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股惡臭沖天的血腥味是從空間寬敞無比而且儲藏更多藏書的書房里蔓延而來的,換言來說,那是那邊書房里發生了血案現場。
那股血腥味把朱安芬引到現場來。她仔細看去,那個現場上躺著一具被肢解的尸體。那個尸體的張臉孔早已經變成了任何人無法辨認的血流肉爛,被一團蒼蠅圍著飛來飛去。這一條左腿被肢解了,還露著白森森的骨茬,那一條右臂不知所蹤。他全身流盡的鮮血被躺下鋪著整條原來白色的羊毛地毯吸收掉了,而變成了鮮艷奪目的紅毯。
那個不堪目擊的現場慘狀嚇得朱安芬不禁向後倒退數步,那是她自從當上實習記者以後第一次觸目所見比克麗絲事件更慘不忍睹的那樣。她看著終于忍不住地把臉轉向一邊,此刻間忽覺自己想要當一名優秀的記者的話,必需有較強的心理承受力,更需要社會責任感。
這個時候無論如何,我也不能輕易退步。因為那是我一生的夢想。朱安芬眨眼間索性取出來一件比較專業的高級單反相機,欲要來拍一些不堪入目的那個現場,卻不想被一只不知是誰的大手攔下來,並耳邊傳來一句冷冰冰的話︰這個詭計多端的記者,你還是離開吧。這里都被禁止采訪了。
朱安芬微笑著回過頭來,望了一眼黃金短發的那個男子,心說原來是董永專門負責的重案組成員艾克。然後,她淡淡地微笑一下,接著愛理不理地又舉起單反相機。
艾克見之,早已忍無可忍了,那左手正要再一次抬上來,打算要強行把她拉出去。
「艾克,她是持著鮑局長親手簽下的采訪通行證闖進來。」
董永心懷無奈地走上來。
艾克啊地叫了一聲,在遲疑之中將目光停留在那女記者身上,簡直感覺不到她身上究竟到底有什麼樣的魔力才能獲得鮑局長肯出手簽下的那個通行證。董永拍了一下他的肩頭後,他才回過神來,一言不發地回去繼續做著辦案任務。
那現場上任由朱安芬肆意地舉著那件相機喀嚓喀嚓拍地拍個不停,而且拍得比也用著相機留取證據的法醫還要瘋狂。
無可救藥!董永望著不斷地搖搖頭,接下來憑著一種職業警察的眼光,而在內里進行仔細搜尋罪案證據。
與此同時,朱安芬收好了那相機,再極熟練地拿出來個記者采訪用的高端手持錄音機,舉向董永的胸前,就以職業記者的口氣提問︰「那是誰報警的?什麼時候才發現那樣案場?」
同時,董永一邊繼續搜尋下去,一邊說道︰「那是這里的保姆上班時才發現的。」繼而將目光轉向朱安芬,問道︰「對了,你不會是還用無線隱形針孔攝像頭來偷拍吧?」「你覺得呢?」朱安芬听著露出端莊的微笑,一霎間卻又是一本正經的態度,繼續說道︰「那具尸體是不是周國良?」
董永此時怔怔回味著那個女記者那剛才的笑容,那笑容猶如一絲麥浪般輕輕地蕩漾在心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