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的怒了。
「請寧王殿下恕罪。」肖丞相無法辯白，只得深深的埋下了腦袋。
東方離淵見狀又要開口，卻突然一雙冰涼的小手伸了過來握住他的胳膊。
微微一怔，一回頭只見樂桑正望著他，眼中的光芒有些復雜，示意他不要管。
眉頭頓時擰在了一塊兒，他微微移下目光看著樂桑緊握住他的小手，心中升起一種奇異的感覺，怒氣一點點消弭了下去。
這個女人，第一次如此主動接近他。
驀的抽回手，樂桑眼底閃過一道局促，不過只是一個瞬間，她很快又冷下了臉，目光淡淡的看向肖丞相︰「不知二夫人，現在身在何處呢？」
三天前，她可是吩咐楚雲將她送到相府來了。
並且，還送上了她供認的罪證。
肖丞相聞言趕緊揚起了頭，義憤填膺的說︰「那個毒婦，我已經差人將她送到刑部去了。」
表面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但是那眼底，卻閃過了一抹深深的疼痛。
那好歹是陪伴了他這麼多年的人……
縱然心腸再毒辣，他也下不了殺手啊。
但——
「肖丞相可真是大公無私啊。」樂桑突然冷笑了笑，言語含滿了深意。
肖丞相只感覺脊背發寒，牙齒一咬，發誓道︰「小臣用這條老命來保證，我確實將如意送去了刑部。」
「肖丞相或許有些誤會了，我並沒說你未將二夫人送去刑部。」樂桑衣袖甩了下，手負在身後，冷漠而決絕的說︰「刑部那里，我自當會去查實的，想你也不敢妄自欺瞞。」
事情發展到了如今的地步，他當然不敢包庇趙如意。
而且，趙如意還自願去死，除了送到刑部，還有什麼出路呢。
可惜，他們都算錯了一件事情。
無聲一笑，樂桑眼底的光芒，深不可測。
「樂桑……」突然語調一轉，肖丞相以一個慈父的姿態望著樂桑，躊躇了一下才道︰「樂桑，千錯萬錯，都是那個毒婦的錯，這一切，與你妹妹水月都沒關系，如今那個毒婦已經受到了懲罰，你能不能，讓水月回相府來呢？」
若不是為了救水月，他豈會心甘情願的將如意送去刑部。
因為救水月，也是如意的意思。
樂桑听言無聲的笑直接擺在了臉上，她諷刺的望著肖丞相，一字一句的問︰「真的與肖水月無關嗎？」
語罷不等肖丞相說話，她氣息驟然一厲︰「你以為我沒腦子嗎？」
「什……什麼……」肖丞相有些反應不過來，如意不是說了，只要她死，樂桑就會放過水月。
可現下的狀況。
東方離淵在一旁抱臂環胸，氣息淡淡的，儼然一副看戲的模樣。
不得不說，這女人真是鐵石心腸，雖然他早就領教過了。
而楚雲則站在他身後幾步的距離，目光鎖定了樂桑，眼底流動著復雜的光芒。
「我告訴你，肖水月已經死了，並且，是被我親手所殺。」看肖丞相還蒙在鼓里，樂桑懶得再繞彎子，冷冷的道出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