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清然看了看四周,見找不到墊腳的東西,于是對我們三人說道︰「看來我們之中得有一個留在外面了。」
「留在外面,為什麼?」柳絮不解的問道。
而此刻我已經知道岳清然想做什麼了,于是說道︰「要不我留在外面吧。」
岳清然搖了搖頭說︰「佩佩你必須得進去,本來今天我們來這里的目的就是要弄清你的夢嘛。」
「清然,你不會是要找個人來墊著你們上去吧。」凌舞楓說道。
「正是這樣。」岳清然表現得異常沉著和冷靜。
這時凌舞楓又說道︰「我們四個可都是女生,兩個人才行吧。我看不如我和柳絮一起墊著你們爬進去,兩個人支撐一個人比較好些,這樣在外面也互相有個照應。」
「嗯,你說的沒錯。」我邊說邊又看了看岳清然,「我看,就讓我先進去吧。」
于是柳絮和凌舞楓在一扇氣窗下方彎下了腰,我在岳清然的攙扶下踩到了她們的背上,手便剛好抓住了窗台。我試著推了一下窗戶,窗戶並沒有從里面反鎖,一下便被推開。接著我回過頭去朝著下面的柳絮和凌舞楓說道︰「能不能再高一點,這樣我使不上力。」
「好勒!」凌舞楓邊說邊指揮著柳絮慢慢地站了起來,雙手抬著我的腳讓我站在了他們的肩膀上,于是在這樣的高度下,我已經能夠很輕松的爬上去了。
「佩佩,看得見里面嗎?」柳絮站在我的腳下問道。
我朝著氣窗里看了一眼,里面一片漆黑,于是回答說︰「看不見。」
「唉,真是,如果能看得見,就這樣觀察一下也能知道是不是和你夢中的景象一樣了。」柳絮失望地說道。
我笑了笑說︰「沒事,進去不就知道了麼。沒什麼,我們很快就會出來的。」隨是這麼說,但是我的心里卻打著鼓,看著那漆黑一片的屋子,不覺感到有一股陰冷之氣從里面陣陣襲來。
「怎麼樣佩佩,要不我先進去吧。」岳清然似乎已經看出了我的猶豫。于是她的話音剛落,我便一下子爬上了窗台,隨後朝著站在下面的他們說道︰「沒事,我先下去,清然你趕快啊。」說完我便順著氣窗爬進了停尸房。
隨著「啪」的一響,我的雙腳落在了停尸房的地板上,黑暗瞬間將我籠罩起來,若不是從氣窗外還能傳進柳絮她們的說話聲,我想也許我會就此卷縮在牆角一直等到天亮,因為雖然此刻與清然他們只有一牆之隔,但是卻猶如已在陰陽兩界。
幸虧有那幾扇氣窗,外面雖然是黑夜,但依然有微弱的光線能夠透過氣窗的玻璃照射進來,我的眼楮很快就適應了里面的黑暗,依稀能夠分辨出屋子內的景物來。沒想到的是,這卻比純粹的黑暗更可怕。
就在我面前不遠處,我看到了一張擔架床,它似有魔力一般吸引著我朝它走去。一步,兩步,三步,隨著我慢慢地靠近,它的樣子也越來越清晰,和我夢境中所看到的那擔架床一模一樣,只是已經有些破爛不堪了。
站在那張擔架床的旁邊,我回過頭去看了看那幾扇氣窗,依稀可以看到一座小山坡,那景象竟和夢境完全一樣!難道我真的來過這里?而且是晚上!可夢里我為什麼會躺在這張擔架床上?是我自己躺上去的還是誰把我推進來的?
想到這,我只覺得一陣冷氣從背心一直冒到了頭頂,而頭也忽然間開始劇烈地疼痛起來,先前曾忽然間浮現在我腦海里的那堵沾滿了鮮血的牆壁又一次閃現出來,而我的耳畔似乎也听到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如過你想活著出去的話,最好不要再反抗,乖乖地打完這一針。」聲音像是漂浮在空中,隨後我仿佛看到一支注射針頭朝著我扎來。
又是一陣劇烈的頭痛,眼前的幻境又一次消失了,而那疼痛讓我情不自禁地抱著腦袋蹲在了地上。
就在這時,從氣窗的位置傳來了「啪」的一聲聲響,隨即听到了岳清然的聲音︰「佩佩,佩佩,你在嗎?」
想來是她剛進來,眼楮也還沒適應里面的黑暗,于是我忍著疼痛朝著她說了句︰「我在,我在這里,清然。」
「你在哪?」岳清然伸開雙手順著我聲音傳來的方向模索著走了過來。
這時,我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在這死寂的停尸房中,這忽然響起的手機鈴聲無疑回讓任何人都受到驚嚇。于是我連忙將手機從褲兜里掏了出來,按下了鍵盤,原來是一條短信。
手機屏幕所發出的光讓岳清然看到了我的所在,她幾個快步跑到的我面前蹲了下來,問道︰「佩佩,你蹲在這里做什麼?」
「我,我剛才忽然有些頭疼。」
「現在還疼嗎?」
「還有一點。」
「是誰給你打電話?」
「不是電話,是短信。」我邊說邊看了看手機屏幕,短信所顯示的號碼居然是一串6。
岳清然顯然看出了我臉色的變化,一把我手中的手機搶了過去,「怎麼會這樣!」
我搖了搖頭,然後說︰「看看是什麼內容?」
「嗯。」岳清然邊答應著邊點開了短信,然後忽然扭頭看了看那幾扇氣窗,臉色忽然間變得異常驚恐起來。
「是,是些什麼內容?」我發現自己的聲音已然有些顫抖。
「你還是自己看吧。」岳清然的似乎已經失去了剛才的沉著與冷靜,在她將手機遞到我面前的時候,我看到了她的手在不停地抖動。
短信里究竟寫了些什麼?當我的目光落到手機屏幕上時,看到的是一張照片,照片上大部分區域是一片漆黑,只有幾個方塊樣的地方有亮光,經過仔細辨認,我才發現,原來這照片所拍攝的地方,竟然就是這座停尸房!那幾個有微弱亮光方塊樣的東西,正是那幾扇氣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