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態龍鐘的尊者與前兩天小天看到他時的樣相比更加蒼老許多,也許是因為施展「千年蠱神陣」耗去了他太多的精血。他默默地站在神殿最高處,透過那扇窗看著神殿外石階上廝殺的雙方,嘴角噙著一絲陰冷的笑意。
血漸漸把湖水染紅了,尊者的眼眸也露出了嗜血的光芒。阿寶站在他的身後不遠處,靜默著,一如每天侍奉在他的身邊。
「權力啊,令人瘋狂……」尊者輕輕嘆息了一聲,又輕輕搖搖了頭,帶著一絲憐憫的口吻,仿佛他並非神殿外那場廝殺的始作俑者。
阿寶張了張嘴,卻又閉上,尊者雖未回頭,似乎卻已感覺到了他的疑惑,緩緩問道︰「你想說什麼?」
阿寶道︰「尊者,小人不明白,既然格 佬是尊者您秉承蠱神的意志選定的繼承人,為什麼不放他進來,或者現在走出去向所有人指定他的身份?只要您一句話,就能結束這場廝殺。」
尊者微笑著回過頭,反問道︰「誰告訴你,他是我選定的繼承人?」
阿寶目瞪口呆,訥訥地道︰「難道格 佬不是?」
尊者微笑道︰「當然不是!」
他又轉過頭,看向外面,看著雙方拼命地廝殺,臉上露出愉悅的表情,微笑道︰「格 佬貌忠實奸,早就覬覦大位,他以為可以瞞過我的眼楮?格格沃就更不用說了,早就野心勃勃。當年,他師傅本是八大長老之首,最有希望成為繼任者,而上一任尊者選擇了我,他一直耿耿于懷。
格德瓦還算老實,雖也熱衷于權位,倒是不敢有所妄動,但他勾結格 佬。卻也不無向我施壓的想法。現在我‘生死未卜’,格 佬和格格沃、楊應龍一派又斗得你死我活,我倒要看看,格德瓦和格 佬是否還能忍得住!「
阿寶越听越是心驚,失聲道︰「他們……竟然全都不是您選定的繼承人?」
尊者笑了起來,道︰「當然不是,等他們這些有野心、有異心的人都死光了。我才會向峒八十一寨公開宣布,誰……才是我的繼承人!」
阿寶訥訥地道︰「可是……自從神殿布下千年蠱,任何人都無法進出。沒有玉牌在手,就是尊者您都無法離開,進出神殿的唯一鑰匙已經給了他們,就算他們都死光了。您又如何……如何……」
尊者回過頭,慈祥地看了他一眼,道︰「傻孩,不把真正的鑰匙交給他們,他們會橫下心來決一死戰麼?格 佬、格格沃都是本教長老,地位尊崇,如果不讓他們暴露真面目。並借他們彼此的手除掉對方,老夫雖貴為尊者,又豈能不教而誅?至于‘千年’……」
阿寶已經是個四十多歲的年人,但是在尊者眼,卻是一個孩,而以他的年齡和地位,稱呼阿寶為孩卻並沒有什麼不妥。阿寶就像一個真的孩,靜靜地聆听著他的教訓。
尊者又轉向窗外。輕輕地道︰「‘千年’受我的心神控制,與我一體同命。當我歸天的時候,千年蠱的毒自然也就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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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猿把小天當成了它的朋友或者說是親人,對于人類這種形體上和它最為接近的生物,在它認為小天對自己抱有善意之後,很容易就接受了他。
它把小天帶回了自己的住處,展凝兒一開始遠遠地跟著。但是巨猿發現之後,只是扭頭看了她一眼,沒有表現出任何敵意,看來它在接受小天的同時。也接受了這個和小天同為人類的生物。
巨猿住在一座山洞里,山洞在一片陡峭如鏡的山體峭壁下,旁邊有一條奔涌的大河,河水滔滔涌入山體下方,下邊應該有一條很大的地下河。
小天在尋找出路的時候,曾經發現過一條規模與這條大河相當的大河,想必就是這條大河的上游,當時小天曾大喜若狂,以為循著這條河一直走,就能找到出路,但是他往上游和下游分別探察了一番,結果發現水源的兩頭都是連接著山體下的地下河,而那山體都是垂直陡峭高達數百丈的懸崖峭壁,根本就爬不出去。大概也正是這塊禁地如此特殊的地理情況,才保證了這里不受外界侵擾,最大程度地保留了一些早已在外界滅絕的植物和生物。
回到它的住處,巨猿立即拿出它的食物請小天享用,小天這才發現,體形如此巨大的巨猿,它的食物居然不是肉食而是植物。這種植物小天還很熟悉,因為他經常見到福娃兒那只吃貨沒完沒了地進食這種植物,那是竹和竹筍。
小天在山谷這兩天還不曾發現過竹,不過這山谷實也不小,還有大片地方他們不曾走過,因此也未多想這竹和竹筍的來歷。
小天和展凝兒當然沒有好牙口去啃竹,竹筍倒還可以充饑,兩人剝去竹筍外邊的硬皮,將女敕芯兒吃了,巨猿見小天接受了它的食物,喜得抓耳撓腮,它蹲在一旁,眼巴巴地看著小天和展凝兒啃竹筍,顯得很歡樂。
只是山洞里儲存的竹筍實在太少,竹倒有一捆,眼見小天和展凝兒剝出竹筍女敕芯,三口兩口就吃光了,巨猿撓著頭皮想了想,又拖著受傷的大腿走出山洞仰頭張望了一番,便一頭鑽進了山洞旁的密林。
過了一會兒,巨猿從密林蹣跚地回來了,一只手遮著臉面,另一只手拿著一只巨大的馬蜂窩,在它頭頂有大群的馬蜂嗡嗡地盤旋著,可這巨猿皮糙肉厚,只要用大手往臉上一擋,其它部位都有毛發護著,那些馬蜂根本拿它沒有辦法。
那些馬蜂又跟了一陣,便掉頭往密林飛去,巨猿則抓著那只巨大的馬蜂窩回頭山洞,用力掰開,遞給小天和展凝兒。
「蜂蜜!」
小天眼楮一亮,趕緊接過來,免得那汩汩流淌的蜂蜜都浪費了,展凝兒還有些怕這只巨猿,她接過蜂窩,便趕緊閃到了小天身旁。
巨猿蹲在地上,看著他們舌忝著蜂蜜,把那粗大的手指伸進嘴里,舌忝了舌忝剛剛粘在上面的蜜汁,又咧開了嘴巴。如今彼此熟悉了些,小天看著它那猙獰的笑臉,倒是覺得可親了些。
那巨猿舌忝淨了手指上的蜂蜜,蹲坐在地上看著他們吃蜂蜜,突然又想起了什麼似的,拍了拍額頭,便扭著**鑽進了山洞深處,小天如今已經知道它對自己毫無惡意,倒是毫不擔心。
過了一會兒,那頭巨猿又從山洞里出來,兩只大手笨拙地捧著一張紅色的類似芭焦似的植物。它像獻寶似的走到小天身邊,把那樹放在地上,指了指,示意小天拿起來。
小天還當它又拿出了什麼珍藏的寶貝,低頭一看,卻見那片紅色的樹上面盛著許多小蟲,正是他見過的那種可以迅速腐蝕皮肉的怪蟲,小天嚇得一聲尖叫,一跳老高。
小天這一叫把那頭巨猿也嚇了一跳,巨猿雙手抱著腦袋,蹲在地上左顧右盼,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展凝兒驚恐地盯著那張樹看了半晌,沒好氣地瞪了小天一眼,道︰「那是死的。」
「啊?真是死的?」
小天戰戰兢兢地靠近,仔細看了看,又撿起根草棍小心地戳了戳,這才如釋重負地出了口大氣,道︰「果然是死的。」
那只巨猿伸出一只比胡蘿卜還粗的手指,向小天示意了一下,還咂巴了一下嘴,示意這是很美味的好東西,小天卻連連搖頭,這東西有沒有毒、能不能吃且另說,光想到這東西可能吃過人肉,小天就完全沒了味口。
那頭巨猿見他不吃,這才很遺憾地把那片樹小心地拖到自己面前,用兩只大手捧起來,伸出大舌頭一卷,那些蟲便不見了蹤影,巨猿品咂著那蟲的味道,眼楮都眯了起來,一副很享受的樣。
小天見此情景,隱約猜到了幾分,這頭巨猿恐怕是以那種蟲為美味的,今天看它受傷,十有八是它主動去招惹那群蟲,大概失了手,這才被蟲爬到身上,亡命地逃到泉水旁。否則以這頭巨猿的機警和靈敏的嗅覺,如今又是白天,一群行動比起它來遲緩千百倍的蟲想偷襲它,只怕是難如登天。
小天所猜想的倒是八不離十,只是他沒有猜到的是,這只比福娃兒還嘴饞的吃貨,今天去偷襲了蟲的老巢,而且居然把蟲王給吃掉了,那種怪蟲只有一只蟲王,蟲王生育所有的蟲,並且控制所有蟲的行動,但它本身卻沒有任何能力,甚至因為過于肥胖,連動彈一下很都困難。
這只貪嘴的巨猿吃掉了那只蟲王,把那種怪蟲徹底激怒了,怪蟲傾巢出動,因為巨猿受傷,身上有血腥味兒,那些怪蟲已經循著血腥味兒不舍不棄地追殺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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