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吉被燒得也不能袖手旁觀，三下五除二地，緊繃在鄉妹身上的衣裳竟落葉般地一踫就月兌落了。那一對泛紅超大的**和肥碩的肚子連成一片，像一整塊煮爛了的蹄冒著油光，等待著被人解饞，唐吉一時都不知道該從哪里下口。
下面那塊稀稀拉拉地歪斜著幾根枯草般的**，像一丘被人踩踏過度的禿地，讓人懷疑還能不能種下什麼……唐吉卻是不容置疑的，不失沉著地放開飛不了的蹄，去桌上抽屜里到處翻找。
「是不是找這個？」
鄉妹撅著盆一樣的**，翻開床邊那堆衣服，在自己的口袋里拽出一串安全套來，舉到唐吉的面前晃，花花綠綠的招是惹非。唐吉愣了一下顧不得多想，便拿來主義地拿來一用……
解了一時饑渴的唐吉，像一只饞嘴的貓，偷了別人家的葷腥，第二天上班時，見了誰都怪怪地覺得他就是被偷人家的主人，連走路都躲著人走。
一上班，老季便手腳不停地做著準備工作，嘴里也不歇地和人打招呼哼著小調。老蔡張開嘴露出一口的大黃牙，笑得很燦爛並不讓人覺得太難看。一切都在照常進行中，看不出有什麼異樣，打消了唐吉心存的怯。
「昨天都有什麼節目呀，玩的開心嗎？」
為了回應老季的招呼老蔡的笑，唐吉也不能無動于衷沒話找話地說。
「還能干什麼？睡覺唄，哪能和你們年輕人比。要是擺在十年前，我也會出去瘋——那時候，我還給人家跑業務呢！我們那個老板可講義氣了，經常帶我們出去唱歌……」
時光倒流，讓老季沉浸到以往的快樂中。
「前天下班我走得晚……」等老季不說了，老蔡也急急地找到了說話的理由，他似乎被什麼東西憋得好久終于憋不住了地要倒出來，「下面廁所里的燈都關了，我模黑進去，里面好像有什麼動靜，回頭看到在拐角里有兩個人抱在一起，正在親嘴親的啪啪響呢！」
平時不多話見人不敢說話的老蔡，想不到的竟然也會有這般心思，在這方面真是「愛慕」之心人皆有之呀！唐吉不禁地啞然失笑了。
「不對吧老蔡，燈都沒亮你是怎麼看得那麼清楚的？不是你在電視劇里看到的或是在夢里見到的吧！」
唐吉不由的回味著昨天和鄉妹比親嘴大不同的體驗，故意去挑逗老蔡，看還有沒有新發現。
「是真的，這我還能說假話？里面沒亮燈，外面的燈光照進來——我看得真真的。當時那個男的發現我，乖乖，跑得比兔子都快。那個女的一點都不怕，我還听她嘆了口氣，摟著褲子 嗒 嗒地走出去的呢……乖乖，膽子有好大！都把我尿給嚇跑了。」
又想不到的，對于風流事，老蔡卻是出于本能似的描述的準確清楚。
「你尿急了，去廁所不是找出口嗎？人家大概也是急得忍不住，到那里找出口，這就叫專業對口，你知不知道？」
唐吉這是把少見多怪的老蔡，和那兩個偷情者相提並論了。
「不是的，我是去方便，他們不是的——」
老蔡急了，他不想和那對男女同流合污。
「有什麼好奇怪的，他們那不也是方便嗎？沒見過天似的。」
老季打斷老蔡的來勁，老蔡住了口去找活干，老季便接著說︰「那兩個狗男女怕是找不到地方——最近鬧得太凶，這兩天終于有人管了。白天一個個穿的都像個人，夜里燈一滅月兌了衣裳，哪個是人哪個是鬼天知道！男宿舍里有女人女宿舍里藏男人，還不是經常性的事。那還都不算什麼稀奇，在這里最要人命的有那麼兩個姐妹——」
愛憎分明的老季剛說到關鍵處，突然就停住不說了。
車間主任背著雙小手，無聲無息地溜達進來，東看看西瞅瞅地轉悠一圈，沒話找話地搭一兩句話再晃出去。後來生產線上的產品一批批地流轉下來，檢漏室里也就忙活起來，再加上什麼巡檢、科長、副總的也在不斷地轉悠，老季要說的精彩部分被打斷後，便要命地難再續了。
一直到中午，鬧得唐吉連飯都沒吃出味道，趁下午上班前那點可憐的時間，追問老季下文。
「不是的吧，你們難道一點都不知道？也難怪，一個住在外面，一個只知道干活睡覺，不過聞也能聞到點吧！一提那姐妹倆誰不知道——說名字沒幾個人認識，說‘公交車’大家都明白，姐姐是‘一路車’，妹妹是‘二路車’。兩個都是二車間的……」
老季賣起了關子，直到唐吉承認自己的孤陋寡聞，幾路車幾路車的他還真不清楚，再說這和公交車又有什麼關系？老蔡咧著嘴傻笑，也在期待要人命的後續。
老季楊一揚頭擠一擠眼樂意犧牲午休，不緊不慢地敘說道︰「本來那兩個姐妹的宿舍里也是八個人同住，可沒過幾天就不是八個人而是變成了十個人……多出來的兩個人當然是男的了，要不然還有什麼好講的？怎麼睡？兩姐妹一人一個摟著睡唄！老蔡你是真傻還是裝傻，連這個都要問？」
老季不高興剛起個頭就被打斷，唐吉便強烈要求老蔡關住嘴巴听老季說，老季才不計前嫌地繼續說︰「後來還在增加，都要排成隊了。再後來就又開始減少了，其他六個女的有膽小的，怕黑燈瞎火的被進來的人模錯地方，便嚇得搬出去住。剩下的受不了打擊，一個個也跑了……那間宿舍都成了她們姐妹接待的專區，空酒瓶、雞爪子雞腿骨頭都堆滿了……怎麼沒人管，誰管？管的人還想揩一把油呢！不過這幾天，她們的生意恐怕不怎麼樣。月底了呀，那些饞嘴的貓口袋里都空了……」
也許是時間原因，老季的故事只能算是概述，不過倒也有它的妙處，剩下的細節和空間，就由听者開動大腦發揮想象，去作更多更精彩的描繪吧！
「乖乖，膽子哪有那麼大？那還不被干死掉了？她們就沒有父母？一家兩個女兒兩個都這樣，他們父母還怎麼活？真是運氣太好了……」
老蔡的腦筋一開就開過了頭，還岔到了別的地方。
「死是死不掉爛是一定會的，每天都被那麼多人日……她們本來就長得沒個人樣子，現在又爛成這樣，她們家里人要麼和她們一樣要麼就是撂了手了。這就是經常說的，‘一爛爛一片，一壞壞一窩’……哎，老蔡，你想不想上公交車，一路車、二路車隨你挑，也不要什麼代價，兩瓶酒幾個雞大腿就可以了，反正她們老少不拘也不會嫌棄你。前幾天，那個老母豬都不如的‘二路車’，還在外面晃來晃去的呢，是不是看中你了？」
老季解答了愛動腦筋的老蔡的提問，又殺了個回馬槍，把問題栽到老蔡身上。
「老季你還拿我尋開心，我都這麼大歲數了，作孽的事怎麼能干？你顯得這麼年輕，她別是看上你了吧！」
老蔡一激動說話時沒關牢嘴巴，一串口水趁機竄出來，差點擊穿了揚起的手背。他確實是裝傻其實一點都不傻，他把自己撇清了不算，還要把髒水潑到別人身上。
「開玩笑，那種爛貨長的又那麼丑，就是倒貼我幾個我也不會干，別把自己給弄爛了。」
老季想不到老蔡回復的如此順溜，慌得他趕緊嚴正聲明立場堅定。
「就是的，我們都不是那種人，但就有人‘願吃狗屎鮮甜的’……」
老蔡驕傲地和老季站到了一個立場，以得勝者的姿態去攻擊那些願吃狗屎的家伙。
唐吉一直不說話，他別有用心地听老季老蔡他們說，身不由己地被一步步引到另一重景象的道上。又好像是在一層層剝一塊裹尸布，讓他漸漸看清了里面的腐爛，聞到了陣陣惡臭……
他昨天就上了「二路車」呀，剛才還在得意地回味呢！連老季老蔡們都嗤之以鼻，嫌臭而躲得遠遠的爛狗屎，卻讓他一腳踩了個透。奇恥大辱啊！唐吉覺得整個腦袋沉得像是一塊爛鐵，銹蝕的都抬不起來了，就是抬起來了也會掉下來砸了自己的腳。連最後老蔡那足可致命的一擊，他都死了般地沒有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