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不白 不清不白 第068章

作者 ︰ 三長兩短

傷心了,就想找個地方好好哭一會兒。

偏有人不識相,非得跟我過不去。

「喏,人家不喜歡你這款呀?」

我不用轉頭都知道是周弟弟——也不想理他,直接走向自己停在外邊的車子。

「喂,你走那麼快做什麼?好多人看著你呢?」周弟弟在後頭喊。

我真想月兌鞋子甩他的臉,想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干的,待我到車邊,就月兌下鞋子朝周弟弟身上丟過去,也甭管是不是離得太遠丟不到這種事情,我就直接就一丟,開著車子就走人——

呃,不是走人,是追人。

周作在前頭,我就追。

憑什麼他就能讓我不開心呢,我非得也叫他撕下他那張面具不可,憑什麼無動于衷的,憑什麼的?我一股腦地就想著「憑什麼」三個字,腦袋里頭別的都擠不進來東西,就一門心思想著要追——

羅箏的車子都是歐洲車,性能好,開起來氣勢十足,我還開了車窗,任由風將我的頭發吹起來,迎著風狂追,不跟我一樣的快速度,前面的車子一直是速度平穩,不緊不慢的,連要逃的意思都沒有。

我狂追著,不止追,還擋在他面前,硬是放慢了速度,就堵在他前面,看著他想轉彎,我也就跟轉,跟拿命兒玩似的,就一門心思要擋在他面前,有那麼幾次都要堪堪地讓他的車頭親/吻我的車尾,他的司機更老練些,每每都是毫發無傷的躲開。

這讓我更惱,惱得跟快要上火一樣,眼楮都能噴出火來似的。

但我瞬間就冷靜了——

慢慢地將車開到一邊,看著那車子超過我,慢慢地超了過去,夜色太黑,就算是有路燈,我還是沒能看清車里頭人的表情,也許是我不想看了,將車停到路邊,我一手支著車窗,大半個腦袋從車里鑽了出來,抬頭看看天空,一片漆黑,沒有看到一顆星星。

似乎我的前途就跟這個夜空一樣的,黑漆漆的,找不到一點兒光亮。

沒有男人,我會死?不會的,我不會死,要是真想死,早就是橫擠在他車前了,看他的車子敢不敢撞上來,可我終將是沒有勇氣去拿自己的命去堵,我就是這麼愛惜自己的命,猛然間不是對恨他了,是我自己……

全在我自己身上。

我確實是白眼狼,他對我多好,好的都幾乎讓我覺得事情都不真實,可他對我真是好,好的沒邊了,我所有的事,他都是想到的,都替我做了,我討厭顧麗真,他就娶了顧麗真,還故意不踫人,抓了顧麗真出軌的事,讓她帶個丑聞離婚,讓她腳踩兩條船的事都給曝光了,讓她好個沒臉——

又是秦百年,他從生意上不動聲色的打擊秦百年,讓秦百年昏了頭般的想不靠譜的辦法想來解決這事,他都替我擋了,盡管最後的結果,他把我丟到一邊了,我還得感謝他,是他讓我明白了一件事,兩個人在一起,不是得到就行的,還得給予。

他給予的我夠多,而我一點都沒能……沒能……

真可笑,我已經浪費夠了他的熱/情,我承認熱/情這種東西是有時間性的,可當他在我身上的熱/情已經讓我給磨光了後,我忽然間明白其實我也是需要他的——

這才是最最叫我覺得難受的事,我不是難受他沒給我留一點兒面子,而是在結束時我發現我可能愛上了他——是的,我是愛上了他,愛上一個能將我寵得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男人,而這個男人已經把我丟到一邊了,他決心不跟我好了。

而我毫無辦法。

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灰溜溜地收拾我的行李離開,呃,其實我壓根兒就沒有什麼行李,那些東西我都可以丟掉的——

在這樣的夜晚里,我頭一次知道自己失去了什麼,可失去的就是失去了,我並不需要追著他,追了也不會再回來,徒留自己更難受。

我開著車子調了個方向,回頭開。

頂著別人或異樣或好奇的目光,我鎮定自若地走回宴會廳,站到景端端身邊,伸手挽住她的胳膊,迎上她疑問的目光,我笑得沒心沒肺般,又微微地搖了搖頭,讓她不要為我擔心——

對的,用不著,不用為我擔心。

真的,我這個人呢,有一點點的活路就能把自己活得好。

沒道理讓人寵了些時間,就真把自己變成個只能靠著樹而活著的藤了呢。

我要活得好好的,就得活得好好的,叫他看看,我沒有他,我一樣活得好,就像我這兩年的工作一樣,沒有他在身邊,我活得挺好,工作得也挺滋潤,就是他們家的人出現了,我才把生活的弄得一團糟。

「以後有什麼打算?」

晚宴結束後,我跟景端端一起走,她對她丈夫揮了揮手,我沒留意看她丈夫的表情,呃,那個人不知道是不是失覺失調,反正一年到頭就沒有幾個表情的,一貫是冷情——就是不知道他跟景端端私底下什麼樣的——

有點走調兒,我趕緊收回思緒,迎上景端端擔憂的目光,很是淡定地說︰「我能有什麼打算,就想著能不能找份安定的工作,我總得把自己養活先吧?」

「想干什麼樣的工作?」

她收斂了一下眼里的擔心,拍拍我的肩頭。

「還是老本行吧,做生不如做熟,你給我托個關系怎麼樣?」我笑著同她說,一點都不怕難為情,「有沒有戲兒?」

「我讓人問問,現在一時間我也不好直接應了你的,」她笑著寬慰我,「你也別回那個地方了,還不如待在這城市里,女敕女敕也要過來的,我們三個人都待在一起挺好的是不是?」

我想想也是,什麼傷心啦,什麼避開人啦,這種想法是要不得的,我又沒什麼錯,憑什麼我得走呢?我得留下來,活得好好的,才算是正經活法。

就跟以前一樣,我依舊跟王女敕女敕住一起,她還是個夜貓子,白天基本不出門,三更半夜都舍不得從游戲里下來,越到夜里越有精神,而景端端則跟她丈夫一起,基本是息影了,而就跟她說好的一樣,我就安定下來了,有一份干成熟練工種的工作。

還是計生,哈哈——

我過得挺好,真的,過得真的挺好,就是夜里有點空虛。

都是沒辦法的事,女人嘛,經過事的女人,總是會有一點點的不一樣,我不是什麼淡泊名利的人,更不是什麼都能不要活得跟個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一樣,我俗,俗到家了。

「秦姐呀,我跟你請個假?」

跟我說話的是個小姑娘,跟個已經奔到三十的臨界點來說,這位還真是個小姑娘,二十出頭點,剛好大學畢業,畢業就考到我們單位了,我這里不是什麼街道辦事處了,而是計劃生育指導站——

我嘛,剛好跟這個小姑娘同個辦公室的,我們的任務是認真貫徹那啥的方針跟政策的,還在地方上的那啥的方針跟政策的,還得深入基層各群眾宣傳且提供計生方面的服務,還有組織培訓……

小姑娘是跟我的,上級分配下來的,說是跟著我多學學,然後再挑大梁,我們這個指導站規模挺小的,一般是忙完手頭的工作就各自下班回家,沒有多忙的事,小姑娘要去相親,我自然是讓她先走一步的。

我拿著電水壺去放水,路過陳醫生辦公室時,听到她在慨嘆現在的小姑娘不懂得潔身自愛,才十七八歲的就已經第二次來做人流了,我索性去敲敲她辦公室的門,「陳主任,還沒走?」

陳醫生是女醫生,她手上戴著一次性手套,見我進去,她一臉快受不了的表情,「哎,小秦,你都不知道我今天可要惡心死了,有個小姑娘那里都長虱子了,我讓她自己剃毛,她還不會剃,我現在感覺都吃不下飯了……」

「喂喂——」我趕緊伸手擋住她,「大姐、大姐你別說了,別說了,不能你自己難受還要害我呀,我可不想吃不下飯。」

「哦,說到吃飯,要不晚上去我們家吃飯?」陳醫生性格爽朗,月兌下白大褂,再月兌下手套,踫也不踫桌面的東西,任由桌面亂成一團也不管,她拎起掛著的包就要拉著我往外走,見我手里拿著個電水壺,就把電水壺拿過去放在她桌上,「都快到點了,我晚上不值班,我們一起走?」

我想想也是,反正也不差個十分鐘的,我平時又不早退跟晚到的。

陳醫生家在城南,離這里還有段路程,又是下班時間,正是堵車高峰期,足足堵了半小時,等到陳醫生家里都過了一小時,我真是悔不當初,早知道就不過來了,自己隨便跟王女敕女敕吃吃也就算了,都是同事們說的,說陳醫生先生做的一手好菜,我也是吃過的,陳醫生值班時都不在食堂吃的,她都是帶盒飯,我有幸吃過一點點,味道確實好。

為了吃頓飯,在路上花費時間一小時,夠我受的了。

但是沒想到陳醫生家跟我想象的太不一樣,居然是別墅,難怪同事們說陳醫生家里條件挺好,她家先生條件更不一般的,果然看這個別墅就知道不一般了,要知道這里的房價每平方大約都要四萬塊錢了。

陳醫生鎮定自若地走入別墅,我也跟著——

「李哥好——」

果然,家里做飯的是李哥,陳醫生的先生,我自然叫李哥。

「是小秦呀——」李哥從廚房走出來,圍著格子圍裙,手里還拿著鍋鏟,笑得跟個彌勒佛一樣,人也長得跟個彌勒佛一樣心寬體胖的,「快坐客廳,先看看電視,等會就可以吃飯了。」

「是呀是呀,快坐著一下,我先去沖下澡,真是髒死了。」陳醫生風風火火地朝樓上趕,「以後我非得把這種麻煩事交給別人不可,可真是讓我受不了呀——」

她剛跑上去,他們家門鈴就響了。

「小秦,麻煩你先開下門……」

我屁/股還沒坐熱,听到里頭李哥讓我去開門——

我也沒有多想,就起來去開門,門一拉開,我頓時愣住了——

想也沒想到門外站著的居然是周作。

我好久沒見過的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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