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一輛黑色警車不斷地鳴著警笛,急奔地闖入靈島華山南路。警燈一紅一藍急轉不停地閃閃發亮,劃破白茫茫的滿城晨霧,特別引人注目。幾個過路人個個不禁神色愕然,不得不嘆警車車主竟冒著生命,在到處有死神的茫茫大霧中,卻恣意妄為地狂奔。
那輛警車終于奔進一座高聳入雲的鳳凰大廈院子里去,然後把車剎住並停在一個設在樓底的停車場的大門口旁邊,隨著車內走下來一位年紀大約三十歲的男人。辦事向來雷厲風行的他將目光從樓底到樓頂很快掃了一眼︰其樓身滿明淨得一塵不染的天藍色網格狀玻璃,映著四周的景色。
他哼了一聲,嘴角一歪,心想︰「那雄偉豪華的鳳凰大廈太容易發生了殺人命案。也許那個安全防範系統肯定差得沒話說了。我看,豪華就是屁!」
接著他望見停車場的大門口。那門口已被設置了一長藍白相隔的警戒線,這意味著提示任何人不得入內。而兩位渾身墨藍制服的警員各自恪盡職守,巍然站在門口兩邊,四個眼楮都在盯著他。後來他走向前去,還不到倆警員來得及檢查之際,就立即熟練地出示一張黑色的警察證。其中一位警察看了一眼那證,很有禮貌道︰「董永探長,您可以進去了。」董永點點頭,隨即他伸出右手,高高抬起警戒線。然後,他躬身彎腰,從警戒線下穿進去,最後邁著矯健的步伐,跨進門口內。
董永走在巨大豪華的停車場上的小道上,只見場面上到處是一排排各種各樣、豪華名貴的車輛。在刺眼得很的白熾燈下,那車輛表面閃爍著奢華的點點星光,光芒四射。可他卻找不到任何警察和案發現場。于是,他立刻拿出一部外觀簡潔的魍族牌手機來,開始拔打一下通話。
手機傳回男方急切又驚喜的回話聲︰「董哥,你來了沒有?我們在停車場發生的案發現場上等你來。」
「你們在停車場?」他一臉困惑,同時點燃一根浣熊牌香煙,毫不理會場上禁止吸煙的標志牌,道︰「小王,我也在停車場呢。除了我一人之外,場上卻只是空無人哪。」
「哦。這樣啊。那你所在的停車場就是a區呢。董哥,你得站著等會兒。我馬上過去找你。」
過了五分鐘後,董永正要吐出一縷煙霧時,耳邊忽听遠處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董哥,我來了。」他轉頭望去,原來是跟自己同一組的同事王瑾。他喘得上氣不接下氣,一會兒就笑了笑,說道︰「你怎麼又是來晚了,還都不改掉老毛病啊,真是的。」
「嗯。」董永又吐了那縷裊裊飄升的淡煙,頓時滿臉嚴厲︰「小王,案發現場在哪兒?我怎麼還沒看到啊。」
「那邊!」王瑾遙指一個遠處的南方,道︰「你看南邊有個藍色牆壁。那牆壁後面就是b區,而且是發生殺人凶案的地方。董哥,對不起。我之前都沒跟你說清楚。鳳凰大廈的專用停車場共有十一個區呢。」
董永又吐了一個白煙圈,哼道︰「哦?鳳凰大廈真豪奢!小王,那你趕快帶我去現場看看。」
王瑾頻頻點頭就又笑了,抬起眼來看看,瞧董永頭上的寸發有點凌亂不堪,渾身裝著也不整齊,心中卻不禁產生一種敬佩之意,心想︰「他昨天為了一件千萬富婆王敏收藏一個價值過億的雙蝶戲舞玉盤被盜的案件,都奔波忙碌整整一日,才終于結成了。這下他可好不容易歇了一段時間,但卻又為了趕到如今的案發現場,連刷牙都不刷了。即使他晚來好幾個小時,可也算是一種敬業精神。」
後來,王瑾把董永帶到另一個停車場的現場上。董永看到了十幾位在現場上的藍制服警察,他們都在忙碌地做了現場上發生案發的工作,還親眼目睹一張慘不忍睹的尸體。那名尸體是年紀估計還不到四十五歲的外國中年女人。她左手緊握著一條用光滑亮澤的海豹皮做成的手提包,俯臥在鮮紅的血泊中。一大片血泊是從她的白暫脖頸處的那個巨大左傷口內緩緩淌流出來的,更是染紅了她那頸後的一綹金發,也弄濕了她身穿的那件紫羅蘭色蠶絲綢緞長裙。根據她全身的著裝打扮看上去毫無疑問是名豪門貴婦。董永連連嘆氣,心中一想︰「不知豪門貴婦招惹了什麼人。」同時他吐掉最後一個煙頭,對王瑾問道︰「小王,你可知道那個是什麼人嗎?」
王瑾眼明手快,就立即取出來一本草黃色的小筆記本。他手法極敏捷,如此嫻熟地快速翻開幾頁。翻了這麼半天,他終于找到了,就朗聲道︰「董哥,那個死者叫克麗絲,是純正的英利國人,也是國內里德高望重、備受尊敬的慈善家。」他一提到「慈善家」三個字時,董永臉色微變,連忙打斷了他的話,話中帶著一些奇疑之意︰「什麼?她…你說她是慈善家?」
王瑾只點了一下頭,說道︰「沒錯!我還以為你都知道她是誰。」
「哦」董永的臉色稍微有幾分驚奇之意,聳了聳肩頭,苦笑道︰「好吧,也許是我孤陋寡聞了。但我至少認為她既然是慈善人,應該不太會招來**。」
「對。我們也是這麼認為呢。」董哥繼續滔滔道︰「董哥,很多人這麼叫她周夫人。克麗絲是家喻戶曉的觀音二世。我經常在電視上和報紙上見聞她的行善事跡,她個人捐款累計超過五百十億萬,促成國內所有更需要幫助的貧困者捐助;牽線完成一萬多項扶貧項目……」對死者更加夸言美句,說個沒完沒了。
董永忽覺自己的耳朵簡直快要生繭,心生後悔︰「埋怨自己明明知道王瑾連日關注新聞,更喜歡將自己所有的見聞給人家說得滔滔不絕。只要我請教他一個人人皆知的問題,那我無疑是自討苦吃。」過了一陣,他終于忍不住了,就打住他,冷冷道︰「小王,我們繼續辦案吧。」
王瑾登時明白他的意思,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然後繼續低下頭,讀起他手中的小本子來︰「周夫人,不,克麗絲的現任丈夫叫周國良。」
提到周國良的名字時,董永又打斷了他說的話,語含微微驚疑,問道︰「周國良?他是不是個商人?」
「對啊。」王瑾問道︰「你認識他?」
可董永還沒有做出回答他的反應,卻只是將滿有半信半疑的雙目在女尸那蒼白無血的臉龐上掃了一番,瞧著她的表面看起來倒是有著濃濃的古典氣質,也擁有了難得可貴的熱情善良。論她的丈夫,他在人品方面上應該是很不錯,至少也是光明正大的正經人。他思索片刻,接著轉頭沖向王瑾搖兩下頭︰「反正世上同姓同名都有那麼多,所以我還是想我所認識的周國良或許不是克什麼絲的丈夫吧。」
「哦。這樣啊。」王瑾點點頭,表示他同意董永的說法,繼續讀道︰「他目前在當地做房地產生意。而且,據說他名下的產業不計其數,比如在各省各地開了洗浴中心,共有十四店,不僅這個,而且在金沙北區開了礦業,那就是金屬礦,還有另外在全國最著名的經濟中心—明海市開了三店夜總會。」朗讀完畢,隨即關上小書本。
董永又是微皺眉頭,,再來睨視女尸那一張除了蒼白,還是蒼白的臉容。可最讓王瑾驚疑不解的是他的眼神似乎含有鄙夷之意,嘴角微微一抿。
「小王,你說的那位張國良,我肯定認識他,而且抓捕過他。雖然克什麼絲…」
王瑾趕緊糾正道︰「是克麗絲。」
「哦。雖然克麗絲是大名人,但是她的丈夫周國良為人非常低調,他所謂的低調比老狐狸還要狡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