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雖然能夠激起魘狼的凶性,但前提不能是它們自己的鮮血,龐大的傷亡,最關鍵是狼王的死去,終于讓狼群稍微安分下來,不再盲目的進攻躲在洞穴中的張道衍兩人,不過它們也沒有退走的打算,而是直接棲息在河道上,將洞穴的出口牢牢守住。
為了殺掉張道衍兩個人,狼群已經付出了將近兩百頭成年魘狼和一頭狼王,它們這個族群的勢力將在山谷中大幅度跌落,張道衍對于狼群而言是絕對的生死仇敵,不將他撕成碎片,記仇的狼群是絕對不會罷休的。
眼看著狼群終于不再瘋狂的進攻,張道衍終于堅持不住,整個人癱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實際上若是狼群頂著傷亡再繼續堅持進攻的話,張道衍勢必要堅持不住,可惜狼王已經死去,狼群中再也沒有一頭狼有那麼聰明,能夠看出張道衍實際上已經處在了油盡燈枯的狀態。
看著遍地的狼尸,尤其是被他斬殺的狼王尸體,哪怕以張道衍的心境也忍不住感到萬分慶幸,若是他沒有燃血訣這一門秘法的幫助,以他之前的狀態最多只能逼退狼王,而無法殺了它,而有狼王在的狼群,危險性是以好幾倍的程度上升,張道衍是絕對無法再繼續守下去的。
而現在,狼群的退卻讓張道衍有了喘息的機會,不過他也很清楚,現在的安全只是暫時的,他失去的體力沒那麼容易就能夠恢復,更不用說連續兩次施展了燃血訣,體內已經被燃燒掉了份量不小的血氣,若是再動用一次的話,只怕就要傷及根本了。
而狼群也不可能永遠安分下來,張道衍知道魘狼這種生物,要比一般的狼還記仇,在他恢復體力之前,狼群絕對會再次進攻這個洞穴,而到了那個時候,狼群的進攻將會是最為凶猛的一次,張道衍絕對無力再打退它們。
「真是絕境啊!」
張道衍忍不住輕聲嘆了口氣,亂糟糟的腦海不停想著各種各樣的月兌身辦法,可惜想來想去也沒有絲毫的頭緒。
旁邊響起了腳步聲,寧如萱慢慢走到了張道衍的身邊蹲坐下來,伸出手替他整理散亂的頭發,以及身上戰斗時又松開了的布條。
寧如萱很聰明,她知道自己無論表現出什麼情緒來,不管是好還是壞,都會給張道衍造成心理上的壓力,于是便干脆一句話都不說,慢慢替他做著這些小事情。
至于能不能逃出去,寧如萱實際上已經沒有多大的念想了,只要待在張道衍的身邊,看著他,心中的思緒就能安定下來,仿佛奔流不定的溪流,變化成了淡薄平靜的湖泊。
看著寧如萱平靜中帶著疲憊的臉龐,張道衍心中感到刺痛,忍不住伸出手握了握她的手掌,輕聲說道︰「你先到洞里面休息一下吧,晚上我們突圍出去。」
輕輕點了點頭,寧如萱看著張道衍蒼白的臉色,又忍不住說道︰「要不,我來看著洞口吧,你好好休息一下。」
「不用,放心吧,我可沒那麼容易倒下。」張道衍笑著回答道。
寧如萱不想表現出自己不听話的模樣,只能起身往洞里面走去,找了一處平坦的地方躺下,一雙眼楮望著洞頂上的那個小小的口子,光芒從口子外投射進來,昏黃的光芒顏色,表明現在已經是到了黃昏的時間。
張道衍也知道現在大概到了黃昏,他的時間觀念一向是挺不錯的,能夠牢牢記住時間一分一秒從指間流逝走的那種感覺。
剛才那句話張道衍並不是在安慰寧如萱,他確實是打算等到夜里突圍。當然,這是一個極為冒險的舉動,幾乎可以說是九死一生,也許連這一生也是極為渺茫。張道衍甚至能夠斷定兩人逃出去的機會大概連十分之一都不到。
但是,逃出去總比躲在這處洞穴中等死強,逃出去還能有一絲機會,這處洞穴雖然防守不錯,但繼續躲在這無異于自斷生路。
腦海中向著這些事情,張道衍支撐著身體慢慢從地上半坐起來,背靠著洞穴的牆壁,手里握著沾滿血跡的破風劍,心中感嘆著這把劍的質量真是很不錯,砍殺了這麼久,也不知道砍斷了多少三眼魘狼的骨頭,有一次甚至還砍在了堅硬的石頭上,火花四濺,劍刃上竟然連個缺口都沒有,依舊是光滑如新。
「以後有機會的話,好好感謝一下顧靜這個小丫頭吧。」張道衍口中嘟囔了一句,腦海中想著亂七八糟的事情,一雙眼皮開始沉重起來,好像被壓上了千鈞巨石一樣。
就在這時,洞穴中突然傳來了「啊」的一聲驚叫。
里面除了寧如萱之外根本就沒有別人,這個聲音自然也是她的了。
張道衍的睡意在一瞬間便被這一聲驚叫給清除得干干淨淨,身體立刻從地上彈了起來,剛剛邁開一步打算沖進去,腳步頓時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上。
他咬了咬牙,一手撐著牆壁,喘了幾口氣後,才沖進洞穴的深處。
「如萱,怎麼了?」
張道衍焦急的喊了一聲,馬上便看到寧如萱蹲在角落里,朝地上不知道在看什麼。
見沒有發生什麼危險,張道衍松了一口氣,只是一驚一乍之下,他好不容易恢復的體力好像又流逝了不少,頭重腳輕的站不穩,整個身體軟綿綿的提不起勁來,連劍也握不太穩。
「道衍,你快來看。」寧如萱轉過頭來,朝張道衍不停做出一個快過來的手勢。
張道衍搖了搖頭,讓昏沉沉的頭腦清醒一些,隨後幾步走過去,低頭一看,便看到了一個漆黑的深洞。
深洞是在洞穴的角落中,大概有一個大水缸那樣大,四周圍是一圈蓬松的泥土,應該是原本有某塊石頭罩在上面,現在石頭掉落到深洞里面去了。
洞口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見,張道衍將手探在洞口的上方,臉色很快就微微一變。
因為他感覺到有細微的空氣正不停從洞里面沖出來,這就表明這個洞是個活洞,里面既然有空氣在流動,那就不止一個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