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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幾個人商量先回家吃了飯再來排水。楊芸回家後就去房里找了紙,然後找根樹枝燒黑當碳筆用,仔細認真的思考起,看要怎樣幫後山的荒地群修條排水渠道。楊芸想了一會覺得這樣坐在房間想著,很多實際的東西畫不出來,還不如下午直接帶著筆紙,去荒地實地考察再慢慢畫出來。
吃完午飯後楊芸帶著筆紙,和一團線,跟著爺爺他們又去了後山的荒地群。楊芸到後山荒地群後,一直圍繞著荒地群來回轉圈,看看要從哪里下手修一條主渠道排水。
「妹妹你老是圍著荒地轉圈你不累啊,手上拿著紙筆在畫什麼呢。」楊勇看著楊芸老是圍繞著荒地群走來走去,楊芸不累他都看累了。
「這不是看後山這片荒地群下雨,積水老是排不出去,還連累李叔家這五畝荒地。妹妹想看看後山這片荒地群,能不能修條排水的渠道,以後下雨大家的地里就不會老是積水排不出。」
「這事很難辦,咱們村人是無利不起早,你看修路的事就知道了,以前那條村路到了農忙的時候經常拌人,可是村人就是不修,反正沒摔到他們家的人,他們根本不管,這會要不是有那個四輪拉車,村人個個想使用四輪拉車,全村才修起路來。」
「周家村的人不至于這樣吧。」
「是真的,按哥哥的看法離河邊近的田地,那邊根本不用修排水渠道,直接放水就能排出去了。那幾塊地的村人,就不會同意修排水渠道,修排水渠道要出人力,春耕過後很多村人都要外出做工賺錢。來度過這個青黃不接的季節。」
「那就是春耕過後,全村的勞力都要去外面打工嗎?」
「是的,妹妹你怎麼忘記了。每年春耕後小叔和李叔兩個人,都要去鎮上做工賺錢。」
「這不是去年發生太多的事情。妹妹很多事情都忘記了。」
「說得也是,去年確實發生了許多事。」楊勇在心里嘆息,小叔去逝,自己賣去周家,女乃女乃生病,妹妹掉河里,去年是家里最不幸最痛苦的一年。
「那這會忙活了半天。這排水渠道不就修不成了。」楊芸覺得白費功夫了。
「這事一定不成的,除非說修排水渠道,對村人有什麼利益可言,他們才會願意修的。」
「哥哥。你說村人為什麼不願意改變呢。」
「改變什麼?」楊勇對于楊芸這個問題很沒有頭緒。
「就是改變自己家的困境啊,你看咱們家以前很窮,可是咱們願意去嘗試著改善家境,可是村人個個都這麼窮了,就算告訴他們修排水渠道。對以後的田地都有好處,他們也不願意嘗試著去做。」
「也許這就是許爺爺常說的鼠目寸光吧,村人只注重眼前看到的利益。」
「許爺爺平時還教你們這些東西啊。」楊芸很意外。
「可不是,許爺爺知道外面很多事情,經常跟我們幾個人講外面的世界。還告訴我們許多道理。」看來許大夫的身份真的不簡單,以前楊芸從爺爺偶爾透露出來的信息,就知道許大夫有很多不平凡的經歷。
「今天真是白忙活了。」知道這事做不成,楊芸在心里嘆息著。雖然知道結果,但楊芸依然仔細觀察荒地的情況,讓楊勇幫她拉線,計算著修排水渠道的長寬度,楊芸決定把排水渠道畫出來,這時候就算用不到,說不定將來能用到。
兩家人在後山的荒地忙活了一個下午,才把李叔家五畝荒地里的積水排出去,楊芸查看了種子的情況,有些種子已經發了個小芽出來了,有些被積水泡著浮到地面上,看來有些地方要重新補種菜種了。
楊芸回家後把畫著排水渠道的圖紙仔細的檢查一下,確定沒有問題就把圖紙收藏了起來,這個圖紙說不定以後能造福全村。
第二天兩家人花了一個早上的時間,重新把那些已經泡壞的種子,補種了下去。那一畝番薯地,因為有修了一隴隴高土,番薯泡水不嚴重,可以不用補種。
這天晚上楊芸把家中的賬本拿出來清算了一下,看看這段時間買種子花掉多少錢,像一些主糧食的種子,稻谷、小麥、高粱、谷子,這些不能在外面的店里購買,只能去官府指定的地方買,一斤春小麥的種子要六十文一斤,楊芸覺得這里面的水太深了。
小麥的種子在官府指揮的地方購買,官府會出具一張蓋了章的證明,等將來秋天收糧食的時候,再憑著這一張證明去交稅。如果沒有這一張證明,秋天交稅的時候,稅收要比有證的高出兩層稅,百姓們為了少交稅,不得不去官府指定的地方買高價種子。當然跟稅收比起來,那六十文一斤的種子錢也不是很高了。官商勾結中華上下五千年的常態。
楊家六畝地肥料充足,一畝地差不多種了二十五斤的種子,六畝地一共花了九兩銀子。楊芸在心里嘆息,都不知道秋天收糧食的時候,小麥能賣到九兩銀子沒有。小麥種加上番薯的種子錢,還有四畝地的青菜種子錢,一共花了十兩銀子。元宵節前家中余下二十一兩銀子,這會扣掉種子錢,加上這段時間家里花費的一兩銀子,家中余下十兩銀子了。
番薯種子錢和青菜錢是和李叔家分攤的,當時說好這五畝地兩家人一起耕種,當然種子錢一起分攤,等收成的時候也是五五分成。
楊芸自從家里有錢後,雖說不是天天有吃肉,但是隔一天或是兩天楊芸就買一次肉回來,家中的花費比以前高出許多也是正常的事。楊軒的筆墨也要買了,這十兩銀子都不知道能頂到什麼時候,只希望那四畝地的青菜能賺些錢。
楊芸把賬本計算清楚就收了回去,吹了燈躺到床上睡覺。唉!一聲嘆息。
「姐姐你為什麼嘆息?」
「小軒你還沒有睡覺啊。」楊軒先上床睡覺的,楊芸自己坐在房間的桌子旁邊計算著家中的賬本,以為楊軒已經睡著了。
「姐姐沒有睡,小軒也睡不著,姐姐剛剛為什麼嘆氣。」
「你這傻小子,姐姐是嘆息咱們家買了種子後,銀錢剩下不多了。」
「那小軒已經後少吃點吧,這樣能省點錢。」
「呵呵,你這傻小子,咱們家再窮也不能省你那口糧,你正在長身體的時候,要多吃飯才能長高,你放心姐姐定會想法子賺錢的,天很晚了趕快睡吧。」
「嗯,小軒這就睡了。」
楊芸把楊軒摟在懷里,輕輕的拍著他的背,唱著前世的搖籃曲哄他睡覺。楊軒現在有了家人的疼愛已經變得很開朗了。只是不知道那個有著一雙如墨般又顯得很憂郁眼楮的主人,是否也變得開朗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