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席朗沒動,她直接就端起其中一個杯子,聶席朗想要阻攔,已經來不及,眼睜睜地看著她一口喝完。秦月覺得一杯酒下肚,也沒什麼感覺,便又給自己滿上,看向聶席朗道︰「我都這麼夠意思了,你還要推月兌?」
聶席朗無奈,只得端起另一杯酒,卻壓著她的酒杯道︰「我喝完,你就不要再喝了,這樣喝下去既傷胃,又容易醉。」
秦月果然听話的沒有再喝。聶席朗飲完之後,亮出空酒杯給她看,然後理了理衣服在她的視線之下起身道︰「現在我可以走了吧?」
秦月咬著唇,不吭聲,眼淚分明在眼眶打轉,不過,她最終沒有阻攔他,點了點頭。
聶席朗深看了他一眼,這才起身,走出了臥室。
他在沙發上逐漸起了睡意之後,臥室里卻突然傳來「砰」的一聲,像是重物墜地的聲音,他嚇了一跳,坐起身來,竟等了片刻,只听見一片乒乓作響的聲音,像是玻璃碎裂的聲音,他心下猛然升起不好的預感,急忙起身去敲了敲臥室的門。
他喊「秦月」里頭沒有任何人答應,聶席朗一下子有些慌神,生怕她想不開。他找出備用鑰匙去開門,臥室門一開,濃烈的酒氣撲面而來,他按亮了燈才看到,之前的那瓶酒已經摔到地上,碎了一地,而秦月就躺在離碎渣子不遠的地方,一動不動。
聶席朗驚了下,急忙去抱起她,秦月卻在這時,忽然的身子一動,往他身上一爬,「嘔」的一聲之後,吐了兩人一身。
聶席朗只覺眉心突兀的跳動,但秦月吐過之後顯然已經昏睡過去了,他也不知道她喝了多少酒,但眼下,顯然是再不能將她一個人扔在這里的。
他忍著身上難聞的氣味,將她直接扛到客廳的洗手間。將浴缸放滿水,他耐心的目不斜視的給她月兌衣服,洗澡,洗完之後,又給她包好,扛到chuang上,然後才來收拾房間,收拾自己。
等他洗完澡從浴室出來,卻忽然看到秦月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醒的,似醉未醉的靠在臥室門口,身上的浴袍松松垮垮的系著,海藻般的長發凌亂的垂落在肩膀上,一縷垂在胸前,恰好的遮住一片春/光。
聶席朗本以為她已經睡著了,只圍了一個浴巾出來,這會兒忽然看到她,腳步頓了一下之後,才進了衣帽間,拿出浴袍穿好,走到她面前道︰「你怎麼……」
他只說了三個字,身前的人便忽然往他身上一撲,身體就這麼軟了下去。
聶席朗不得不接住她,正要將她抱起的時候,她忽然又推了他一下,盡管這一下,在他看來,沒有絲毫抗拒的力氣。
秦月偏著頭看他,臉色酡紅,神色卻很認真道︰「我知道你很不喜歡我,你心里沒我,其實,上一次,你喝醉酒後,我們什麼都沒發生,我也沒懷孕,都是騙你的。你要是真想離開我,現在還來得及,反正我們才結婚不到一天,現在離的話還來得及……」
她又做出一副嘔吐狀,聶席朗急忙拿過垃圾桶,她趴在垃圾桶上吐了半天什麼都沒吐出來,最後,只能難受的靠在門框上看著聶席朗道︰「我沒事,我可以照顧自己,你放心吧。你現在就走吧,這個時候,外面應該已經沒有記者了,所以也不用顧慮我。大不了,我明天就開記者會宣布,其實我們根本就沒洞房過……」
「誰說我要走了?」聶席朗突然打斷她的話,手指穿過她的腋下,將她抱向自己,「都辦過婚禮了,還說這種小孩子話?我是三十五,不是十五,我清楚自己做的事。如果我不想要結婚,你以為,你用一個孩子就可以拴住我?」
秦月怔忡的抬起頭來看他,似乎沒听清他的話,醉酒之後的眼楮都是一片茫然,卻仍舊直直的看著他。
聶席朗將她的身子再扶起一點,才嘆著氣道︰「不是你之前說你來大姨媽了?而且……」
他還想說,他剛剛給她洗澡的時候,已經看到她確實是來大姨媽了,為了讓她放心,他才睡到客廳,他並沒有別的其他的意思。
「啊?」秦月呆了好半響,才忽然狂喜的一下子抱住他,「這麼說,你是願意娶我的對不對?」
聶席朗沉默著沒有應答,秦月卻忽然松開他,看著他道︰「如果是,你就不要拒絕我……」
她踮起腳尖,湊上前去吻住他的唇。聶席朗眸光動了動,看著她沒有說話,卻也沒有推開她,秦月一下子便激動起來,雙手順著他的腰,模到他的雙手,環在自己腰上道︰「老公,抱著我……」
*
新婚第三天,秦月帶著聶席朗回了一趟阮家,並且當晚在阮家過夜。剛好巧的是,蘇晴和慕秦清當晚也宿在了阮家。一家人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氛圍不好不壞,秦月連續幾天話嘮的性子,卻在餐桌上收斂許多,只一心一意低著頭吃飯,目光不住的在聶席朗和蘇晴之間掃來掃去。
蘇晴的肚子已經很大了,行動不便,慕秦清很*她,夾菜都是他動手,不讓她動手一下。秦月見聶席朗似乎對兩人之間的親密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心里一時也是七上八下,看不透聶席朗的心思。
直到晚上,兩人回到房間。
兩人住的是從前秦月在阮家時住的房間,兩人各自洗完澡之後,聶席朗照舊拿了一chuang薄毯,打算在沙發上過夜的時候,秦月攔住他的步子,接過她手里的薄毯,漲紅著臉,好半天才說︰「我身上已經干淨了,你可以不用睡沙發了。」
聶席朗微微錯愕一下,隨即沒有反對,秦月看他沒有說話,便快速將薄毯塞進櫃子里,然後從另一邊跳上chuang蓋好被子,忐忑的看著他道︰「你上來吧?」
聶席朗靜默了片刻,隨即在她期待的目光中掀開被子上了chuang,兩個人各自佔據著chuang的一邊,中間隔了五十來公分,可以直接躺下一個人了。
一陣漫長的沉默之後,聶席朗說了一句︰「睡吧。」便傾身過來,去按秦月這邊*頭櫃上的燈。
他傾過身體,半個身子傾在秦月身體的上方,按滅燈之後,室內一片黑漆漆的,他已經躺回自己的位置,沒有任何別的動作。秦月心底有些失望,她明明已經講過自己身上干淨了他卻依舊沒有動靜,是不是,上次的話,僅僅只是安慰自己的?
她今天在餐桌上觀察聶席朗看蘇晴的目光,直覺他對她還是余情未了,所以,是因了蘇晴的原因,他現在對她又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嗎?可是,他們已經結婚了,是正常夫妻,秦月不想這麼過。
咬了咬下唇,她終究還是決定主動。她從身後抱住聶席朗的腰,他身上只穿了一件睡袍,她輕而易舉地便探進了衣袍內,觸模到了他溫熱的胸膛。聶席朗身體僵了僵,卻沒動,秦月見他沒拒絕,索性便鑽進了被子里,跨到他的身上,去親他。
「別鬧。」他終究是忍無可忍的捉住她的手。秦月見雙手被捉住便不滿的蹬了蹬腿,「我沒鬧,我想做什麼你不知道嗎?」
黑夜中,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對峙,黑亮黑亮的。聶席朗沉默好久,才低沉的開口道︰「不後悔?」
秦月低頭在他唇上啄了下,低低道︰「你是我老公,為什麼要後悔?」
一切似乎在這一瞬間,變得一發/不可收拾起來。秦月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情,她的家教很嚴格,阮邵陽對她十分嚴厲,此刻她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分明透著好奇,期待,卻又會本能的不由自主的害怕。
她捏緊聶席朗的肩膀,微微喘著氣道︰「听說第一.次會很痛,你會輕點吧?」
聶席朗在心里想了下,伸出手來,在她腰上捏了捏,示意她放松,隨即道︰「嗯,一下下就過去了。」
的確是一下下,秦月痛得差點昏死過去,在他的肩膀上抓出一道深深的血痕,事後,她埋首在他胸前埋怨道︰「騙子!你明明答應過我輕點!」
聶席朗沉默了一下,低頭看著她酡紅的臉色,抬手輕輕捏起她的下巴︰「傻瓜,長痛不如短痛……」
是這樣嗎?長痛不如短痛,所以,他也給自己下了一個決定。與其這樣苦苦戀著,倒不如長痛不如短痛,索性張開心扉,盡全力去接納另一個人。
這個世界上,其實沒有什麼人是忘不了的,重要的是,你願不願意忘。(聶席朗番外完。很可能,明天就是大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