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現在怎麼辦,就這樣坐在這里能商量出什麼來,除了你以外,我們誰都不清楚那里面的情況,現在你都不知道要怎麼進去,我們還能有什麼法子?」凌舞楓也開始焦急起來。
高博這時忽然將目光落到了我的身上,只見他慢條斯理地說道︰「我雖然不知道怎麼進去,但是我想我們中間還是有人知道的,只是……」他說到這時,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忽然間停了下來。
宋劍江、凌舞楓和柳絮三人相互對視一下後,目光不約而同的都和高博一樣落在了我的身上,之前那種奇怪的不祥的預感又一次從心頭涌起。
「你們都看著我干什麼?」我不禁顯得有些緊張起來。
「佩佩,有件事很久以前我就想和你說,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時機,現在我想是時候告訴你了。在經歷了這麼多事以後,你應該有所心理準備了。」
高博的話似乎驗證了我剛才那瞬間涌上心頭的不祥預感,不安的情緒此刻已經無法控制,我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地問道︰「你,你想說……什麼?」
高博環視了一圈在坐的每個人,然後神情嚴肅地說道︰「現在唯一能夠幫助岳清然的人就是你了。」他的這句話一出口,立時全場驚愕。
一向不太愛說話的柳絮此刻第一個反對了起來,「這是什麼意思,佩佩怎麼可能知道那個校園禁地的事?我們中間只有你活著從里面出來過,按說應該你才是唯一能夠幫助岳清然的人。」
高博無奈地笑了笑說︰「不錯,我是活著從里面出來了,但是我同樣是在月圓之夜按原路返回的,所以除非等到月圓之夜,這個我剛才已經都說過了。」
柳絮接著問道︰「那你又憑什麼說佩佩是唯一能夠幫助岳清然的人。」
柳絮的這個問題也正是我想問的,于是我看了看高博,示意他趕快回答這個問題。
高博顯然明白了我意思的,將目光從柳絮那轉到了我的身上,緩緩地說道︰「佩佩,你的夢中總是反復出現和第四校區有關的場景,你覺得這一切僅僅是那幾本日記的給你帶來的影響嗎?你是否在得到那幾本日記之前,就已經開始了這樣的噩夢?」
高博的話一下子就點到了要害,我曾多次想到過那些噩夢與我在失憶前的經歷是否有著一種關系,但是卻一直不敢深究,有時候我甚至在刻意回避這個問題。而此刻高博的話讓我不得不正視這個我一直以來最不願觸及的問題,的確,在我得到那四本日記之前,那些場景就已經開始逐一地出現在了我的夢中。
「佩佩,你……」在我沉浸在那些夢與我之間是何關系的時候,耳畔傳來了柳絮關切的聲音,將我從幾乎和發呆沒什麼兩樣的狀態中拉了回來。
我回過頭朝著柳絮微微一笑,說道︰「沒什麼,也許高博說得沒錯,也許我真的和第四校區的那片禁地有著一種神秘的聯系。」
「可是,可是之前岳清然曾經找過那些學心理學專業的學生給你解過這些夢,都說有很多事情不能確定,所以我們才會去停尸房。」柳絮依然不願意相信這一切。
我依然笑著說道︰「嗯,的確是這樣,可是現在我卻知道,我夢境中的停尸房的布局和學院中的那座停尸房很像,幾乎一模一樣。所以我想,有關我為什麼總會做那些奇怪的噩夢的答案已經揭曉了。」此時此刻連我自己都對忽然間這麼平靜感到驚訝。
「佩佩……」柳絮想再說些什麼,但是卻沒有說出來。我知道她是想安慰我,只是不知道該如何用語言來表達了。
這時凌舞楓忽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柳絮的跟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說︰「柳絮,不用為佩佩擔心,你看她不是已經早就做好了準備了嘛?」她邊說邊看了我一眼,然後接著道︰「佩佩對自己進校前的事已經完全記不起來,只有那些夢給了她線索,也許這是破解她那些解她被封存在大腦深處記憶的最好的鑰匙。如果那些夢境真的和她的經歷有關,或許能夠幫她回想起她的過去,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是的,在此之前我一直因為害怕和恐懼不願意接受這些事實,不過該面對的總要去面對的,」說到這,我將目光又一次投向高博,然後對他也微微一笑說︰「高博,現在我終于明白那次在球場你和我講述完你經歷後對我所說的那番話的含義了。」
高博也笑了笑說︰「你能去坦然面對就最好了,不過……」他忽然話鋒一轉,又一次恢復了方才那種嚴肅的表情,「我個人認為你的記憶實質上並沒有丟失,而是因為某種原因被封閉起來了。」
「沒有丟失?」
「是的。」高博肯定地點了點頭。
這是柳絮又一次問道︰「等等,你的意思是佩佩並沒有失憶?」
「對。」
「那為什麼她對自己進校之前的事完全不記得了呢?」柳絮接著問。
「剛才我已經說了,那些記憶因為某種原因被封閉在她的大腦里,就如同凌舞楓之前形容的那樣,像是被加了密,只有找到那些密碼,才能讓她的重新想起以前的事。而那些記憶的密碼,就是佩佩總在不停重復的噩夢。」高博回答道。
柳絮又問道︰「可是你是怎麼確定她並不是失憶呢?」
高博回答說︰「你知道失憶的原理是什麼嗎?通常的情況下都是因為大腦海馬體受損傷而導致的,這也是我們在電影電視中經常看到的情節,這種失憶是器質性損傷所致;另一種情況是心因性失憶,通常是受到某種心理上的傷害導致的,比如說極度的恐懼,或者是承受了巨大的痛苦和壓力,在精神上受到了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