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柴上面的味道,像是咱們家以前點燈用的油燈。」爺爺很快判斷出木柴上面的味道。
而楊芸經爺爺提醒也想起來了,這木柴上面的味道,是一種動物的油脂味,楊芸來楊家後,賣竹墊賺了錢,就買過一段日子的動物脂油,那是用來點燈的,當時楊芸被這股味道刺激得想吐,實在太腥臭了,但因為這種動物的油脂,是最便宜的燈油,楊家起初賺了點錢,楊芸舍不得買貴的。當時爺爺還說,家里哪需要點燈的,晚上天黑了就會睡覺了,點燈是浪費燈油。
那時候楊芸嫌燈油太臭了,只在晚上,楊軒要起夜的時候,才點一會照路。後來楊家賺到更多的錢,楊芸就去鎮上買了一種植物油來點燈,那是桐樹提煉出來的桐油,味道很淡,現在楊家家中點燈用的燈油,就是沒味道的桐油。
如果沒燒完的半節木柴上面,真的是動物的油脂,那就可以確定,今晚工坊著火是**。而且離小灶房不遠的地方,多了許多沒燒完的木柴,更加能證明,有人抱了木柴,放在工坊外面,然後潑上燈油,點了火把工坊給燒了。
楊芸還想起周大福的話,周大福說他家的阿旺,突然在院子里狂叫起來,定是有人半夜,路過周三叔家的院子,狗在夜晚中,耳朵特別的靈敏,阿旺肯定听到腳步聲才叫了起來。周大福听到狗叫,馬上起來查看,那時候放火的人剛經過周三叔的家,然後等周大福發現著火的時候,火才剛剛燒來。這種種跡象,就更加能證明,工坊是被人放火燒了。
楊芸讓周里正幫忙登記來滅火的人,就是想知道今晚誰家沒來幫忙滅火。這放火的人一定希望工坊被燒毀,根本不會來救火,加上放火的凶手放火後,心里也有幾分害怕,更加不會來工坊救火了。但凶手一定會找時間再回到做案現場,明天村里的人會來幫忙收拾工坊,楊芸可是說了,來幫忙的人,楊家會報答他們。到時候看看里正登記的名單上面,今晚少了誰,白天又多了誰。
楊芸對今晚的事,心里有了底,就把那幾根沒燒完的木柴帶回了家。現在天還黑著,工坊要等天亮了才能來收拾。而且楊芸也要回家,好好想想接下來要怎麼辦。工坊燒了,正月十二,沒辦法準時開工,正月十六也沒辦法招人了,還有布匹全被燒了,現在也沒有原材料可以做頭飾,楊芸一想到這些,就覺得心里像壓了塊大石頭一樣,有些透不過氣。
楊家爺孫三人回家後,爺爺和楊勇趕緊回屋里換衣服,他們一身的外衣都濕透了,楊芸因為沒有過去潑水救火,當時她只幫村人拉水,身上倒是沒有濕。回到家里,女乃女乃根本沒有睡覺,正坐在屋里等楊芸他們,楊芸回來就直接往房間拐去。
楊芸一回到房里,一眼就看到楊軒,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孩子的世界總是這樣單純,無論外面的世界有多少紛爭,對孩子來說,吃飽、睡足才是最重要的事。楊芸站在床邊看了楊軒好一會,幫他掖了掖身上的被子,無聲的嘆了口氣,就轉身去櫃子里面,把賬本和裝錢的匣子找出來。楊芸想看看家中,有多少銀子可以調度。而爺爺他們,換完衣服才跟女乃女乃解釋起今晚的事。
楊芸慢慢算著家中的賬本,上次賣腌菜和結最後一批咸雞蛋的貨款,入賬二十五兩銀子,雜貨鋪結最後一筆貨款,入賬十五兩銀子,年前賣家中的豬,入賬六兩銀子,池塘賣魚,入賬二十一兩銀子。
還有12月份跟麗裳閣結算的賬款,雖然12月份工坊只開工了20天,但年底大家都要置辦新衣裳和頭飾,出貨量與以往差不多,也賺了二十兩銀子。工坊一個月入賬有六十五兩左右,扣掉采購布匹的錢和發出去的工錢,楊芸一個月正常的情況下,都能賺到二十兩銀子。家中上次結余有一百零二兩銀子,加上近期這些入賬的銀子,家中入賬上面,有一百五十四兩銀子。
然後就要扣掉花費出去的,上次買了毛驢花掉十二兩銀子,送給兩位女乃女乃的翡翠玉鐲,就花了二十兩銀子。買漁網,池塘賣魚抽了五兩銀子利錢給李叔,辦年貨和送給大家的禮物,加上送給楊勇的書,七七八八加起來,家中的出賬是四十五兩銀子。
收入減去支出,家中還有109兩銀子。楊芸看著剩下的銀子在嘆息,別看家中還有現銀109兩銀子,實際能調度的並不多。麗姐年後要開多兩家分鋪,分鋪的地契麗姐早拿到手,年後兩家分鋪是開定了。年前楊芸就托麗姐,采購了一大批布匹回來,那些布匹現在還放在麗姐的倉庫里面。
布匹的貨款還沒有跟麗姐結算,當時楊芸嫌工坊的地方太窄了,加上周家村四面環山,冬天老下小雪和小雨,屋里挺容易潮濕。楊芸當時跟麗姐說,先把布匹托放在她倉庫,等年後工坊開工,再去把布匹運回來周家村,再說當時這批布運回鎮上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年二十五那天才到的,那天楊芸正好去麗姐那里,取回托她買的兩個翡翠玉鐲。
楊芸現在不得不慶幸,當時因為布匹運回來太遲了,楊芸一時嫌麻煩就把布匹留在了麗姐那里。今晚這場大火已經讓楊芸損失慘重了,這批布匹要是再運回工坊,肯定會被燒得精光,要是那樣,對楊芸來說,想要翻身都有點難了。楊芸粗粗估算,那批放在麗姐倉庫的布匹,差不多要付一百多兩的貨款,這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妹妹,你可要休息一會。」楊勇來到楊芸的房間,輕聲的問起楊芸,他怕吵醒睡在床的楊軒。
「唉!我現在哪里睡得著,新年歡喜的日子,還沒過上幾天呢,今天才正月初五,就發生這樣不幸的事,咱們到外面說吧。」楊芸已經算好了賬款,就把賬本和銀錢收回櫃子里面,還是去爺爺那邊商量吧,省得把楊軒嚇醒了。楊芸跟楊勇一起去了爺爺那邊,結果走進屋里,就看到李叔一家人,正坐在屋里等著楊芸。
楊芸跟李叔打過招呼,就找個椅子坐了下來。
「芸丫頭,你別太難過了,工坊被燒了,咱們再修建個更大,更牢固的工坊出來。」李叔見楊芸走進屋里,就安慰起來。
「李叔,謝謝您,我知道,今晚的事來得太突然,我一想到好好的工坊,一夜之間就化為灰燼,心里確實很難受,不過我現在已經冷靜下來了。」
「那就好、那就好,你放心,只要你用到著我的地方,叔一定幫你。」
「還有我,小芸你需要做什麼,只管讓我去做。」大寶也向楊芸拍拍胸脯承諾,他想向楊芸證明,他也是個能辦事的人。
「芸姐姐,我也能幫忙,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小寶也是個貼心的孩子,李嬸也安慰了楊芸幾句。
而楊勇站在楊芸的背後,拍拍楊芸的肩膀,以示對她的支持,爺爺、女乃女乃更是讓楊芸,大膽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楊芸熱淚盈眶的,看著兩家人對自己的關心和支持,心里暖暖的。家人和朋友的關心,所傳遞的正能量,能讓人信心倍增,楊芸決定好好的大干一場。工坊不就燒了嗎,那就建個更大,更加堅固的工坊出來,楊芸一定會讓「花花世界」在整個昊國遍地開花。
楊芸心里有了想法,自然就要開始行動,現在最重要的事情,要先把工坊修建出來,如果能趕來正月十二建好就更加理想,如果不行,先找地方搭個簡易的屋子出來使用。縱火的凶手也要盡快捉到,凶手一天沒被捉到,楊芸的心就一直懸在半空中,要是凶手喪心病狂對自己家人下手,那後果就無法想像,楊芸心里有些明白,這個縱火凶手,是專門針對楊家的而來的。
楊芸把對今晚在現場,發現的一些蛛絲馬跡,跟兩家人說了,大家一听說工坊可能是被人放火燒掉的,個個都特別的氣憤,女乃女乃更是詛咒起放火的人。
「芸丫頭,你有什麼打算。」李叔是個熱血漢子,一听工坊可能是被人放火燒掉的,他在一旁邊摩拳擦掌的,恨不得立馬去捉放火的人。
「大寶哥,明天交待你個事,你明天去周三嬸的雜貨鋪,裝做去買燈油,就買那種有些臭的動物油脂做的燈油,你順便探探周三嬸,問她最近村里有沒有人,買大量的燈油。」
「芸丫頭,你說是縱火的凶手,有可能是在村里的雜貨鋪買的燈油。」李叔听楊芸那樣交待大寶,就有些明白了。
「我也只是猜測,這幾天有下雨,加上現在柴草和地面比較潮濕,今晚要造成這麼大一場火,定要用掉許多燈油。當然這也只是我猜測,要是凶手是在鎮上買的燈油,咱們就真的沒辦法了,鎮上人那麼多,雜貨鋪也多,咱們想在鎮上查就很很難了。如果凶手在咱們村買的燈油,去周三嬸那里一查就知道。」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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