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安西的林立林豪二人還不曉得一大塊餡餅將砸在他們頭上。眼下,林豪正百無聊賴的帶著衛兵,準備去附近招收空姐,按立哥的說法,必須是要個子有個子,要相貌有相貌,不太相信自己的眼光,還專門派了兩個職業空姐跟來,而要求嚴格的用意不言而明,滿足公關需要和討好前來機場的軍委會高官。
坐在車內的林豪掐指想了想,現在機場滿打滿算有大約三十名女性,真正的空姐也就李夢婷等三四個人,這次大約再招二十個就差不多了,這趟差事,林豪也輕松起來,隨便到各區招收些人就好,他可不想在這件事上浪費過多的時間。
而出了機場,離這兒最近的應該是警備四區,林豪事先跟四區長官打好招呼,讓他挑些面容姣好身材高挑的女生前來面試。因不涉及兵員的招收,再加上林豪的特殊身份,所以四區警備連連長高峰還是相當重視,老早便帶著一眾軍官站在四區的防護柵欄前迎接林豪。
林豪和兩名空姐坐在汽車上,避免尷尬,他主動坐在副駕駛位置,待駛到四區邊界,遠遠看著高約半人的尖刺木柵欄,林豪下車對著迎接眾人笑道︰「不會靠柵欄抵御喪尸吧?
高峰快步上前,搖頭無奈笑道︰「只不過是劃分一下區域而已,怎麼可能起到預防作用。
你們區大致有多少人?林豪抬頭看著荒涼的草地土路,皺眉問道。
高峰知道林豪不屬于師部內部系統的人,所以話語隨意道︰「登記的是一萬人,不過實際上,饑荒尸潮不斷,頂多還剩五千多人吧!
听到此話,林豪沉默良久,感慨道︰「過了這個冬天怕是又得死一大片。
環顧了一眼枯樹干草,蕭條寂冷的四周,高峰面目略顯悲戚道︰「誰知道,希望軍委會的援助早些到吧!
整個安西未來前景一片陰暗,林豪也不願過多深入交談,回到越野車內,讓高峰在前帶路,去他們駐地。
四區警備部在一座原鎮里的辦公大樓內,距離離大樓還有幾百米,便布置有嚴密的隔離帶,兩人高的環形土黃色磚牆斷絕內外,牆身遍布密密麻麻的高壓電網,只有出示通行證才能進入,當車子通過隔離帶來到中間的三層白色小樓前,全副武裝的士兵持槍林立左右,五步一崗,樓頂和高聳圍牆上也配置有機關槍和迫擊炮,黑洞洞的槍口透著森冷殺氣。
打開車門,先讓女士下車,林豪則環顧四周嚴密的安保措施,點頭道︰「這兒的安保看來還不錯!
高峰則面帶驚艷的掃了眼林豪身後身材高挑的空姐,微微愣神,才無奈應道︰「也就是這兒了,做給上面看個樣子!
人呢?林豪問道。
高峰瞅了眼樓後,不以為然道︰「都在樓後的場地呆著,咱們先吃個飯吧,不著急!
林豪卻揮手語氣肯定道︰「先看看,看完了再吃!
見林豪態度堅決,高峰不好阻攔,隨即帶著林豪一行人穿過大樓,來到後面的一片布滿luo石沙粒的草地,此刻正有近百名少女呆立其中,衣著各異,素顏披發,臉上卻無這個年齡應有的青春活力,各個都面帶菜色,眼神低垂,泛著驚恐綠光,顯得無精打采。
高峰則手指場地上排列整齊的少女,開口介紹道︰「這就是第四區符合標準的少女了,全部體檢過,沒有任何疾病!
哦,那就一個個排隊面試吧!語畢,林豪面色坦然的坐在正中,身旁是兩名經過專業訓練的空姐,此刻著一身深藍色得體的航空服,嘴角掛著職業性的甜美笑容,顯得優雅大方,直看得周圍人傻眼。
一干少女遙遙盯著坐在台子上美艷不可方物的空姐,絲毫不掩飾眼神中的羨慕,不少人開始整理著裝,撫平稍許皺褶的衣服,盡量把自己的形象打理好,為之後的面試稍稍加分。
而能站在這里的少女大部分都家境良好,否則早就皮包骨頭連站在這里的力氣都沒,更不用說區里額外收的一百軍票了,此次的面試每個人都意識到了是一次難得的機會,只要進入機場,起碼不用擔心吃飯問題了,對于每個幸存者家庭,饑餓是他們的噩夢,吃飽飯無疑是最大的幸福。
林豪差不多是個打醬油的,讓他來,純粹是鎮鎮場子,此刻,面帶微笑听著身旁兩位專業人士提問,眼楮微眯,故作認真。
你之前有學習過禮儀知識或是當過志願者嗎?李薇薇掃了一眼面試者,柔聲問道。
女孩顯然很緊張,結結巴巴道︰「我,我當過花博會的志願者,稍稍懂得一些禮儀知識!
李薇薇揮了揮手,「那你走幾步,我看看!」
哦!女孩呆呆應道,隨即顫顫巍巍的向前走了幾步。
停!李薇薇喊道,隨即紅色墨筆對著此女孩畫了個叉,此女心理素質差不說,走路也十分不穩,頭偏斜,手臂亂擺,連最基本的走路方式都不懂,剛剛的話顯然是蒙人用的。
面貌清秀的女孩看李薇薇眉頭微皺的樣子,顯然預料到了自己的結局,但還是不死心,痴痴問道︰「請問您,我還有機會嗎?
李薇薇公事公辦冷冷道︰「不知道,面試完了統一給通知。
隨後又陸陸續續上來一些人,可無一例外,要不被李薇薇刷掉,如果禮儀過關了,在關于航行基本安全知識方面又被陸敏刷掉,兩人顯然秉承以前的習慣,嚴格要求,堪稱****。
眼看人數過半,還未錄取一人,林豪有些急了,對二女小聲吩咐道︰「要求可以放松些,只要大方面過得去就好,剩下的回去了還可以再培訓。
听到林豪發話,兩人均面帶恭敬的點了點頭,同時間,也似意識到了這是末世,早已不是當初那個繁華世道,此種要求確實有些嚴格。隨後,不得不把標準大幅降低,基本只要禮儀過關就可以通過,對于之前的人也做了些許勾畫。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眼見快到正午,長長的隊伍也在慢慢縮短,面試完畢的則紛紛坐在長廊等候結果,均面色忐忑,有的人干脆來回走動,不時偷偷瞄向坐台上的林豪等人,好像看著他們,似乎就看到了未來光明的生活。
將要結束時,陸敏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得體大方的甜美女孩,問道︰「叫什麼名字,先自我介紹一下吧!
旋即,傳來一陣白靈鳥般的清脆嗓音,「我叫文琪,今年28歲,安西本地人,畢業于安西大學藝術系,曾經參加過清河省的選美大賽,進入十強,並且擔任安西花節的形象大使,之前一直有個理想就是當名空姐,現在終于可以實現了,謝謝老師們!
當腦袋昏沉的林豪听到文琪二字時,猛的抬頭,沒錯,是她,當初剛進大學,文琪便是學校風雲人物,不少男生心目中的女神,記憶中,她畢業好像去了電視台,怎麼現在淪落到此。仔細看她的面色,雖施粉黛,可掩不住枯黃的臉色,還有眼角細密的魚尾紋,臉龐不復過去的青春靚麗,雖韻味猶存,卻多了些許滄桑。
雖覺文琪年齡稍大,可看玲瓏的身姿還有甜美嗓音,是塊好料子,隨後,陸敏,李薇薇又分別問了她幾個專業性稍強的問題,文琪都一一完美作答,如此好的天資加上良好素養,錄取應該不成問題。
文琪眼見陸敏李薇薇滿意的神色,心里一塊巨石落地,當瞅到林豪盯著自己時,面色微微一紅,同時內心也稍稍膽大,迎上林豪的目光,見是名面色剛毅頗顯正氣的年輕軍官,心生好感之際,也不禁大膽直言道︰「長官,我有個同學叫林姍姍,她一直的心願也是當空姐,可無奈沒有錢交體檢費,無法過來面試,您能不能通融一下!
還有體檢費?林豪聞言一愣,目含怒火的看向高峰。
高峰沒想到這妮子如此大膽,當下,尷尬的笑著解釋道︰「不是體檢費,是保證金,我不是怕她們不按時來或是被錄取以後反悔嘛!
听著如此沒有邏輯的大瞎話,林豪搖頭苦笑,扭頭看著面目清秀的文琪,問道︰「她現在在哪?
文琪見有希望,內心格外激動,面色潮紅月兌口而出︰「在烏鱧村,沒有車,她過不來!
听到此話,林豪揮手命令衛兵開自己的車帶著文琪去把那個叫林姍姍女孩接來,自己則留下來打醬油,看著陸敏李薇薇考核接下來的人員。
其後再也沒有出現像文琪那麼驚艷的人來,平平淡淡的面試完畢,最終錄取十五人,把錄取名單交給高峰,林豪等人被請到大樓內用餐。
眼見面目消瘦的少女一個個眼神帶著無限渴望,林豪心知大部分人都得被淘汰,內心稍稍有些不忍,扭頭交代道︰「高峰,管她們一頓飯吧!
這!高峰為難道,畢竟他手中的糧食有限,供給士兵都困難。
看出高峰的為難,林豪笑道︰「算我欠你的,到時你擬個單子,到機場來取物資。如今,師部雖在兵員上壓制機場,可在物資供應上,師部還是不敢克扣,所以明明只有六七百人的林立,接受到了糧食還是按當初簽的協議,供給一千人量,導致倉庫堆滿物資卻無處可用,讓人十分郁悶。
高峰早就知道機場富得流油,得到林豪許諾,心里美滋滋的,迅速招手讓士兵帶著她們前去用餐。同時,滿臉諂媚的帶著林豪來到三樓裝修精美的包廂,桌子上已經擺上了涼菜,只等林豪上桌,便端上熱菜。
入座,一旁士兵給林豪倒滿酒,林豪也握緊酒杯站起身來,客氣道︰「這次還是要感謝高連長的大力支持啊!
哈哈,哪有,還是希望林長官以後多多照顧四區啊!語畢,高峰率先一口喝完杯中酒,臉泛潮紅,顯得異常興奮。
林豪見狀,也一飲而盡,隨後的氣氛就輕松了很多,陸敏李薇薇也在高峰的勸說下喝了幾杯酒,俏臉微紅,喃喃細語間快要把高峰骨頭酥掉。
咚咚!談笑間,木門突然被人敲響。
誰啊?高峰正起興,被人打擾,十分不滿道。
衛兵則迅速推門,露出個頭解釋道︰「林長官,文琪把那個女生帶來了,非要來見您!
見狀,林豪開口道︰「就讓她們就來吧!
話畢,門被推開,文琪拉著齊耳短發臉色枯黃的林姍姍進來。
文琪一眼看見林豪正跟高峰喝酒,意識到自己太著急了,當下把林姍姍推到前面,躬身歉意道︰「太對不起了,這就是我同學林姍姍!
林姍姍見狀,低下頭,臉紅道︰「各位長官好!
一旁李薇薇心里暗暗贊嘆林姍姍雖瘦,卻凹凸有致的好模子,在看她挺拔卻不失高雅的身姿,心里已經有了判斷。
而陸敏听著林姍姍清脆卻不失嬌媚的嗓音也很滿意,再與李薇薇對視了一眼,便決定錄取。
見陸敏李薇薇都對自己點了點頭,林豪心里便有了數,看向文琪,笑道︰「不要那麼拘束,既然來了就做下吃點飯吧!
文琪听林豪這麼說,便知林姍姍八成是被錄取了,大喜過望,也不見外,拉著姍姍坐在林豪身旁,給兩人的杯子倒滿酒,起身嬌媚道︰「謝謝長官,要不是您,也許姍姍就沒這次機會了!
哈哈,林豪拍了拍高峰肩膀,沉聲道︰「不只是我一個人的功勞,你們的高峰連長也很辛苦啊!
文琪也意識到了自己剛剛的厚此薄彼,當下,腦筋轉動很快,妖媚笑道︰「是啊,要不是高峰連長,我們區的女生怕還沒這次機會呢?
這話說的高峰舒服,望著眼前兩個嬌女敕欲滴的美女,跟著林豪一飲而盡,手也不自覺的搭在文琪身上,語重心長道︰「你們到了那兒可要好好地,不能給咱們第四區丟人啊。
文琪媚眼含春的看著高峰,點頭道︰「高峰連長放心,我們一定忘不了您的恩情。
有了文琪這個深諳世事的老練女人加入,宴席的氣氛更加活躍了,高峰也仰脖連喝幾杯,頻頻大笑,一雙手更是不老實的在文琪身上亂模,好在文琪也不在意,鎮定自若的跟高峰說說笑笑。至于一旁的林姍姍就很拘束,像個乖乖女般小口吃飯,一言不發,內心卻覺得如天方夜譚,墜在夢中。她死也沒想過會有機會進入安西機場,當林豪純黑色的越野汽車停在自家破敗的院落,整個村子都沸騰了,文琪的到來才把呆愣原地的林姍姍驚醒,拉著她上車,坐在舒適的靠椅,圍著淡淡香味,直如做夢,以至于現在,吃著大魚大肉,一時品不出滋味,也許逃命貧苦了太久,已經讓她忘記了肉的味道。
林豪見文琪跟高峰打的火熱,心里倒覺的幾分舒暢,畢竟這樣高峰就不至于老來煩他敬他酒了,草草吃了幾口飯,看李薇薇和陸敏也吃完了,扭頭看林姍姍還在默默的吃著,不知為何,她吃飯把頭埋得很低,雙手微微護腕,眼光時不時掃向四周,似是怕被人搶一般。
你吃好了嗎?林豪看著林姍姍,柔聲問道。
聞言,林姍姍愣了片刻,抬起頭,才發覺林豪是在跟自己說話,內心緊張不已,粉唇微張,吶吶道︰「好,好了!
見狀,林豪跟高峰打了個招呼,說天色已晚要回機場,難免又是一番客套挽留,眾人緩步走出大樓,林豪進到越野車內,至于錄取上的女孩則一愣上軍車,一切就緒,馬達轟鳴,原路返回機場。
行駛了約一個多小時,汽車停在機場雄偉的門口,林豪率先下車離去,至于這些女孩的安置自然由陸敏李薇薇來負責。
文琪一下車,大口呼吸著新鮮口氣,抱怨道︰「什麼嘛,他們竟然讓我們坐這種車!在她的觀念里,她也應該跟李薇薇陸琪一般,坐在林豪舒適的越野車內。
林姍姍撩撥一下發絲,注視著壯觀雄偉的乳白色機場,內心于震撼中感到前所未有幸福,對末世的人,一個安全場所,能夠每頓吃飽飯,就再無所求,所以此刻扭頭,柔聲安慰道︰「好啦,文琪,我們能到機場工作,已經是天大的機緣了!
也是,听說這兒的伙食很好,頓頓有肉腥,不用再吃雜糧和野菜了,說到這兒,文琪內心感到異常踏實,在經歷過末世逃亡和之後的困苦,現在她的最大願望莫過于頓頓有肉吃了,從內心深處,文琪恐懼饑餓的感覺,那種滋味會把你逼的像個野獸般,沒有一點尊嚴。
我爸媽能來也就好了!林姍姍悵然道。
文琪拉起林姍姍女敕白的小手,撇嘴道︰「別提你那混蛋父母了,要不是我潑辣,她們不知把你邁給那個野男人或是煮著吃了!
聞言,林姍姍臉色慘白,之前的日子是噩夢,她不敢想,一想就毛骨悚然,臉渾身發顫。
此刻林豪已經快步走到立哥辦公室,不過今天立哥辦公室周圍好像很繁忙,來來往往的人,屋內似也有笑聲傳來。
彭!林豪推開房門,見立哥面目興奮的手握信函,轉著圈子,兩眼精光隱現。不禁笑道︰「有什麼好事嗎?立哥!
林立直到現在才意識到林豪到來,當下,滿臉笑意,雙手顫抖著揮舞道︰「是天大的好事,你知道嗎,豪子,軍委會任命我為安西市長,安西市長,以後就由我來負責物資分配和安西總體經濟建設了。說到後面,林立嗓音微啞,雙目泛光,掩飾不住的是發自內心的喜悅。
听完立哥的話,林豪也被驚住了,呆愣片刻,才從立哥手上接過任命文件,沒錯,軍委會的紅色章子,函令清晰指出,陸濤將在五天後再次回到安西,帶著立哥上任,起護駕保航的作用。
天啊!良久,林豪才吶吶道,整個人還是覺得像在做夢。
哈哈!林立不復以前沉穩形象,大笑道︰「這是真的,林豪,只要我當上了安西市長,那就是手握重權,李文國那個老家伙也得看我臉色行事,
林豪默默的听著,看著林立近乎扭曲的臉龐,不知為何,心里頓生不祥之感,只覺得立哥有些理智的喪失,物極必反,憑借李文國在安西的牢牢權威來看,是不是太樂觀了呢!他不知道,可眼下看來,未來的前途一片光明,二人也終于沖出重圍,打開一片屬于自己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