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雪露,你來了。歡迎,歡迎。」眼看白大理石長廊盡頭姍姍而來一個身材削瘦、烏黑短發的女孩。中年叔叔的語氣中充滿了熱情之意,驚道︰「啊!你都剪了長發?不過,你還是比以前更漂亮了。」
「保羅叔叔,謝謝你的夸獎了。」李雪露淒然一笑,用手指就輕輕地梳理了一下短發。其實她特別喜歡原來的瀑布般黑長發。那長發在陽光的照耀著迷人的光澤,在她所讀的海洋高中學校,很受到全校女同學的羨慕與贊嘆,也難免遭到嫉妒。然而,她因打抱不平,而付出了一個美麗的代價。昨天下午,李雪璐上完地理課後,就走出校門。她漫步在一條僻靜的街道上時,發現了她最痛恨的同班不良女領頭帶領三個同樣不良的女同學,紛紛圍攻並辱罵一個也是同班的軟弱少女。由于軟弱少女父母雙亡、孤獨無依,李雪璐于心不忍,拔刀相助,並請求一些不良少女始終不可欺負可憐的那個。向來嫉恨李雪璐的不良女領頭趁熱打鐵地提出一個條件︰除非她必須剪掉長發。李雪璐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並當面用美術刀割掉了她愛不釋手的長發。
「但是,保羅叔叔,我覺得你的頭發更美。」李雪露抬起眼楮,像頑皮的孩子一樣,嬉皮笑臉地瞅著保羅滿頭的銀發。保羅那銀發,在白熾燈下銀光閃閃,堪比皚皚白雪的山峰。雖然如此,但他身材壯碩,精神矍鑠,可謂老當益壯。他曾將可以使之青春永駐的金發,卻換來一種海洋世界的安生。可他現在又要用美麗的銀發來保護海洋世界。
「哈哈!你這小姑娘的嘴巴真可甜啊!」保羅笑得多麼慈祥,問道︰「對了,你是到這兒來找你的哥哥吧?」
「是啊。哥哥還在這里嗎?」
「哎呀!可他現在不在了。」
「那他到哪里去了?」
「他去海洋研究所辦了一件非常緊急的事。雪露,那是我安排他去的。」保羅的話中含著一絲歉意。
「緊急?」李雪露一驚就抬起目光,低聲一說。
她一手輕輕地拍了拍在她身上背起紫羅蘭的帆布斜跨包上,那包里躺著一盤黑色的錄像帶,呢喃自語︰「哥哥也不這麼是急催我幫著拿回來一盤錄像帶?」
李雪露在麥洛斯的家里,百無聊賴地翻看一疊相關藝術的書本。那些書本就是中華國山水畫史、世界著名油畫畫集、荷米國荷米神話畫集等,都讓她毫無厭煩,甚至津津有味。每次她沒事可做,也偶爾會去麥洛斯那里看書解悶。她看那些書從上午一直到中午時,才接到了一個她的哥哥李世杰打來的電話。李世杰說了他在海洋守護者協會那邊,工作比較忙事,也忙得實在抽不出更多的時間。他目前的工作任務更需要一盤錄像帶,但卻無法出來也取,就要讓她回趟家,把父親所遺留的錄像帶拿回來。從李世杰的話里,她听得出來他絕無開玩笑之意。因為李世杰喜歡平時沒事找事,總是會拿了她開涮,所以她這下子氣惱了,卻對他不加理會。最後,她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他。可她一直不理解李世杰為什麼非要一盤父親所遺留的錄像帶。
「雪露,你也有急事要來找他?」
「不是,哥哥僅僅是讓我給他帶回來一個他工作時更需要準備的東西。」
「哦。那是那盤錄像帶,你說對吧?」
「保羅叔叔,那你怎麼知道呢?」
「呵呵,李世杰從這里出去之前已經跟我說過那盤的。」
「哦。保羅叔叔,我想問他要這盤做什麼?」李雪璐試著問一下。
「這…一說起這件事,真是一言難盡。」話音未落,他猶豫了半天,才清楚地說道︰「雪露,不知你有沒有听說過鳳凰大廈停車處發生了殺人命案。哎,你應該知道克麗絲吧?」
李雪璐大吃一驚,緩緩地點了點頭,道︰「我當然知道了。克麗絲是全國最出名的慈善家。咦,怎麼了?啊…難道她被殺死了?」
「沒錯!她都被那只可怕的怪物咬死了。」保羅一根食指,往自己的脖頸處點了一下,示意克麗絲的脖子被撕咬而死。
「啊!我的天哪。她怎麼會死得那麼慘啊。」李雪璐張開了大嘴,失聲驚叫。她不僅听說過克麗絲的行善事跡,而且克麗絲到她的學校來資助貧困學生時,她都親眼見過了。總之,李雪璐還記得克麗絲當時渾身散發著一種令人無可抵擋的魅力。
「保羅叔叔,那請問那是什麼怪物?」她試探著問道。
保羅原本的笑容突然變得凝固起來,只要他不笑了,那銀發讓人感覺都比冰山寒冷百倍。他那雙橄欖綠的眼楮,定定出神地望著他對面的淡藍牆上掛著一幅的大海報上。大海報上有個淒慘不堪的畫面︰灰白色的大海豹,兩手捧著一張毛茸茸的小海豹的遺照,遺照中的小海豹下面寫上「天啊!誰還我的孩子!」。大海豹的兩眼流下一大滴淚水,絕望地望著前方。底面也寫上「請拒絕購買海豹制品,拯救海報!」
過了半晌,保羅長吁短嘆地搖搖頭,說一句話︰「打死我也不相信!」然後,他對李雪露說道︰「雪露,董探長今上午來過這里了。」
「哦!原來那應該是董哥哥負責辦的那個案吧。」董永和李世杰是一對情同手足、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而且董永像親生哥哥一樣關心李雪露。所以,她對董永的工作情況都比較了解。
「沒錯!董探長說了那案件真的非同小可。」保羅的眉宇間成川字形,就直接將董永在案發現場上辦案的經歷,都一五一十、從頭至尾跟她說了一遍。
這時,保羅所說的黑色怪物被疑是「海豹」兩個字,絕對五雷轟頂。
「什麼?海豹?」李雪露果然驚得連心都快要跳出來,瞪著大海報上的那只小海豹,多麼可愛,多麼溫順。她實在無法想象,海豹都能像一只威猛強大的獅子一樣殘暴地撕死克麗絲的脖子。那會兒,她懷著難以抑制的激動,急道︰「保羅叔叔,海豹是人見人愛的生靈。你說它怎麼可能做得出來。那也太扯談了吧。盡管海豹再凶猛,我也不會相信海豹會殺人。」
「雪露,你先別激動了。我當然知道你都不信,我也是這麼不信,李世杰亦是如此不信。要不然,他干嗎要到海洋研究所去辦事呢。」
李雪露頓時恍然大悟,終于明白李世杰為什麼著急就讓她幫忙拿回來錄像帶。因為這盤錄像帶是她的父親七年前在世界各地的海邊拍攝並采集無數海豹的。接著,她打開紫羅蘭的帆布斜挎包,取出來一盤錄像帶,一手遞給保羅,道︰「保羅叔叔,這是里面有采集很多不同種類的海豹的錄像帶。既然哥哥不在了,那麻煩你替我交給他了。」
當保羅伸出一個粗厚的手掌,還沒接到它時,一個高大健碩、深棕卷發的男青年突兀地出現李雪露和保羅之間。那男青年身上穿著黑色的緊身t恤,突起一座座小山似的肌肉,完全有清晰而結實的輪廓感。一般人不難看出,他那壯碩的身軀有著如猛虎一般的爆發力。他頑皮地揚起了眉毛,一雙橄欖綠的眼楮,炯炯有神地瞅了瞅李雪露的發型,驚嘆道︰「哇!李雪露,你的發型太酷斃了。」
李雪露小嘴微撅,做了個輕蔑神色,道︰「布魯斯,你去死的。你怎麼總是取笑我」她自知布魯斯說個贊美的話對她來說這是徒勞,心里還是仍然牽掛她剪掉的長發。
「呵呵,你的脾氣真可大了,我怎麼能敢取笑你。」布魯斯的笑容像陽光一樣燦爛,語氣卻又含有挑逗之意。
他們倆在作為長輩的保羅當面,如此任由不拘。
「布魯斯,你玩夠了吧。」保羅一臉平靜,說道︰「那我問你,我給你布置的工作,你辦得怎麼樣?」
布魯斯突然抹掉了剛才的笑容,便一本正經地說道︰「保羅會長,我剛才通過網絡聯系到了奧吉利國聖寶海洋研究中心。我都已給那里講述了克麗絲死亡事件。可結果的是那邊回復了,都說沒見過任何黑色怪物。」
保羅听如此說,臉上就有了憂心忡忡之色。
「保羅會長,這樣吧。我先回去了。我會盡力想辦法打听些有關黑色怪物的消息。」布魯斯說著斜眼發現她手中的錄像帶︰「對了。李雪露,杰哥出去辦事之前,都已經拜托我一定要從那盤錄像帶里面找找那黑色怪物。所以我一直等待你送來的那盤錄像帶。」
李雪露還沒來得及說時,布魯斯已經一手奪回她手中的錄像帶來,往自己的手掌拍打了幾下,朝她揚了揚眉毛,笑了笑︰「那我先回去查明一下,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