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記憶,陌生而熟悉的記憶,百年的記憶在星的腦海里復蘇,伴隨著他最強大的魔力……
星想他會永遠記得那一天。
不過百歲還未參加新一任「路西法」甄選的,少年模樣的他,獨自前往新純種惡魔的誕生地﹣﹣地獄之火,作為專門負責迎接新惡魔的長老的手下替正在開會的他迎接新生的惡魔。
若是依照往日,那一天應該有大批的惡魔出生,然後他會用魔力把他們成批送到照顧年幼惡魔的地方。
但是那些並沒有發生。
從地獄之火里滾落出來的新生惡魔在地上痛苦地打滾嚎叫,發出野獸般的申吟,他們純色(烏黑或雪白)的皮膚都像被燒焦了一般,皮開肉綻地流淌著黑色的鮮血,不一會兒便「吱吱」化成一股黑煙消失了。
星手腳冰涼,感到自己這次任務怕是要失敗了,損失了那麼多惡魔,恐怕難逃一死。
眼看地獄之火中不再有動靜,他嘆息著準備離開。
這時,刺眼的白光籠罩了他的視線。
星緩緩從腰間抽出水銀劍,做好進攻的準備姿勢﹣﹣這般純粹的白,難保不是天使入侵,況且先前損失那麼多惡魔,極可能是他們做的!
出乎他意料的是,白光散去後,只是一個小惡魔跌在地獄之火的旁邊,膚色勝雪,銀絲如瀑,晶瑩如鑽石的瞳仁與他對視著,身後屬于惡魔的黑色雙翼縴長而稚女敕。
她淡色的唇突然咧開,幾步沖上前來,一蹦就蹦到他頭上,緊緊揪著他的頭發咧著嘴笑。
星微默……思索了一下覺得還是應該稟報長老,卻發現這小家伙似乎不肯下來,只得被揪著頭發一路丟臉地回到長老那里。
外貌年輕依舊的長老听了星的回述,再看了看開始把星的頭發當玩具的小惡魔,看向星︰「你知道嗎,五十年前……你也是這樣誕生的。沒有與你同齡的惡魔,如此霸道地掠奪其他惡魔的生命而誕生。」不同于月的僅是白光和黑霧的區別(還有性別啊喂!),「所以我將未滿百歲的你留在身邊,常理來說未滿百歲的惡魔是不能擔任任何職位的。但是我知道你必然是不同的,由此……自幼就要給你最好的教育,最高超的戰斗技巧,你或許會成為最強的那一個。」
「就叫她‘月’吧,和你的名字正好呼應。她會成為你最好的助力。」
那個時候,在惡魔中還算年少的星,從未想過有一日自己帶回來的這個新生惡魔,會觸發天使與惡魔之間壓抑已久的戰爭。更是從未想過自己會有一日登上王座,卻為了她遍體鱗傷,甚至不得不轉世重生。
水銀劍流轉的銀色光華再怎麼耀眼,也不及你銀絲如瀑,雪衣紛揚。
長老想把月從星的頭上抱下來,可是稍微用了點力氣她就開始哭,邊哭還邊死死揪著黑發不放,星一頭柔軟整齊的黑發被她弄得凌亂不堪。
星沉默。長老黑線。
長老又試了幾次,最終對星攤手表示他放棄了︰「咳啊,沒關系反正是小孩子,既然她纏上你了那就先由你來照顧她吧,就是可能睡覺會有點麻煩……以及你的頭發……」
「我沒關系的。也不是什麼特別困難的事情。」
「嗯,那你先回去吧,如果還有什麼事發生盡管來找我。」
星告退,帶上門往自己的住所走去。
一路上被眾惡魔指指點點,他則一路都微笑處之。
到了住所,他剛準備低進門,月卻一下子蹦了下來。
她用那張白嘟嘟粉女敕女敕的小臉,和比鑽石更晶瑩的雙眼凝視著星,突然笑得那麼開心︰「星!」
星被她喊得一愣,奇怪她為什麼會說話。
那件事之後很久,他才有想,那是月第一次喊他名字啊。
誰敢說這不是緣呢?簡直就像是命運注定了他們會牽扯一生一世,直到世界的末日,時光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