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地境外,雲竹秘境
「子辛子辛!你快看那是什麼,竹屋哎!」走了很久有些疲乏的蘇懿突然點著不遠處柵欄後的一處淡綠色的竹屋興高采烈看,原以為雲竹秘境有人居住只是周邊氏族與流民間口口相傳的玩笑,沒想到這瘴氣密布的秘境中還有這麼一片世外寶地,沒有了密竹的遮蔽,這塊地方陽光充足,自然能驅散一切的瘴氣。
子辛聞聲循著蘇懿的視線望去,撥開成群的綠意,一座別具風味的竹屋小築就那樣立再那里,恍然如一世外高人之手筆。
竹屋前另外擺放著各類的禮樂之器,笙簫鐘律,五音俱全。
「看來,近年這里謠傳有高人在世也有幾分依據。」子辛看了許久,若有所思道。
「你說我們是不是特別的明智啊,這種世外高人的地方都能這麼輕而易舉地進出……」蘇懿拉著子辛邊走邊說,但走著走著她不由得停下了腳步︰「子辛,你有沒有覺得有點不對勁……」
「你是說你腳下踩的那堆尸骨嗎?」子辛面無表情朝蘇懿腳下那堆白森森卻又凹凸不平的不明物體看去。
蘇懿低頭一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啊!救唔—」正在她拼命想要尖叫之際,子辛反手捂住了她的唇。
「安靜,死物而已。」他溫熱的音調在她耳邊響起。死物?!死物!那可是活生生的人死後的尸骨啊!有些還沾著腐臭與血渣。世間近的,估模才死了幾個月!!他說這話也太輕巧了吧,為什麼這里會有死尸?!蘇懿有些後怕。
似是讀出了蘇懿眼中的不安,子辛頗為警覺地掃視了四周的環境︰「尸骨都聚集在這條線上。」他攜著瞪大雙目不敢置信的蘇懿向後退了數步︰「而且,這里附近一片空曠也沒有地方給人埋伏,說明下手之人並非是人。種種跡象表明,竹屋里住著的人對我們來說很危險。」至少,能痛下殺手且極不避諱連尸骨都不願收拾的人,要麼就是個極懶的人,要麼就是不拘小節,在可怕點還可能是個變態。
「不是人是什麼,計算這麼精準,來一個死一個,這麼狠毒!」蘇懿想想就有些後怕,萬一剛才她再往前走個半步,豈不是也要被扎成一個刺蝟然後和面前那提條線上成堆的白骨一樣了嗎?!至少能讓人死得這麼精準這麼狠辣的人還是東西她蘇懿至今都沒有踫到過。這應該是一種未曾謀面的作戰手段,一個連有蘇族都未曾記載過這麼高端的作戰手段,剛何況高高在上的商王族了。
蘇懿將視線緩緩移向了子辛。
「別這麼看我,眼見為憑,我從來沒有見過過那東西。」子辛見蘇懿在盯著自己,隨即坦言道︰「不過既然是死物所致,那極有可能是上古傳聞中提到的機關暗器了,或者說,就是你們有蘇所信奉的所謂的遠古神族了。」
「什麼叫我們有蘇信奉的‘所謂’的遠古神族,天下之大,有哪一個氏族或者諸侯國是不信奉‘所謂’的遠古神族的!」蘇懿極力強調著「所謂」二字,面前的男子徒生有一副好皮囊到底會不會說話啊,怎麼越听越漲!「當然我寧願相信你第一種的猜測。」因為她本身就不信神鬼,她相信,每一任的神權掌控者都深諳此道︰權與權,從來只是一統天下提高人們信仰的某種集權手段而已,但沒有這種手段,天下屆時將一盤散沙。
「既然我們目標一致。」子辛揚唇︰「都下一步我們就要想辦法進去。」他倒想看看,這個裝神弄鬼的「世外高人」長什麼樣,在這里設立這個竹屋難道真的只限于那些撫琴弄竹之意嗎?
「廢話,不進去難道原路返回啊,答案它不會白白自己送上門!」蘇懿有些不爽子辛的自信,每次在最難的時刻他都能做到處變不驚,平時卻資質平平!(桃子︰當然這只是女豬自己的臆測啦o(n_n)o蘇懿︰你再說一遍!井)
听聞此言,「原路返回……自己送上門……」子辛反復念著蘇懿話中的那些個詞,眼前霎時明朗︰「好!按你說的,我們下一步就給它來一招引蛇出洞!」
「什麼,你想做什麼……」蘇懿半信半疑地看向子辛。可就在下一秒,還未等她確認完畢,子辛就牽著她的手將她拉向了不遠處的灌木叢後面。
「喂喂,你拉我做什麼?!」蘇懿一臉不安地想拍開那雙緊握著她的手。
「噓——」子辛朝蘇懿比了個噤聲的手勢,隨後他兀自從灌木叢中撿起一塊塊大大的髒兮兮的石頭徑直朝那堆死尸形成的防線里丟了去。
「啪!」隨著石頭掉落在鋪了滿地金黃的落葉與尸骨之間,千萬支竹箭也從四面八方朝某個點射了去,紛紛如雨,其精準密布之勢就算是世上真有神鬼也不得不為之折服。
見此情形,蘇懿倒吸了口涼氣,待回神後才發現她將子辛的手緊緊扯著,才一會工夫,就已經出了一手的汗。她剛才要是失察過去,準會被竹箭射成一直篩子。
「現在知道怕了,剛才是誰自信滿滿要一人沖進來開路的?」子辛好似整暇地看向一臉懵掉的蘇懿︰「怎樣?要如何感激我?以身相許的話我會考慮下哦。」
「你少自我感覺太好了!誰要嫁給你啊,嫁給你我還不如……」蘇懿的心境又是一陣波濤洶涌。
「噓—有人過來了。」正在蘇懿氣不打一處來之際,子辛一手將她的唇用手死死抵住,看向了不遠處的竹屋。
蘇懿若有所思,之間竹屋的門漸漸打了開,一身金絲繡紋虎皮裘衣的男子緩緩從竹屋里走了出來,他朝這里看了一眼,似是沒有發現藏匿在灌木叢中的子辛與蘇懿二人,隨即一步步走下了竹屋錢的石階來到了門前的那塊空地上,就是那塊擺放著各種禮樂之器的空地。
蘇懿霎時眼前一亮,看來穿梭在禮樂之器中間的那個少年一定是那天她和錦繡帶了子辛驅車趕去往生山莊那條路上吹律之人了,隔著那麼大一片竹林,律音久久不散,曲調超俗新穎,融祭曲之精要自成一派……此人必然不凡。
見披著淡金色虎紋裘衣的男子緩緩執起了架在竹掛上的律管時,蘇懿更確定了心中所想。只不過,頂著夏日折射而來的暑意,她全然忽略了一件事。
「先天不足,病秧子!」子辛將視線從蘇懿有些失神的目光中抽了開來。
「哈?」蘇懿後知後覺轉過臉來,看向了子辛︰「你說什麼?!」
子辛一臉鄙夷捧住蘇懿的腦袋往竹屋那邊轉了去︰「看到了嗎?在這種季節穿著那麼厚重的裘披,不是病秧子是什麼,虧你一臉花痴相。」
听聞此言,蘇懿略略失神,竹屋前的那個男子豐神俊朗,面色雖有些單薄,但目光堅定,他用手輕拭這律,並無病意,可他為什麼這麼熱的天還穿著裘皮呢?
「花痴。」子辛拍了拍蘇懿。
「你才花痴!你全家都是花痴!」蘇懿回神,見子辛一臉悠然自得,隨即送了她一個大大的白眼。也許是反應太大,氣息有些不穩,遠處的男子下一刻便有了警惕。
「誰!誰躲在那里!」男子驀然回轉身來。
還沒等蘇懿回神,數枚毒針便徑直朝她發聲的方向直直飛來。就在毒針劃破長空千鈞一發之際。
「小心!」子辛一把環住蘇懿避開毒針輕輕一躍遠離了灌木叢,卻也一下子暴露在了男子面前。
蘇懿雙手纏住子辛的腰際,有些後怕地朝男子看去,見男子揚手準備下一輪的攻勢。
「慢著!」蘇懿匆忙之下喊了一聲︰「帥哥等等!有話好說!」她本來想說些什麼阻止他,卻沒想到一月兌口求生的本能卻讓這語調變得這個狗腿。一世英名啊!
她感到環抱著她正欲月兌身的子辛與竹屋前的男子同時僵了僵。
「我……我們只是被……人追殺誤闖進來的!真的!無意冒犯……」蘇懿說著說著,聲音越變越小,她覺得好尷尬啊,上天啊,各路鬼神啊,若你們是真實存在的,賜我一條地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