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舞楓對尋找岳清然的事由于陳一銘的出現和介入而表現得信心十足,宋劍江也完全將希望押在了他的身上。高博則有自己的打算,還是他之前說的那句,他會用自己的方式繼續想辦法找岳清然。多一條路就多一份成功的幾率,對于這一點,我很贊同,但是讓我意外的事他竟然也和陳一銘一樣,讓我們其他人在沒有找到岳清然之前,最好耐心等待,不要擅自再去調查。
看來不管是陳一銘還是高博,凡是那些曾經經歷過第四校區恐怖事件的人們,對它總是有著那種揮之不去的恐懼感,尤其是在黑色的玫瑰花瓣和神秘的紅衣女子,以及那段曾在死去人們的日記中反復提到的詛咒又一次重現之後,就連一直都沒有放棄調查的高博似乎也已經感到了危險的來臨。
是的,從岳清然被引入那條傳說中的陰陽路開始,危險已在身邊,並且將會逐步升級,傳說中的恐怖景象,已經在我們的身邊出現了。
高博沒有告訴我任何其他關于尋找岳清然的想法,我知道他是為了我好,寧可自己去獨自承受即將面臨的危險,不過我還是期望能夠為他和失蹤了的岳清然做點什麼,因為時間又已經過去了一天,而陳一銘一點消息也沒有,這不得不讓我有些著急。于是吃過晚飯後,我找了個理由離開了凌舞楓和柳絮,獨自一人走到了第四校區的那片樹林里。
就如同那天高博所說的那樣,一直以來總是纏繞著我的那些噩夢,也許就是幫助解開那些迷團的密碼。樹林、井,夢中不停地出現的那些與第四校區景物出奇相似的片段,暗示著我與它之間有著某種關系。那些夢中的情節都發生在晚上,那麼如果同樣在晚上,獨自一個人進入第四校區,是否能夠受環境的影響而讓我想起些什麼?雖然我知道這樣做也許並沒有任何效果,但是現在也只能去嘗試一下了,希望能夠通過這種方式找回失去的記憶,回想起有關第四校區的點點滴滴,能夠走進那條平日里無法找到的陰陽路,找回岳清然。
夜尚未深,樹林中卻很是幽靜,踩著那條鵝卵石鋪成的蜿蜒曲折的小路,耳畔只听到自己的腳步聲,當然偶爾也會有一兩對談著戀愛的情侶從身邊經過。林中很黑,小路兩旁隨也有路燈,但卻是那樣昏黃,加上路燈與路燈之間的距離又相隔甚遠,所以總會有很長的一段路是完全被包裹在黑暗之中。
路燈!這是我第一次注意到它。在我的夢境中幾乎就沒有出現過路燈的影響,除了黑暗外,就只有月光。
這是為什麼呢?
這個問題在我心中一閃而過,隨即就又被我拋在了腦後,因為從進入樹林之後,我幾乎找不到任何一個能和我夢境中的場景所能吻合起來的地方,于是那兩個標志性的場景立刻將剛才那個問題取而代之,停尸房和那口井的影像也立刻浮現在我的眼前。
停尸房前天已經去過,並沒有讓我回想起以前的任何事,而那口井似乎對我的所造成的心理反應更強烈一些。前幾天和岳清然他們一起看到它時,雖然是在白天,卻仍然有一種強烈的恐懼感涌上我的心頭,那麼如果現在到那口井邊的話,是否能夠使我回想起什麼呢?
想到這,我加快了腳步,順著那條蜿蜒曲折的鵝卵石小路朝著第四校區走去。
要去那口井邊,就必須先要經過停尸房。或許是前天已經有了一次夜探停尸房的經歷,此刻路過那條岔道口時已沒有太多的緊張和恐懼。沒一會,我就來到了那條通往那口井的岔道。
走上那條岔道,爬過一段台階,無意中我往右側望了望,只見停尸房正座落在下方。林原那本筆記中記載得與林木森兩人夜探停尸房的情節忽然間在我的大腦中浮現,而前天晚上在停尸房內收到的那張彩信照片也同時闖了進來。
按照林原的記載,在這個小山坡上能夠正好透過停尸房的氣窗看到里面的景象,而那張照片上也正是透過停尸房的氣窗朝外面拍攝的景象,莫非就是我現在所在的這個地方。不知出于一種什麼樣的原因,我莫名其妙地就離開了小路,朝著右側山坡的邊緣走了過去。
穿過深深的蒿草叢,在一塊大石頭前,我看到了位于坡下停尸房的氣窗。就在它剛剛落入眼簾的時候,我似乎隱約看到里面有一道微弱的光線晃過,然後瞬間又恢復了黑暗。
停尸房里有人!會是誰在里面?
當這個念頭從我腦海中一閃而過之時,我的身上不禁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我本能地在那塊石頭後蹲下,然後輕輕地扒在上面,偷偷地朝下望去。
黑暗,死一般的黑暗。
林原當年應該也是在這個地方看到了從停尸房氣窗里傳出的搖的燭光,然後一個身穿白衣的女子身影出現在了里面。
想到這,我不禁連粗氣都不敢喘一下。剛才所看到的那一閃而過的微弱光線,是否會有一次帶出那個恐怖的白衣女人?
「撲通、撲通」,我幾乎可以听見自己的心跳。
時間一點一滴從黑暗中悄然流逝,但是停尸房的那些氣窗里卻再也沒有傳出任何動靜。
難道是我眼花?還是因為受了林原那本日記的影響?對,一定是受了他那本日記的影響,讓我產生了錯覺。
想到這,我輕輕地從那塊大石頭後面站了起來,朝著來路返回,但是即便如此,我依然放輕了腳步,小心翼翼地穿過那些半人多高的蒿草,生怕會因為自己的腳步身驚動了停尸房里的可怕的不明物體,雖然我很清楚這些只不過是我的心理作用。
回到了那條台階,我又一次看了看山坡下的停尸房,不禁長長地吸了一口氣,不覺對自己剛才的行為感到有些後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