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不白 第029章

作者 ︰ 三長兩短

但是張淨沒同意。

當然,我也只是說說,真沒想跟周作在老秦家見面,也就是同她開個無傷大雅的玩笑,她是不是心里起了什麼念頭,與我無關的。

我的房間,看起來是收拾過的,是臨時收拾的那種樣子,房間里的床單跟毯子一看就知道是新的,房間里的東西有點亂,我一點都看不出來這個房間我曾經住過,一點痕跡都沒有,房間里空空的,書架上都是空的,我以前還放過我的書,唔,就是學校老師指名要的那種課外必讀書目,一本都不見。

還有衣櫥更是空的,隱隱的像是聞到一種好久沒開過門的味道,我甚至深深地呼吸了一下,想記住這種似乎從骨子里滲透出來的冷意,牢牢地記住,永遠都不要忘記,這里不是我的家,他們只是跟我有血緣關系。

他們養到我十八歲,我得報恩哪——看來秦老爺子就是這種態度,要是他們不管我,我哪里能到現在這種地步,說不定還在那個小山溝溝里頭,現在這個年紀,估計都能生好幾個孩子了。

我得感恩哪。

真的,我沒有諷刺的想法。

人家能認下我,把我養大,其實也算不錯了,君不見有多少不管兒女的父母,什麼充嬰啦溺嬰啦的,新聞上不要報的太多,就是我親歷的事情也有,誰叫我是計生辦的,見過的事情真是不少。

雖說想得開,還是有一點點的難受,人就是奇怪的結構,不是說想開了,就不會難受。

明明住過十幾年,卻覺得像是別人的房間。

其實秦嬌嬌以前的房間就在我隔壁——我醒得並不熟,覺得很陌生的房間,沒能給我幾分安全感,半夜里醒過好幾次,醒醒睡睡的,來回好幾次總算是睡深了,一直到早上天蒙蒙亮,明明還有點困意,還是睡不著——

索性就起來了,還是昨天的衣物,我的東西全放在羅箏小套房里頭,晚上臨時過來的,雖說我早就打算跟張淨回來,可沒必要隨身帶著行李。

我一出門,張淨從樓下上來,身上還穿著輕便的運動服,脖子掛著一條白色的圍巾,似乎是剛從外邊慢跑回來,她一貫有早鍛煉的習慣,看來這個習慣一直沒改,面上隱隱地看到薄薄的細汗,她用毛巾擦著。

「張姨——」

我退到一邊,輕輕地喚了她一聲。

她仿佛才發現我在,微微點了個頭,往我身上瞄一眼,「怎麼還穿昨天的,嬌嬌那房里的東西都沒拿走,你可以找一身先穿著試試,等會我們出去給你挑幾身?」

提議是好的,但是我不能接受,尤其是她的提議,穿秦嬌嬌的衣服,我沒瘋,所以沒打算穿,衣服雖說只是衣服,可那是秦嬌嬌的衣服,我不能用秦嬌嬌的東西,尤其是她不要的——

「不用了,張姨,我早上去羅箏那里拿行李,東西全放在她那里。」我搖搖頭,拒絕她的所謂好意,「老爺子還在家嗎?」

老爺子有個愛好,就是跟人下棋,早早地出去走走,再跟人下盤棋,是他的習慣。

「出去了,中午會回來,」張淨停了下腳步,朝我淡淡了看了一眼,「記得中午回來,我們秦家的規矩是不等人的,你還記得的吧?」

吃飯不等人,這是秦家的規矩。

「呵——」我忍不住想笑,確實我記得呢,挺深刻的,餓多了就長記性了,餓了再不長記性那真是蠢蛋來的,蠢蛋當一回也就行了,這里少頓飯,我又不是任由他們擺布的年少時,現在的我足夠堅強,也足夠有自己的主意,「曉得,陳利人會來嘛,我記得的,不會忘記的——」

張淨沒再說什麼,就走回她自己的房間。

我也不看她,就自己下樓吃早飯,自己煮的,老秦家的廚師那是挺本分的,我指使不了的,只能是自己動手,就簡單的白米飯,拌醬油吃——這生活條件可艱苦的,就算我在國外剛開始的時候,也沒有這麼艱苦過,可這里是老秦家,真是由不得我做主。

要說我沒後悔跟張淨來,那純粹就是自己哄自己玩的,來都來了,只能是硬著頭皮往前走——既來之,則安之,這話還是挺有道理的。

我回去羅箏那里,家里沒有人,也不知道羅箏有沒有回來過,我也沒有別的東西要收拾,也就一個行李箱,又很輕,里面就換洗衣服,拉著行李箱走出電梯,我還在想怎麼跟陳利人見面的事,沒曾想走出電梯,就看到李勝偉站在外邊——

「周先生希望您能過去見一面。」

沒等我說話,他在我面前微微彎了腰,將他的來意表達清楚。

事實周先生,能當得一句「周先生」的人一定是周作,而且李勝偉更是知道我與周作的事,他是周作的助理,有時候也「友情」客串一下我的司機,呃,也不算是司機,司機別有人,其實是當我的助理,——我大大小小的私事,都是他處理的。

老秦家與老周家是隔壁鄰居,我回去的事,自然是瞞不了人,我也不想瞞人,就是指著住這麼近,非得叫周作出來,現在他派人叫我過去,我是求之不得,前晚上還沒有把事兒說開呢,我總不能白來一次的——

我也不扭捏,當著李勝偉的面就點點頭,還做了個手勢,叫他帶路。

他走在前頭,我走在後頭,車子就停在不遠處,老老實實地就上了車,等著將我帶到周作面前,一路上,我還歪在車子里,閉上眼楮,權當是補覺。

只是,我沒想到會去周作的公司,公司位于城市的中心地帶,如果忽略新建的地標性建築新悅廣場,原來他的公司大樓才算是地標性建築,不是從公司大樓的前門上去而是從地下停車場進入,再搭電梯直接上樓——目的地是他的辦公室。

走出電梯,是秘書室,由于我前面是李勝偉,他一走出電梯,秘書室里的五個秘書都齊齊地站起來,雙手放在身前,頭微微地往下,她們幾乎是目不斜視。

這讓我也少了點壓力。

就像是自動門似的,李勝偉人才到辦公室門口,那緊閉著的門就打開了,——我離他兩步遠,沒敢太靠近,不是怕他,是怕里面的人,知道自己得找他,可真到他面前,就隔著一個門的距離,我到是害怕的不敢靠近。

果然別人說的沒錯,想想其實是最簡單的事,但真把想到的事一個個細節都安排好了,其實是最最有難度,往往事情會出個變數,現在我就有變數,來的時候想得好好的,引他出來,再順理成章地跟他討要點解身上那蛋疼玩意兒的東西。

從本質上來說,我有點矯情。嗯的,就是矯情,我也承認。

眼瞧著李勝偉將通往辦公室的前路給讓開,還讓得挺遠,本來我就在他後面,有個兩三步的距離,也剛好擋住我的視線,他這一走開,把我露了出來,剛好地就能看見里邊的周作,我看過去的時候,他連頭都沒抬,就像是我根本不存在一樣——

明明剛才李勝偉都跟他說了,他把人帶到了。

我氣不打一處來,敢情他架子這麼足的?一這麼想,我立即歇了氣,本來就是架子足的,想想國外那一回我晚回去了,他還不是將關在門外,愣是不讓我進臥室,非得晾在我一個人客廳,他連句多余的話都沒有,也不罵人,也不訓人,反正就是不理人。

我看著李勝偉走開,努力地打消翻白眼的沖動,走入周作的辦公室,他個辦公室,不進還不知道,這一進才曉得有多氣派,呃,也可能是我見的世面不多,看著就大氣,看著就讓人覺得自己挺渺小的,——在國外時,他還是外交官呢,這會兒到是換了身份,據說是接他母家那邊的生意。

走政還是從商好,這種問題輪不到我來分辨的,我就曉得得等他開口,——打斷他工作,就他個脾氣,能饒得了我才是怪事,我一想覺得自己太有奴性,估計叫他花樣百出的手段給弄怕了,好像是的。

反正思來想去都沒敢先開口。

「早飯吃了?」

我就等著他開口,人到是不敢懈下半分精神,一直端坐在沙發里,冷不丁的,他一問,我都反應不過來,消化了好半天,才終于把號都給串起來,下意識地一模早上吃得挺飽的肚子——

「哦哦哦,吃了,吃了。」

早上是吃了。

「中午一塊兒吃飯。」

不是問我的意思,那分明是命令我。

這就是他的口氣,我習慣了,一貫是命令性質的。

但——我不能叫他這麼覺得我是好糊弄的人,他一句話我就能跟著走的,「中午陳利人來我們老秦家吃飯,我不能不去。」

作者有話要說︰我把周作放出來了,求夸獎,哈哈,先睡去,今天中暑了,都是我把自己悶在家里的緣故,話說早上四點起來,看比賽,這結果夠嚇人的,哈哈西班牙是給踢的滿地找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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