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王府,素心齋內,一個綠衣丫鬟垂首站在床邊。
「藥給她吃下去了嗎?」赤王的聲音听不出半分感情。
「吃下了。」那丫鬟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生怕稍有不慎觸怒了主子。
赤王辛垣赫,出了名的冷血,連當今聖上也須讓他三分。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迎逢拍馬的人絡繹不絕,只是他脾氣乖戾,能夠得逞的人實在是少之又少。
他給昏迷的我灌下去的是一種罕見的朝廷刑訊藥物,稱為迷心丸,其藥效一到,便可讓人不打自招,把所有的實情吐得干干淨淨。
我緩緩醒來,半睜著沉眼,躺在床上的身子僵硬酸痛。凝亂的思緒,讓我發出了幾聲迷糊的呢喃。
辛垣赫皺了皺眉,顯然心里有了波動。
原本他只需讓我被追來的官兵帶走或是現在立刻將我扔進地牢,動用嚴刑審訊,他想知道的事情自然也都可以水落石出。
可當他看見一個目光呆滯的傻瓜定定站皇陵中的那一刻,居然不假思索地將人帶了回來,論事來說,這是死罪。
「雪松,你出去守著,任何人不得打擾。還有,這件事不要再有第三個人知道,日後有人問起便說……」辛垣赫頓了一下,若有所思。
他雖身為權傾朝野的赤王,但行事向來沉穩,在方面更是少有流言,為這一介小女子犯了忌諱是否值得?
只消片刻他便打定了主意︰「便說是本王從萬柳巷帶回來的。」
那喚作雪松的綠衣丫鬟強壓住內心的驚嘆,卻仍忍不住抬眼望了赤王一眼,像是在確認沒有听錯。
待她退下之後,辛垣赫才開始審問︰「你姓什名誰?何方人士?為什麼會出現在皇陵里?」
我迷迷糊糊,不能自抑,嘴巴掌控了整個生理系統,開始一連串的往外冒囈語︰「我叫何英初……我老家在一片森林里……我去挖皇陵,我生病了沒跟上大部隊,只好自己一個人按著鐵玲留的路線趕往發掘現場……可我沒看見同事,那個小女孩兒不可能騙我啊……」
「你的同伙在哪里?」
「同伙……我不知道……什麼同伙……」
雖然答案很出乎意料,但辛垣赫還是耐著性子問下去︰「你們挖皇陵有什麼目的?」
「當然是保護文物了……又不能私吞……」
「雪松,你盡敢戲弄本王!」辛垣赫一聲厲喝,顯然氣的不輕。
守在門外的雪松渾身一顫,三魂丟了兩魂,推開門來,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奴婢冤枉,奴婢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戲弄王爺呀!奴婢確實親手喂她吃下藥,求王爺明鑒,求王爺明鑒。」
「呦,這是怎麼啦?」一個嬌媚的女聲由遠及近。
雪松不用看就知道是誰,頭越埋越低,她不想讓來人看到自己的臉,否則絕無好果子吃。
听到聲音後,辛垣赫也是一動,人都有私心,他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床上人的存在。所以他不再追究雪松,三步並作兩步跨出了屋子,在半掩的大門處與來人撞了個滿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