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界。
「大頭,我先去行個方便,這里就由你守著了。」在泉水悠悠的往生石旁,守衛的一個小兵捂著肚子就跑了。
「哎!這小子,活該!吃那麼多!」大頭罵咧咧地說著,又老老實實站回了他的崗位。
這里是冥界的轉世投胎之處,人界的人下來這後不經這兒投胎,他們只要去那奈何橋邊喝下那孟婆湯,再步過奈何橋,也就這樣了。這里的往生石是人界以外的五界中人投胎轉世之處,而五界的人大多都不易死去,這里也落下個鬼影都沒有的名聲。
大頭站著站著又沒人與他說話,這不,眼皮就重起來,幾度合起又睜開。
忽地,大頭的雙眼一下子就亮了起來,他楞楞地看著前方的那一抹白色的身影,他還以為自己犯了迷糊,又揉了好幾次眼楮,這下他看清了。
正朝這邊走來的是一身白衣的女子,大頭看她的步子,似是拖著一副空殼在行走。
待她走進了大頭才看清,那勝雪的白衣胸前染上了幾抹刺眼的鮮紅,似一朵朵血玫瑰在她胸前綻放,順著看上去,那人咬著唇瓣,生生咬出了血了,可能是出了血的緣故,此刻她的唇無比艷麗,灼人眼球。她的臉頰上是幾條已經干了的血痕,順著血痕看到她的雙眼纏著白布,白布上也有血的印記,一頭烏黑直直散落下來,長及腰際。
看到這,大頭倒吸了一口涼氣,他知道,那些血痕是已經被風干了的血淚。
即使正朝自己走來的是這樣一個有些駭人的女子,但她周身散發出的仙氣還是讓大頭看出了她的身份不簡單。
「小人見過上仙!」意識到來人那非凡的仙氣,大頭忙不迭直直跪了下來,嗓子響亮。
听到有聲音,那人止住了前進的腳步,尋著聲音的方向,那人又走近了幾步,最後止步在大頭前邊。
「你是誰?」如珠玉墜地,她的聲音清冽不含一絲溫度。
「小人是幽冥界的一個小衛兵,守衛在這往生石前。」大頭不敢怠慢。
「幽冥界…呵,原來已經走到這了。」那人嘴角扯了扯,似自嘲一笑。
「上仙,小人冒昧問一句,不知上仙為何會…會」
「會這麼狼狽不堪對吧?!」那人替大頭補上了他要問卻又不好意思問出口的話。
雖然她現在眼楮看不到,但她此時的模樣是可想而知的。
「嗯。」大頭點頭應聲。
那人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卻並沒有接著往下說。
就在這氣氛尷尬之時,那人被悠悠的流水聲自吸引了。
自從失了雙眼,她的耳朵比以往靈敏了許多。
「這是忘川河的聲音。」大頭看出了那人正在听流水聲。
「忘川忘川,它真能使人忘記一切嗎?」那人的聲音里帶著些許期望,遺忘,是最好的良藥。
「這是當然,那孟婆湯便是用這忘川河水煮的。喝下這忘川河,投下這往生石,便能忘記這一世所有的一切了。」
聞言,那人垂下的手緊緊攥成了拳頭。
…………
往生石上,一抹白色身影仰頭喝下那碗忘川河水,在邁開腳的那一刻,她的臉頰再次有鮮紅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