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不白 第032章

作者 ︰ 三長兩短

走得堅決,其實走出來時,忽然覺得全身無力。

要說不難受,肯定是自己騙自己……

借酒消愁本是最沒意思的事,我回了羅箏的小套房,把她放著的酒都喝了,一覺就睡過去,腦袋木木的,睡過後頭痛欲裂,醉酒的後遣癥,讓我直接想把自己埋在床里面,不想再起來,最好就這樣睡著,什麼事都不要干,也不想干。

「喏,給你的醒酒湯,喝什麼酒,把自己弄成這樣子?」羅箏端著碗湯到我面前,眉頭微微皺起,空著的另一手還毫不留情地點向我額頭,「自己一個人難過個什麼勁兒,你就沒有本事叫別人也跟著難受?」

說得我老心虛,下意識地就躲避她的手,到是滿懷期待地接過她手里遞過來的湯碗,瞅著黑乎乎的顏色,我幾乎不能下嘴,不由得看向她,「不是毒藥吧?」

「對,就是毒藥,毒你這個傻瓜的毒藥。」她沒好氣地應我一聲,人站在床前,一手插腰,一手指著我,一點都不顧及我才醒來,就一副□□臉,「我真要看看這毒藥能不能把你毒聰明一點兒——」

她說話最最口無遮攔,當然,那也得是分人的,那些最讓她客氣的,往往都是關系最淺的,她越這麼說我,就說明對我越關心,我曉得她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看看她,又看看我自己,都是一樣的人,咋我就這麼失敗呢?

我一口氣憋著,就把她弄好的所謂醒酒湯都喝了個一干二淨,喝完後還當著她的面把碗口朝下,里面是一液都沒有落下來,嘴里苦苦的,苦得叫我一時間都差點闔不攏嘴兒,本來萎靡的精神,一下子就給這個味道給激了起來,連忙跑向浴室漱漱口。

往嘴里灌了好幾口水,才稍稍地緩解那種苦味,我又用水抹了把臉,才感覺清醒點,刷牙再洗個臉,就感覺睡意已經從身上都走開了,走出浴室看向收拾碗的羅箏,不由得樂了,「哎,你還真像是賢妻良母的,我怎麼以前沒看出來?」

「什麼真像,我明明就是好吧?」羅箏回過頭睨我一眼,非常不滿意的指出我話里的錯誤,「以後跟老秦家斷了?」

我面上一緊,但還是裝作沒有什麼所謂的回答道,「嗯,」頓了頓,我又笑笑地加上一句,「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的——」

「秦嬌嬌在外頭說她不安呢,說你離了秦家都是她的錯,結果消息就成了你被趕出秦家了,」羅箏眉頭微皺,有些不贊同地看著我,「你跟人家不是同個檔次的,你看看,你離了秦家,沒得一點好兒,她到是被人交頭稱贊的,明明是巴不得把你離了秦家的事說出來,還裝作她很不安的樣子,你不是她的對手,想從她手里扳點顏面什麼的事,我看還是算了吧?人跟周弟弟傳出的那點事,都讓人他們倆沒有什麼事的。」

我確實不是秦嬌嬌的對手,人家舍得下血本,舍得忍住對我的厭惡,而對我一直說好話,不止在秦家,在外面都一樣,也不用換成我,我就是做不到的,可人家比我厲害這點我真得承認,「也是,我真不是人對手——」

羅箏繼續洗碗,「其實我覺得你可以從周各各身上下手——」

「不是我不想下手,是人家連個縫都沒有,我還能怎麼叮?」我想起來就覺得心鈍鈍的痛,沒由來地認為自己的人生失敗到底,長到這把年紀,一事沒成,還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來的,「咱不去丟那個人。」

「也是。」羅箏點點頭,「反正我同情你。」

我忍不住大笑,其實腦袋還有點難受,宿醉的結果的確不好受,以後再不喝酒了。這里總歸不是我待的地方,還不如回去,再找份工作,再重新開始,最好的選擇,這是最最理智的選擇,可心里到底是意難平。

憑什麼我就得這麼沒有顏面的走開?憑什麼!可想想又有點歇氣,確實不憑什麼,天時地利人和都不佔,我還能有什麼可說的——有些事想著再掙扎一下,其實早就是掙扎不了了,現實就是這麼殘忍。

「好像有人按門鈴?」

羅箏有些驚訝地回過頭跟我說。

我猜她的驚訝是這里是她的小套房,不太可能是有人尋上門來,我走向門,透過貓眼看了看,外面站著的是李勝偉,讓我不由得睜大眼楮,嘴上到是說,「可能是找錯門了吧,我出去看看。」

「尋錯門就別理了——」

羅箏的聲音消失在門里,我已經在門外。

「秦小姐,周先生希望你能過去他那里。」明明是這樣的話,李勝偉說的很公事化,並且再附上一句,「周先生希望秦小姐不要固執,固執一點可以說是好的,固執多了就是蠢的。」

我頓時感覺我那個面皮兒都僵硬了,實在是這種話听上太不順耳,我告訴自己得忍著,別跟個神經病似的發脾氣,畢竟他也是來傳個話,可還是有種想跑到周作面前狠狠甩他一巴掌的沖動,——但也就只是想想。

「他想干嘛呀,還想養我呢?」我索性把話挑明了,一個男人說叫女人過去他那里,再說了,又把我的行李都弄去他那里,再加上我們曾經有的那麼點關系,我不得不懷疑他想再次……

「周先生想照顧你。」李勝偉也不含糊,說得比較含蓄,但本質上已經把周作的意圖說明白了,「周先生覺得秦小姐可能需要照顧,只要跟周先生一起,恐怕秦家人也不敢這麼對秦小姐的。」

前面那半句話讓我皺緊眉頭,後面的話簡直就是潘多拉的魔盒,有種引誘我的姿態,听上去很叫人覺得好,——可我不是笨蛋,我真去了,豈不是跟顧麗真,還有秦嬌嬌都對上了?

我確實沒能耐跟她們叫板,我現在要是踩著周作,顧麗真能饒得過我?我一方面為周作能在這時候給我當後台而覺得有種隱隱的、說不出來的興奮感,可又覺得這個想法太危險,悻悻然地壓下這種危險的想法,「我神經呀?」

李勝偉似乎不太明白我的表達,詫異地看著我。

「他有老婆,我跟他攪一起,那不是神經病是什麼的?」我當著他的面兒把門關上,人也是有底線的好不好,我跟個有婦之夫攪一塊兒,當小三兒?毛病!「給我趕緊走吧——」

當著他的面兒就關上門,我站在門口好一會兒,才回轉身,見羅箏坐在沙發里,抱著個小抱枕,疑惑地問了句,「李勝偉?」

在她面前,我也沒想瞞著,都看到了有什麼可瞞的,兩手一攤,走兩步到沙發,整個人都軟在沙發里頭,跟沒了骨頭似的,「有人想包養我呢,你能看得出來我還有這個行情嗎?」

我說這個話,有點打趣自己的成分,其實更多的是諷刺。

她眉頭緊皺,「那是周作,你自己小心點。」

我有氣無力的點點頭,「有時候真想跟了他算了,好歹也叫顧麗真不痛快,可這樣的事,我真做不出來,」我長嘆口氣,不由得夸自己起來,「誰讓我還有點底線呢——」

「呸——」羅箏毫不留情地吐槽我。

我大笑,好像這麼一笑,心里的煩惱就會沒了般。

好一會兒,羅箏才拿手指戳戳我手臂,「你跟周作不會是在國外就有關系的吧?」

我沒想瞞她,閉著眼楮點點頭,「反正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是百年身。」

「毛病,扯什麼文——」她啐我一口,末了,又笑得賊兮兮的靠近我,「哎,他是不是特別能行?一夜幾次的,老實交待——」

我一把就推開她的腦袋,起身站了起來,很有誠意地提個建議,「你要不要去試試,我想肯定會得到答案的。」

「真小氣,連這個都不說,我都把我第一次的人都跟你說了——」羅箏在我身後嚷嚷。

我才不理她,「全校都知道的事,又不是你跟我說的秘密。」

「喂喂喂——」

我確實心情好了點,跟羅箏那麼一談。

羅箏在家里補覺,我想著出去一回,身上穿著的都是羅箏的衣服,好歹出去買個一兩身的,總不能都穿她的,至少在回去之前有個換洗的衣物,在周作那里的衣物,我壓根兒就不想要了。

他要放,就讓他放著。

我以為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安全萬分,沒想到一下樓,就有好兩個人過來,都不由得我分辯,他們就把我架上車子,我幾乎沒能反抗,也是,我能反抗得過?不能行的,還是乖乖听話,讓他們弄上車子——

因為車里還坐著的一個人,——周作的忠實走狗李勝偉。

「對不起,秦小姐,我想這種方式你可能會不喜歡,請稍稍理由一下我的為難之處,實在是秦小姐不肯配合,我只好出此下策——」

不愧是給周作做事的人,這話說起來真好听,嗯,古話有一句是說的比唱的好听,他就這樣子,架了我走,還讓我理解他做事的為難之處,真是他媽的操蛋,我處于弱勢,實在是沒必要跟他強辯,辯了的結果還是被人壓著走,還不如不說了,浪費口水干什麼呢——

被人押著去見「金主」,呃是「舊金主」,怎麼想都覺得有點詭異。

我以前一直想周作那樣的人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所以一直沒敢往自己臉上添金,更不敢想他會再找我,還揪著過去的事不放,非得給我弄什麼藥,現在真是來找我了,我覺得分外的不自在——

那感覺像是什麼?像是踩了狗屎,真的!

但是我能干嘛呢,啥也干不了。

跳車?別逗了,萬一跳成殘廢可咋辦?

老老實實地就坐著,我不理人。

「如果秦小姐有什麼煩惱的話,大可以找周先生,我想周先生是很樂意給秦小姐解決一下煩惱的。」李勝偉突然的就那麼提了一句,說了後就看向窗外,像是剛才的話不是他說的一樣。

我本來不想理人,可听了他的話,說實在的,我真是有種心動,但還有點狐疑,沒辦法,我這個人疑心病太重,別人對我好,總是會去想別人能得到什麼,思及顧麗真與周作的關系,不無諷刺地回了句,「難不成他能為了我跟他老婆還有繼女對上?」

顧麗真比周作大,他都能娶人,說不定就是真愛呢,我可不敢指著他。

「秦小姐見了周先生就會知道的。」

李勝偉沒有直接回答我,光賣了個關子。

我最討厭這樣的人,說話說一半,勾起別人的心思,他到像是跟沒說過什麼話一樣,退可守,進可攻的,真是沒意思,跟聰明人相處就是累呀。

我一點都沒想到車子去的終點是周家,那個與秦家隔壁的周家——

從車上下來時,我還有點不太確定,直到腳踩著周家的地板,我才有種真實感,回頭看看李勝偉,他朝我點了點頭,指指不遠處的門,「周先生在書房里頭。」

他這算是提點我,告訴我方向。

可我一點都不想要,這會兒,我覺得腳跟灌了鉛一樣重,重的我都快抬不起腳來,愣愣地站在客廳,忽然听見女人的嬌嬌聲,分明是秦嬌嬌的,像是在跟人說什麼話,我听到腳步聲是從樓道那里傳下來,果然——沒一會兒就見到秦嬌嬌挽著周各各的手臂,翩然而下,明媚雙眸漾著喜色,叫人為她的美麗而喝彩。

而周各各挽著她,溫和地笑著,似乎在認真听她的話。

「白白——白白,你回來了呀,」秦嬌嬌看到了我,立即放開周各各,跟翩然的輕盈蝴蝶般跑到我面前,跑起來的姿態極好,一點都不凌亂,臉上的欣喜一點都不作假似的,「咦,不對呀,你怎麼來的這里,快跟我來,我跟叔叔說說,讓他別跟你置氣……」

周各各站在原地,動也沒動,僅僅是朝我這邊抬了下眼皮,那雙黑色的眼楮幽深,我一點都看不透他的想法,整個人都是木木的,要不是秦嬌嬌拉了我,我可能反應不過來,從沒有想過會到周家面對這些人——

可能是我想的有點簡單,我沒想到周作會這麼擺我一道——拉開秦嬌嬌的手,迎上她絲毫不摻假的擔心眼神,我從她身邊走過,再從周各各身邊走過,仰著脖子,自認為高傲地走向周作的書房。

書房門緊閉,我伸手一推,門應聲而開,我才曉得這門並沒上鎖,站在門口,看見坐著的周作,他跟我昨天看到的一樣,依舊是非常忙碌的架式,我推門時,他沒抬頭,——有點遲疑了。

「在外面想當蠟燭?」

毫不客氣的話,听在我耳里,就跟石塊兒砸過來一樣沒有多少情緒。

「白白——」

秦嬌嬌的驚呼聲,本來我還有點遲疑,被她一叫,幾乎是下定決心往里走,而且有了決心,也不想後悔——

當然,我還回頭看了周各各一眼,他仿佛不在意,我咬了咬唇瓣,堅決地往前走,並將身後的門關上,隔絕外面的視線。

「你可以把門開著——」周作終于抬起頭,與平時不同,他此時鼻梁上架著副眼鏡,看上去儒雅極了,極為符合他的年齡,以及又讓他顯得有朝氣,朝我勾勾手,「過來看看這個,我想你會喜歡的。」

我不知道他有什麼東西是我能喜歡的——詫異地走近前,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去看那份放在桌面的文件,赫然幾個字躍入我眼里︰離婚協議書。

而男女雙方正好一個是周作,一個是顧麗真。

我震驚地看著他,他到是鎮定,一點多余的表情都沒有。

「你覺得怎麼樣?」他還問我。

我一時語塞,不知道怎麼樣回答他。

「你所想的,我都能給。」他冷靜的說,完全是公事化的說法。

而我有種想哭的感覺,不是他篤定的態度,而是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對我說這種話,我想要的,他都能給,這樣堅定的話,我確實是覺得心一下子就審被敲動了,可——我還有點理智,困難地壓下他給我的沖擊力,唇瓣不自覺地動了動,才澀澀地擠出話來,「我不明白。」

「你不要明白,相信我就行了。」他將離婚協議書壓在桌面,十指交疊成塔狀,整好以暇地看著我,「還有你身上的東西。」

相信他?

我肯定是不會相信的,可最後的話,卻引得我相信了。

「周叔叔——」

我听得秦嬌嬌的驚呼聲,書房門給推開了,我回頭看到秦嬌嬌慘白著一張明媚的臉,看向我的目光更是震驚——那身體似乎是搖搖欲墜,幸好身邊還有個周各各扶著她。

我下意識地就看向他,他平靜無波。

「周叔叔,你跟白白、跟白白……」秦嬌嬌幾乎問不出口,手指指我,看向周作,看是似受了巨大的打擊。

作者有話要說︰哈哈哈,我決定多更,這個嘛,也不說怎麼更了,看行動吧,哈哈,我總覺得好像有什麼話沒說,對了,過25個字留言能給分的,好讓同學們省點*幣看文,唔——遁走,上班去了,等會到單位再回留言,我太壞了,我盼著俄羅斯能勝。剛點了更新,韓國隊進球了,媽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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