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翼 第一章不屈于命運

作者 ︰ 趙汭

楔子

已著陸在金黃色的沙灘上,灼熱的沙子反射的陽光刺進我的眼楮,眯著眼在軟塔塔的地面上跑起來有些吃力,風吹過椰樹、水面、或是石頭發出的沙沙聲都讓我心悸,我還是緊緊抓住玉紓臻手,不顧後方的拼命向前。「羽兒,快停下。」听到這一聲熟悉的叫喚,我的腳不知覺的僵直在那里,手也與疾奔的玉紓臻分開。「你不能放過我們麼?」我停下來轉過身看見那黑色羽翼下的季樂皺著眉頭看著我︰「我可以放過他,但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那你想怎麼樣?」我將翅膀打開,擋住我頭上的太陽,也擋住我身後的玉紓臻。

「來我身邊,我會放了他。」季樂將右手從身後緩緩提到前方,攤在胸前,伸向我。

我朝季樂走了一步,手腕突然被玉紓臻抓住,我將他的手拂去︰「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季樂他不會對我怎麼樣的,你走吧,不要費力來找我,幫我找到我父母,告訴他們我很安全。」

「我們一起走。」他的手懸在空中,還是微握的樣子。

「別傻了,季樂他是說話算話的人,相信我,等一會兒他的手下都來了,你也逃不掉。」我握了握玉紓臻的手「就送你到這了」說罷,我向季樂奔去,听見身後玉紓臻「呼呼」遠去的振翅聲,我抬頭向季樂說了聲︰「我們回去吧」。

第一章不屈于命運

又像往常一樣被保姆機器人叫醒,但此時夏天格外煩躁。抬頭瞥瞥牆上掛著的電子鐘,4050年8月12號上午8點,糟糕還有半個小時就是老爸給我上第一節地理課。沒錯,雖然我們這個年代家庭內的教育已經很好,可大多學生都是到學校上課的,唯獨我不是,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我有一雙翅膀。

當保姆機器人替我媽接生,剛取出我時,怕是我爸媽都驚呆了,我那背脊多出的兩塊粉紅的肉可能真的很嚇人,不過現在我的羽翼豐滿了,不光不難看,爸媽還經常夸它漂亮呢。父母都是正常的,家中又沒什麼外親,唯有我有一雙可惡的翅膀,我理解這個時代基因突變很正常,電視上兩個腦袋的孩子的故事都播放過,可為什麼這種事偏偏發生在我身上。我知道盡管17年來他們從未說過讓我傷心的話,可他們將我禁足了那麼久,盡可以讓我明白我與常人的不同之處。由于從未見過外人,也從未出門看看頭頂上的天空,還不曾有人知道宮家有個怪胎。

陽台知了叫著煩人,我很奇怪住在19層竟也讓小蟲鑽得上來,著實厲害,或是出生在我家花圃從未著地過吧,想想也著實可憐,姑且讓它叫叫吧。

剛吃完最後一塊面包,耳邊就出來書房的召喚聲︰「上課時間到了喔。」

「老師,來了來了。」我一路走順手拿毛巾擦了擦嘴。

「爸,非要這麼一天不落的上嗎?就寬限我這一天的假好嗎?」

「別給我這個那個,快把地理書拿來。」我不情願拿出書,

「那下節外語課放我個假可好?就放一節課?」我努努嘴,拽了拽爸爸的衣角。

「不行,一節課也落不得,再說,那又不是我的課,跟我說有什麼用,跟你媽媽說去,把書翻到59頁。」我哼了一聲又連帶的跺了幾跺腳仍然覺得不解氣,但還是乖乖的翻開了書。

「對了」,老爸忽然緩過神來「今天要休假干嘛?」

我抿著嘴「沒什麼沒什麼?」

「不說,不說,今晚加節晚自習。

「好好,我只是想,只是想……’抬頭瞥了老爸一眼接著說「嘿嘿,把昨天的電視劇看完。」老爸白了我一眼又繼續教我學地理了。

我對我的父母是十分的欽佩,覺得他們什麼都會。就拿父親來說,他教我的地理位置可是精準,就連上網找不到的地方他也模得清楚。老爸還喜歡在地圖上亂涂亂畫,愛憑空向大海上加小島。

「這里,沒錯就是這里,宮羽快來看看,這該有座奇妙的小島。」我把頭湊過去,爸爸用紅筆在渤海上畫了一個小愛心。整個地圖都被他打上黑點,一個紅心倒很顯眼,我有些不耐煩︰「是呀是呀,我就算了解那麼多地方有什麼用,我這一輩子怕是沒有福分出去的。」老爸將手停在空中,緩緩將頭偏向我︰「很快,很快你就可以出去了。「爸你就別騙我了,小時候你也說快了快了,我整整等了17年,再好的耐性也被磨沒有了。放心,我早習慣了,習慣了。」我用手袖拭了拭眼角的淚,抬頭對上老爸濕潤的眼。「你相信我,真的快了。」

「爸,我覺得我比門外的小蟲還可憐,他們總還有個期待,可是我,我嗚嗚嗚……」我有些抑制不住自己。

「對不起,是我和你媽媽的錯,不該為了一己之私帶你來這里,是我們沒考慮周全,今天我們心情都不大好,課就不上了,晚上我和你媽出去有些事,你好好呆在家吧。老爸用紙巾接住滑落的兩滴淚。

爸爸出門去了,只留下我癱坐在凳子上。想著我是有多麼的多余呀連我的父母都後悔帶我來到這個世上。我仔細回味著逝去的時間,想想還真是不值得,這樣的一輩子我不甘心,與其永不見天日的惆悵一輩子,倒不如,倒不如今日,今日就瘋狂一回,管他什麼結果我都受著,我情願受著。

偷偷潛入母親的臥室,找到去年她買的大紅風衣,到鏡子前放到身前比劃,我抖抖蜷在背後的翅膀,白色的羽翼撐起來竟可以緊挨到天花板了。我把風衣披到身上,勉強倒可以擋上一擋,別人若不仔細瞧,或許會以為是背著書包在衣服里面。

因為還是有些顧及,我只得熱情的等待夜幕的降臨。

臨行前,我關閉了機器人。免得他向我父母報警,平添我的麻煩。出了房子,走到電梯的門前,呆呆的卻不知如何是好,猛地回憶起電視劇中所放的情節,虧得我看的仔細,否則還真不知怎麼按鍵下樓。站在電梯里,心如鍋邊的螞蟻般焦急,外面的世界會是如何,外面的人會是如何,等不及,確實有些等不及。第一層的鈴聲剛響,我就迫不及待沖出來,滿足我這激動的小心情。大廳內人來人往,是真正的除我父母外的活人哪,人家不看我,我卻盯著人家傻笑。驀然想起人多的地方不應多逗留,便快步向門外奔去。漫步在這街邊,拔地而起的高樓是真真切切的美,瞧著四周霓虹的海洋,我此生無憾。一不小心踱至城市花園,便想在這人煙稍鮮的地方歇歇。沒走幾步路,卻瞧見一對情侶在那里親親,我一直不住內心的激動,歡呼雀躍起來,這一雙佳人定楮瞧著我,眼瞪得如銅鈴般的大。我估模著我的臉沒什麼好奇怪,卻循著兩人的目光,看見了被翅膀頂上天的風衣,我那雙雪白的翅膀毫無保留的呈現在這兩人面前,我即刻收回它,慌張的披著風衣奔回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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