他不知道,這樣的等待要持續多久,而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其實,在外邊的王天遠也比李序然好不到哪里。
雖然,他還是巡撫,可以隨意ziyou行走,但現在顯然沒有過去那份從容和權威了。
太子和榮親王不和這他早就知道了,但幾年在面子上還都能過的去,況且,自己和太子的關系及其隱蔽,況且自己在南江是巡撫,可以說是一手遮天,權傾一時。
但是,自從這個李序然從刑部來到南江省任職後,自己的這份安穩就受到了極大的挑戰。
先是在李序然當江都知府的時候,黑虎山的事情差點結束了自己的宦海生涯,好在自己果斷的將當時的按察使推出去,才使得自己幸免。
但是,沒想到李序然被皇上欽點為按察使,對此,自己想過很多方法來試探這位新任的按察使,一直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但他萬萬沒想到李序然在兩年的時間里就把自己的底子給模得一清二楚,而且,竟然還擋在楊尚書和榮親王的前邊。
或許,自己真的是老了,這個老不單單的指年齡,更多的是指心態,多年在南江省當巡撫,早也習慣了呼風換雨,有幾個人敢反對他呢?
也正是因為這樣的優越感讓自己輕視了這個三十多歲的三品官,讓太子對他很生氣。
但,畢竟姜還是老的辣,當他知道李序然他們的秘密動作後,就果斷的將那幾個官員殺掉,使李序然他們立刻限于被動中,為自己贏得了一局。
但是,危機還遠遠的沒有解除,那個突然出現的刺客,那個逃跑了的知縣,還有一直緊追著自己不放的楊尚書,逼得自己一刻也不敢松懈。
王天遠知道,雖然他的背後有太子,但,這次是皇上派人在查他,隨時都有可能結束。因為,必要的時候,就像當年在黑虎山那個案件中的按察使一樣,自己要成為太子的擋箭牌。
而身為刑部尚書的楊峰也好不到哪里,雖然那個黑虎山的刺客有書信能證明王天遠知道黑虎山的事情,但信里再沒有其他具體的證據,很難直接扳倒他。
還有就是自己的學生李序然查的那幾個貪官的證據,雖然有簽字畫押,但那些人死的死,逃的逃,來了個死無對證。
至于董連平說的銀庫虧空,現在更是沒有進展,相反庫銀滿滿的。
而且,通過李序然的事情,王天遠已經變得異常謹慎起來,現在要到突破口,更是難上加難。
還有令他不解的是皇上的態度,皇上這次一直沒有限定破案的期限,但還繼續要他調查,這他這個辦案的人好像被凶手還緊張。
加上皇上已經覺察到他已經私自命令自己的學生李序然秘密調查王天遠的心月復,雖然皇上沒有處罰他,但他必須要收斂收斂了。
現在他們在想的是︰皇上來南江省已經好幾天了,該回去了吧?
其實,李序然也在想這個問題。
要是,皇上在的話,自己還是有底的,畢竟皇上可以一言九鼎,但一旦他回京後,自己的命運就更變幻莫測了。
就這樣,李序然一方面在盤算著這些復雜的關系,一方面在牢里享受著短暫的安靜。
他在牢房里到處亂翻,看能不能找到一只蛐蛐或者蟲子之類的東西,好歹也是個活物,因為,他實在是很寂寞啊。
這時他甚至想到,能不能把守門的侍衛叫進來,和他說會話,甚至自己可以給他講現代的故事,講什麼飛機大炮啊,手機上網啊,還有,哪怕是自己的故事也行,只要能說話就行。
可是,這是根本不可能,他可以把侍衛喊進來,但那些侍衛多余的一句也不說,除滿足李序然的吃飯喝水,其他的什麼不會為他做。
看來,皇上派的人就是不一樣啊,這些尚且如此,那給皇上辦秘密差事的如血滴子、粘桿處,還有類似于錦衣衛的人,豈不是要出神入化了嗎?
那要是這些人和自己比比內力,會怎麼樣呢?
李序然就這樣的胡思亂想著,反正就他一個人,也沒人管,沒有什麼異常。
直到第二天中午的時候,突然牢門打開了,里面進來很多人,對著牢房仔細的搜了一遍,同時把牢里簡單的收拾了一下,然後就全部撤出去了。
過了一會門再次被打開,他以為又是進來打掃什麼的,就躺著沒有理會,這時他听見,有人低聲說道︰「大膽李序然,皇上來看你來了,還不見駕?」。
「什麼?皇上來了,來看我了,這怎麼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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