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讓你失望了,我不姓張。」
男子的臉上泛起了一絲不解的表情,但是很快就被他掩飾過去,「哦,這樣,那是我認錯人了。好了,我要問的問題問完了,也該走了,謝謝。」說完這男子轉身離去。
望著他遠去的背影,我心里越發納悶了起來,他說我長得像某個人,可是那個人姓張,我卻姓程,這點都還不重要,關鍵的是他是怎麼找到我的?僅僅是上午在那條盤山公路上看了我一眼,就能在不到幾個小時的時間里找到我,這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我仔細地回想了一遍上午在那條盤山公路遇到他時的情節,當我們和他對撞而過之後,一路上就再也沒有遇到過什麼人,然後沒走多遠就坐上了一輛公交車返回了學校。在車上我一直站在後門邊,在進入市區之前,後面並沒有任何其他車輛跟隨,他不可能跟蹤我,可他又怎麼知道我在這?
我實在無法弄明白這個問題,也就在這時,手機響了起來,是高博的來電。在告訴了他我的具體位置後,很快他就找到了我。
「不好意思,我遲到了,沒讓你久等吧。」高博說道。
「沒有,你沒遲到,是我早到了。」
「下午你打電話說有事找我,到底是什麼事需要我幫忙啊?」
「我想查一份檔案。」
「檔案,你的檔案?」
「不是。」
「那是……」高博一臉不解。
「我想查一份98年的入學檔案。」
「98年的入學檔案,那麼早。」顯然高博對此有些疑惑。
「因為我在找一個人,一個98年進入我們學院的學長,找到他的話,也許能弄清我的檔案怎麼會遺失的事。」為了打消他的顧慮讓他能夠幫我去查閱林原的檔案,于是我編造了這樣一個理由。
「這樣啊,不過98年的學生檔案都沒有進數據庫呢,得等機會進檔案室才行。」
「那大概還要等多久呢?」我焦急地問道。
「這我也不清楚,上次偷進檔案室是因為老師把鑰匙忘在學生處的辦公室了。」
「那你能想想辦法嗎?我想盡快弄清楚原因。」我必須在那個神秘男子再次找到我前找到那份檔案,看到林原的照片,只有這樣才能確定他究竟是不是林原,或者是那個與林原一模一樣的另一個林原。
「嗯,我盡力吧,只要找到機會,我就馬上通知你。你要找的那份檔案是誰的?」
「他叫林原。」
現在要做的又將是漫長的等待,在這期間我想我還是盡快把那第五本殘缺的日記讀完,然後看一下那神秘的男子是否真像凌舞楓推測的那樣,是想用這些日記引誘我去那個傳說中的地方。于是回到寢室後,我又一次翻開了那第五本日記︰
1995年7月22日星期六天氣︰多雲
就在昨天池田奈美向我訴說了和南宮小雪的亡靈在樹林中近距離接觸的故事之後,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同樣的事在我的身上也發生了。
昨天夜里我輪到我在閱覽室當值,自習結束,收拾完東西後,已經是11點左右了。我匆匆關上了燈,鎖上了門,然後走下了樓。剛走到「鐘樓」大門口時,忽然想了方才帶來寫作業的課本沒拿,于是又轉身往回走去。
當我走到閱覽室的門口,剛掏出鑰匙準備開門時,卻忽然听到從里面傳來了一陣響動。會是誰呢,我走之前明明檢查過,一種莫名的恐懼從心底燃起。但是好奇心有時候往往能夠戰勝恐懼,于是我將鑰匙輕輕插進鎖眼,慢慢擰開了門鎖,然後輕輕地走了進去。
剛沒走兩步,就又一次听到了和剛才在門外听到的一樣的響動聲。聲音是從很遠處的一個書架背後傳來的,似乎有人正在那里翻東西。就在我準備過去看個究竟的時候,忽然從那書架後閃出了一個身穿白色連衣裙的女子。
她是誰,我走的時候閱覽室已經沒有人了,而且從我離開到返回,也就短短的幾分鐘的時間,她是怎麼進來的?這個神秘女人的突然出現,讓我的心「咯 」一下跳到了嗓子眼,而最讓我感到恐懼的是她的身形竟然和那天夜里出現在池田奈美窗戶下的那個人極其相似。莫非,她就是南宮小雪?
由于距離和光線的原因,我無法看清她的相貌,不過我想她恐怕也對我的忽然出現感到了驚異。在她發現我的存在後,瞬間就站立了下來,在與我對視幾秒鐘後,她忽然一個轉身向著閱覽室的後方快速跑去,轉到了另一個書架後面。接著我听見「嘩啦」的聲響,想必是她在慌亂之中踫倒了書架上的書籍。
就在她轉身向後跑去的同時,我也緊跟著追了過去,可是當我追到那個書架時,卻只看到散落了一地的圖書,而她的人早已不知去了何處。我回到門邊將門反鎖上,並打開了所有的燈,在閱覽室里找了一圈,可是卻根本不見她的蹤跡。難道剛才看到的,真是亡靈,不然怎麼可能憑空就消失了呢?
我一邊想著一邊收拾著散落在地上的那些書籍,結果卻在其中發現了南宮小雪的那本日記。為什麼這本已被我帶走的日記又神奇回到了閱覽室?對,一定是她,是南宮小雪自己將日記放了回來。她為什麼要這樣做?難道是想讓更多的人看到這本日記嗎?太多的疑惑了。
1995年7月23日星期日天氣︰雨
今天下午下起了大雨。傍晚時分在我從池田奈美那返回寢室的路上,經過「鐘樓」時,忽然看見一個女生驚惶失措地從第四校區的那片樹林中跑了出來。她沒有帶傘,身上已完全被雨水打濕,頭發也很凌亂,粘在她的臉上。只見她跌跌撞撞地從樹林中跑出,驚恐地回頭看了看,然後又跌跌撞撞地朝著寢室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