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種可能,但是也未必是這樣。」岳清然說道,「雖然在佩佩的夢里出現了樹林,井,停尸房,孫老頭的木板房,但是這些場景未必就真的是第四校區的那片樹林,有可能是不同的場景的組合。」
「清然,你說的有些深奧了,我怎麼听不明白啊。」凌舞楓一臉疑惑的說道。
「你別急,听我慢慢往下說。佩佩之前的噩夢,場景總是片段性的,樹林、落井這些情節都不完整,所以我想井也許未必是第四校區樹林中的井,樹林也許也是別處的樹林。至于總有個人追她,那大概是夢的自我編輯功能在起作用,不一定佩佩以前就有過被人追的經歷。或許會是夢把她曾經看過的小說、電影的情節與她曾經去過的某個樹林,看到的某個井相互餃接起來,最終形成了這樣的片段。而後佩佩的夢出現了完整的情節,從寢室到校園,到‘鐘樓’,到第四校區的樹林,一條主線將所有的場景串聯了起來,變成一個有實質內容的可怕的噩夢,但是這樣的夢出現在她看了那五本日記之後。」
「你是不是想說,佩佩後來所做的兩個噩夢,有那五本日記的關系,而實際上噩夢中所看到的井、樹林可能是來自于其他地方的景象?」凌舞楓馬上接道。
「嗯,再說明白點,我初步分析的是佩佩夢中的停尸房、孫老頭住的木板房以及出現的那個神秘女子,來源應該就是那五本日記;而井、樹林這些出現在佩佩夢里的實際場所的來源可能是其他地方。但是因為佩佩沒有記憶,因此很難查證,所以我想如果我們要弄清楚的話,是不是應該一起去第四校區的樹林中,看一下樹林是不是有井,停尸房是不是和佩佩夢中的一樣。」岳清然說道。
「可是之前你不是讓我們先不要去那片樹林嗎?」柳絮對岳清然忽然又提出要去那片樹林感到有些不解。
「之前是擔心佩佩去樹林會遇到那個神秘的男子,但是現在如果不把她的噩夢解開,萬一她又被夢境所引發的心理機制導致出現生命危險的話,我們該怎麼辦?當務之急也只能冒下險了。而且既然那個神秘的地方只有在月圓的時候才有機會找到的話,我們只要在白天去樹林就沒什麼危險了,至于那個神秘的男子,只要我們四個在一起不分開,我想應該不會出現。」
第二天正好是周末,一大清早,我們四人便離開寢室,按照岳清然所說的,以寢室樓的大門為起點,順著那晚我夢境中追逐那個神秘女人的方向開始朝著第四校區的樹林進發。
根據對夢境的回憶,很快我們就來到了「鐘樓」,然後由我帶路,按照我夢中追蹤的方向走進了那片樹林。可是一進樹林沒多久,我就有些喪失了方向感。
「不行,清然,我已經不太記得夢中我是怎麼走的了,夢里我基本上沒有注意過周圍的環境,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個神秘女人的身上。」
「沒事,你盡量去想,按照你想的帶路就行了。」岳清然在身後給我打氣,于是我又繼續模索著朝前走去。
就這樣又走了十多分鐘,依然沒有看到夢中的那口井,我不覺有些氣餒,再次轉過身對她們幾個說道︰「我想不起來了,或許應該和清然所推測的一樣,那口井其實可能是我在別的地方見到的,在夢境中我把它和第四校區的樹林聯系到一起了。」
「好吧,既然是這樣咱們就趕快回到那條鵝卵石鋪的小路上,然後去停尸房看看。」岳清然說道。
于是我們放棄了繼續尋找那口井,很快走上了了林中那條唯一的鵝卵石小路,並順著它往第四校區綜合實驗樓的方向約模走了七八分鐘後,就來到了停尸房所在的地方。
這是我們進校後第一次到這,雖然之前早已有了心理準備,但是當停尸房真正出現在我面前時,卻依然讓我感到一種莫名的害怕。
站在鵝卵石小道和通往停尸房的那條路的岔道口,只覺得一陣陣陰冷的空氣從那里襲來。此刻我不由地看了看幾乎和我並排站列在一起的岳清然、柳絮和凌舞楓,她們每個人都神情凝重,看得出來他們都和我一樣緊張與害怕。
停尸房距離岔道口並不遠,僅有二十多米的距離,但是由于房子的三面都是山坡,而山坡上又是茂密的樹林,因此即便是在這樣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這里也依然顯得死氣沉沉。
「佩佩,你看和你夢里出現的停尸房是不是一樣啊?」柳絮戰戰兢兢地問道。
我仔細地看了看了那座建築後,搖了搖頭說︰「在我的夢中,我從那里面出來後就沒有再回頭看過,所以……」
「你不會是想說,你只清楚里面是什麼情況吧。」柳絮的聲音有些顫抖起來。
「我正想這樣說……」
「不要……我可不要進去。」柳絮越發緊張起來。
「別怕,咱們總有一天要和死尸打交道的,你忘了我們學的是外科專業了啊,解剖學是必修課程。」凌舞楓嘴上這麼說,但是從她的語氣卻能听得出,其實她也很害怕。
「奇怪?」岳清然似乎總是很沉得住氣,在這種時候不知道又發現了什麼。
「什麼奇怪?」柳絮已經有點一驚一詐。
「孫老頭的木板房,孫老頭的木板房不是應該在這附近嗎,可是怎麼我們來的時候卻沒看到呢?」岳清然說道。
「是啊,你一說我還真想起來了,那老頭的木板房去哪了?」凌舞楓接著說道。
「莫非孫老頭死了以後,就再也沒有人來看守停尸房,于是就把那他住的那間小木屋給拆了?」岳清然繼續假設。
「我看很有可能,」凌舞楓說道,「所以佩佩夢到來停尸房,就是因為看了那幾本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