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夜晚孤寂的冷。
像是在夢囈。
我想見她,見她……
盡管聲音很微弱,歆姨還是听了出來。
「我想,我應該為少爺必須做點什麼了。」歆姨往上掖了掖祁小墨的被角。
「讓她走,不要見她,不要……」又是祁小墨在夢囈。
初秋的夜,出格的靜。特別是今天。
歆姨出了門,輕輕合上了門。
醫院走廊里死一般的寂靜。
有聲音。
森醫生走過來。
「他睡著了嗎?」森醫生低聲問歆姨。
「嗯。」歆姨輕輕回答。
「那就好,只要情緒穩定了,這對他的病情就會有很大的幫助的。」森醫生微微笑,「天色也不早了,你也該回去休息了……我知道你擔心,我是醫生,這里交給我就好。」森醫生望了一眼眼前比自己低一頭的歆姨。
「我要在這里。」歆姨回頭看了看祁小墨的病房門。
「好吧。我明白你的用心。」森醫生不再阻攔。
「天一亮,我就要去找一個人。」歆姨說。
「和這件事情有關嗎?」森醫生問。
「一個女孩。少爺經常提到的,我想,只要找到她,少爺的病應該會有很大的好轉。還有就是先前你們所說的心病,我想,應該差不多吧。」歆姨舒了長長一口氣。
「有些人是比較好的良藥。」森醫生連連點頭,表示同意。
「對了,老爺和太太那邊怎麼樣?」歆姨想了想還是提起來了。
「太太說美國那邊有一個不錯的學醫的朋友,正好是白血病的主治醫生。好像最近幾天,少爺就要去美國治病。至于老爺,還是老樣子。」森醫生慢慢的說。
「這樣也好,畢竟那邊的醫療比較好。」心意有些希望,有些失望。低低頭,微微皺眉。
「阿歆,你……不要太擔心了。少爺會好起來的。」森醫生安慰歆姨。誰都听得出。
「我沒事,我只是在想,我的事情該抓緊辦了。」歆姨抬頭,看著森醫生。
初秋的夜,在落葉的紛飛中,總是這樣的漫長。
夜更黑了。
歆姨踱步在醫院的走廊里。月光凋落的聲音,擊碎玻璃,趁隙而入。
無論夜晚怎樣黑,怎樣冷。無論日子怎樣長,怎樣久。他們都有共同的特點——終究會來。
天剛蒙蒙亮。也該是祁小墨上早讀的時候。歆姨記得很清楚。
來到學校,便到處都是讀書聲。
一如往前。
歆姨來到祁小墨所在的班級,站在門外,透過窗子往里面張望。
硬是空著兩張桌子。
歆姨沒有直接敲門,而是去了辦公室。
「我找一下高一四班的班主任。」歆姨敲了門進去。
屋子里的光還沒亮完全,像剛剛打開一樣。
「咳咳……有什麼事嗎?」是祁小墨的班主任。
「你就是祁小墨同學的班主任嗎?」歆姨看著眼前從轉椅上轉過來的男人。
「嗯。」男人從鼻孔里發出濃重的回答。
「我想找一下祁小墨的同桌,哦,不,是那排的最右邊的女生。」歆姨說。
天亮了大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