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道衍緩緩的睜開了雙眼，刺目的陽光讓他有些適應不了，下意識抬起手將陽光遮擋住。
然後他才回過神來，腦海中浮現出最後還記得的畫面，是被困在水潭底部的記憶，還有朝他游過來的寧如萱。
「如萱？」
張道衍的身體微微一動，這才發現了緊緊抱著自己的寧如萱，他低頭看了一眼，看到她閉著眼楮陷入了昏迷中，臉上滿是眼淚的痕跡。
「怎麼回事，我們逃出來了嗎？」
張道衍伸手模了模寧如萱的頭，然後才環顧著四周圍，看起來像是一片郁郁蔥蔥的森林，旁邊一條小河流向森林的遠處，小河的源頭來自于另外一邊的山峰上。
「對了，那把黑劍。」
張道衍想起水潭中的那把黑劍，連忙從地上半坐起來，這才發現黑劍就安靜的躺在自己的旁邊草地上。
直到這個時候，張道衍才有機會仔細打量著這把神秘的武器。
黑劍通體是由一種黑色的金屬打造而成，這種黑色深邃如淵，陽光照射在上面也沒有反射出半點光芒的跡象，黑劍的造型十分古樸，比現在花俏的長劍大氣得多，劍身上有一條條血紅色的紋路，就像分叉的樹根一樣凌亂分布著。
張道衍伸手一抓，直接將黑劍抓在了手中，入手的觸感依舊冰冷十足，但卻沒有之前那種冷入骨髓的感覺，而且黑劍的重量也好像變輕了，之前他兩只手都那不太起來，現在光是用一只手，也只是感覺到有些吃力而已。
「不對，不是黑劍變輕了，而是我的力量增強了。」
看到草地上被黑劍壓出一道深深的痕跡來，張道衍立刻反應過來，黑劍的重量並沒有改變，而是他自己的力量提升太多了。
這個發現讓張道衍臉色一變，立刻閉上眼楮，意識沉寂入身體中檢查一遍，得到的結果卻讓他大吃一驚。
只見在身體丹田處，一個雞蛋大小的氣旋正在緩緩旋轉著，猶如宇宙星雲一般，在旋轉中演化出種種玄奧復雜的奇妙變化。
「這是……聚氣成旋，煉氣境？我什麼時候突破到煉氣境了？」
張道衍忍不住感到目瞪口呆，他記得很清楚，自己之前才不過是鍛體境第九重，連第九重的巔峰都沒有，身體甚至連內氣都沒有練出來，怎麼昏迷了一陣子醒來，竟然已經聚氣成旋成功了？這要是讓其他人知道的話還要不要別人活了？
總所周知，修煉者在鍛體境中的修煉，就是以錘煉身體為主，直到將身體的極限完全激發，在骨骼血肉中鍛煉出一絲內氣來，才能算是鍛體境圓滿大成。
而聚氣成旋，則是指將鍛體境時鍛煉出來的這絲內氣，集中到丹田處凝聚成漩渦狀，一旦成功，便表示已經突破了鍛體境，達到煉氣境的境界。
這個聚氣成旋的過程說起來簡單，但是實際上卻無比艱難，這個世界上至少有將近一半的修煉者被困在這個關口前無法突破。因為這絲內氣根本就無法控制，更不用說是引導到丹田處使其旋轉起來並且保持穩定了，哪怕是如何驚才絕艷之輩，在面對聚氣成旋這個修煉之途上的第一個關卡，也是需要小心翼翼萬分謹慎，因為這個氣旋乃是修煉之道上的根本，也是日後提升境界的基石。
這個基石打得越牢靠越穩固，日後的修煉就會越順暢，相反的，若是凝聚出來的氣旋不太穩定，日後甚至會有境界崩塌的危險發生，哪怕是張道衍重生前這樣的瀚海境第九重巔峰也不例外。
普通的修煉者在修煉到鍛體境第九重巔峰，練出內氣之後，想要聚氣成旋，至少也需要將近半年的時間來完成這一過程，哪怕花費這麼長的時間，最後成功的幾率也才一半而已，就算是古詩婧李飛揚這種天賦出眾的人物，也是需要一個多月的時間來聚氣成旋。
而原本張道衍是打算等到練出內氣之後，再煉制一顆聚氣丹，幫助自己增加聚氣成旋的成功幾率，而有了上一世的經驗，他自付用個兩三天應該就能夠成功。
因此，張道衍對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凝聚出氣旋來，並不感到如何欣喜，反倒是極為擔心，若是這個氣旋不穩固，那麼他少不得要散氣重修，浪費時間不說，對身體的損壞也是無法避免的。
這個念頭一出，張道衍就再也淡定不能，連忙將意識往丹田處探下去，打算檢查一下這個氣旋究竟穩不穩固，此時他的心中早已經不報多大的期望，已經開始計劃散氣重修後的事情了。
然而張道衍的檢查結果依舊讓自己吃驚不已，這個氣旋不僅沒有絲毫不牢靠的跡象，反而極其穩固，比他見過的所有氣旋都要穩固，也比上一輩子自己花費三個多月的時間修煉出來的氣旋要穩固上百倍不止，這就意味著哪怕有人直接往張道衍的丹田上擊一掌，把他打得吐血也不會對這個氣旋造成任何影響。
就在張道衍處在震驚中時，一股奇怪的感覺從氣旋上滲入到他的意識中，這股感覺既冷又熱，好像被冰凍的同時又好像被火焰灼燒一樣，猶如一陰一陽兩種完全不同的屬性互相融合在了一起。
「這是？！」
張道衍無比愕然，他從未听說過有什麼氣旋能夠自帶屬性，除非修煉某種功法或者是武技，否則修煉者修煉出來的內氣和罡氣都是無屬性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帶有什麼奇怪的屬性，更不可能像他這樣兩種屬性融合在了一起，而且還兩種完全相反的屬性。
「天啊，在我昏迷的這段時間內，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張道衍忍不住撓頭，哪怕是以他靈玄高手的心境和經驗，也完全想象不出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才會讓自己在毫無意識的情況下，凝聚出一個帶有陰陽屬性的氣旋出來，這簡直比一個先天高手在走路時被活活摔死還有離奇得多。
在毫無頭緒的情況下，張道衍只能把目光投向了寧如萱，也許只有她，才能清楚自己在昏迷之時，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