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白以似心中也思緒萬千。她沒有讓蕭棋知道,其實當初拆遷時,南家老爺見她生活過得苦,提出過拆遷這幢老房子後送她一套簡單的小公寓供她生活。是她拒絕了。
她拒絕了南家老爺的一片好心,然後懇求他讓她再住一段時間。如果他已經想好了要在這里建設什麼設施,她就馬上搬走。南老爺同意了。
其實,這一切,最重要的原因是因為這套房子是林越從小住到大的,是他唯一的家產,也是他最珍惜的東西。她希望能替他留多久就留多久。而還有一點便是,為了引蕭棋上鉤,讓他對自己的生活產生同情。
剛才她之所以默認了蕭棋送她回來,就是因為她突然想到了當初計劃中的這一點。如果蕭棋沒有送自己,沒有看到她居住環境的惡劣,那這個計劃就毫無用處了。
當然,如果只是這麼一點點就讓他開始同情自己在意自己,未免也太簡單了。
還有的便是……
快走到房子邊時,蕭棋很快便看到了房子窗戶上那有一塊沒一塊的玻璃,不用進到里面去,他便可以想象到里面是怎樣的讓人不忍目睹。
「蕭先生,家里實在是太簡陋,您也看到了。我就不清您進去坐坐了。我……」話還沒說完,白以似突然靠在了牆壁上,緩緩閉上眼楮虛弱地倒了下去。
「白以似!」蕭棋內心一緊,第一次叫了她的名字。他快步跑上前蹲子抱起她大聲叫道,「白以似,你怎麼了?白以似!」
許久,白以似都沒有回應,一滴滴的冷汗從白以似額頭上滾落,她的眉頭痛苦地糾在一起。
蕭棋看著她難受的樣子,毫不猶豫地抱起她往剛才停車的地方跑去。
從第一次見到她到現在,她給他的印象一直是堅強的。
打不還手,罵不還口,被推下湖自己游了回來。他沒有拉她上岸,她一聲不吭便自己爬了上來。
見她柔弱的時刻,便是她生病的時候。上次在酒吧的昏倒,以及今天。
她真的很不會,照顧自己的身體。
蕭棋將白以似輕輕放到副駕駛座上後,幫她系好了安全帶,飛快地往醫院開去。
「不要離開我,小越,不要……」安靜的車內,白以似痛苦的呢喃聲格外明顯,蕭棋猛地剎車靠在了路邊,看向蜷縮成一團的白以似。
「小越,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求你……」她的聲音沙啞低沉,卻讓蕭棋感受到那種發自心底的極度悲傷。
蕭棋抿唇,到底是誰的離開,讓她如此害怕絕望。
是愛人麼?
他的心莫名地發堵,調好檔後,他繼續開著車,速度明顯慢了很多。
快要到醫院的時候,白以似緩緩轉醒,她視線模糊地看著車窗外的景物,轉過頭問道︰「蕭先生,我們去哪里?」
「你剛才昏倒在家門口,我現在送你去醫院。」蕭棋面無表情,聲音冷淡地說道,但還是隱約能看出他放松了下來。
白以似的唇角微微揚起了一絲任何人都看不到的笑容,她拒絕道︰「蕭先生,讓我下車吧,我不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