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蝶,傲立長空下,清冷的華光里,少年王一身崢嶸霸氣。
此時此刻,任誰能想到昔年,凡事還靠大巫庇佑的王,會是這般狂烈野性?
她懶懶靠在美麗巨大蝴蝶身邊,極為嫌棄抓起衣擺一角擦著滿是水漬的小光頭,「臭蟲子,當初我就跟大巫說養不起你。行了,行了,別流口水了,今天讓你吃個飽,你看誰好吃就去啃吧!」
手中銀絲割破縴細的指,手臂輕逸一抬,一滴妖艷的血珠彈在極致夢幻的巨型蝴蝶額間。下一刻,唯有慘不忍睹來形容,這三四米高的巨型蝴蝶,可不如它漂亮外表溫和,那是一口一個,把人生吞活剝了!
慘叫,霎時為這寂靜的夜色再添另類奏樂,驚慌迅速在人的心中蔓延!
看著臭蟲蟲那狼吞虎咽的狂猛速度,花嬈嘴角抽搐捂臉,實在不想說這麼有殺傷力的東西,其實是她的守護*物,這麼凶殘有木有?
想當年,大巫神秘兮兮將還是毛毛蟲的它當做禮物送給年幼的花嬈,說什麼別看它現在長的丑,等蛻變了以後可是萬能的玩伴。
能當保鏢,外形美觀,天黑能當燭燈,白天還能觀賞,上能打悍匪,下能防火防盜,如此諸多功能可是把花嬈忽悠住了,日盼夜盼用自己的血喂養,好不容易等著毛毛蟲破繭成蝶……
可特麼的,大巫沒說這東西吃活人!
第一天,從毛毛蟲華麗麗變身巨型蝴蝶,就特麼凶殘把一直照顧她的婢女給生吞了!
如此驚悚有木有?
所以花嬈才這麼討厭蟲子,直接嫌棄的把它丟還給大巫,說死不要養這麼個危險的*/物在身邊,這特麼的哪天餓急眼了,萬一把她這個主人吞了,她絕對死的不能再死了!
花嬈在心里抱怨一番,突然發現混亂中,凝漾巫官倉惶施展輕功逃離,登時大吼臭蟲蟲︰「吃貨!別吃了,凝漾巫官都給我跑了,你去給我逮回來!」
啊嗚,一口吞下叛變的勇士,美麗大蝴蝶扭過頭,巨大的眼楮強烈反射出︰「小氣的主人,我還沒吃飽!你再打擾我吃東西,我連你也吞了!」
花嬈︰「……」特麼的,身為主人被*/物如此寒意森森的眼神看著,是個主人都嫌棄,有木有?
所以花嬈總說,這麼特別凶猛的*物,也只有大巫那種天生有萬物親和力的男子才配擁有!
一晃眼,凝漾巫官的身影就遍尋不著,花嬈糟糕的體質一直不能習武,所以也不充當大尾巴狼去抓人,反而郁悶蹲著,看著自家*/物把活人當成脆骨,嘎巴嘎巴嚼了。
吞啊吞,嚼啊嚼,一通風卷殘雲,她家的凶猛巨型蝴蝶終于吃飽喝足,化作了一般蝴蝶大小,周身泛著金燦燦的光,表示本蟲蟲心情極好。
花嬈嘴角抽了抽,四十五度角望天,終于意思到二次重生,她就一個不正常攜帶體!什麼不正常,什麼蛇精病,什麼凶猛夠逆天,保準能在她身邊找到,絕對讓你意想不到。
「吃飽了?」
扇了扇翅膀,臭蟲蟲頭頂像小錘子觸角扭了扭,算是給它的主人一個笑臉,花嬈聳聳肩,邁步朝大殿其他地方找人去也。
首先直奔巫之城所有殿宇,待找不到大巫身影,花嬈才往關押犯錯宮僕的地牢走,等地牢中的護生勇士看見花嬈,無不大喜中規中矩的行禮︰「王!」
「行了,個個都一身傷,這些繁文縟節做給誰看?」
清俊靈慧的小僧彌故作怒色,邊瞪眼邊模出一枚繡花針,雲淡風輕解開了牢門,隨後狐疑問道︰「大巫白天從刑場回來,有沒有交代你們他要去哪里?」
「沒有。」其中一個模樣憨厚的護生勇士,皺眉道︰「王,您來這之前沒見到大巫?」
「廢話!」花嬈丟給他一個你好笨的眼神,沒好氣道︰「要是看見大巫,我還問你們?」聲落,花嬈覺得問這群只有忠心跟力量,卻沒有腦子的護生勇士,還不如去其他牢房看看有沒有聰明人被關起來實在。
不費吹灰之力的解開一間間牢門鎖,等極其效忠大巫的巫官閃亮亮站在她面前,花嬈小表情囧了囧,意識到凝漾巫官反撲似乎早有預謀,那麼大巫不見了,就不是大巫有什麼事出了巫之城,而是很有可能被凝漾巫官劫走了!
尼瑪,那個女人是不是太不要臉了?連她的男人也敢搶?
少許,被護生勇士簇擁沐浴更衣,一襲月白長袍的花嬈,頂著光溜溜的小腦袋嚴肅坐在大殿之內,眾護生勇士跟巫官見此無不嘴角狂抽。
哎喲喲,我的王,您這調皮搗蛋的個性還沒改啊!
終于,一向服侍大巫衣食住行的巫官受不了花嬈滑稽的小光頭,在花嬈發話前,叫婢女找來一頂金鑾王冠,恭敬嚴謹的扣在了那醒目能當燭火使的小光頭上,隨後嚴肅說道︰「好了,王,您請說。」
花嬈︰「……」
「王,請您嚴肅認清自己的身份,也請您認真對待您這次回國。」老巫官見花嬈不說話,當即彎身下跪,「王,我們不比您擔憂大巫的安危少,但是您是大巫擁護的王,當今局勢如此對我們不利,您不該因為大巫失蹤,或者是猜測大巫被凝漾劫走,繼而只關心大巫,而忘記此時此刻,你最該做的是立威天下,讓所有信仰大巫的子民看看,大巫選擇了您,並不是一個錯誤!」
老巫官一番話落地,其他巫官跟護生勇士也齊齊跪了下來,頭磕的砰砰直響,就差磕出血絲來,看的花嬈只有一種折壽的感覺,每次看見這這群年邁且忠心的老巫官下跪,花嬈由衷的于心不忍。
小臉一黑,「都給我起來,跟你們說多少次,我還活著呢,不許用祭拜死人的方式跪我!」
老巫官們較上勁了愣是不起,花嬈最後沒轍,對陌生人她能狠得下心,但是對一心為她好的人,她的心比豆腐還軟,最後歪著小腦袋,撲騰也跪了下來。來個你們跪我也跪,看誰最後扛不住。
「王!這可使不得,使不得使不得!」
「我管你是舍不得還是使不得,現在都給我起來好好說話。」花嬈邊說邊扶著頭頂直往下滑的破王冠,小臉繃著的極為嚴肅,可看在眾人眼中卻異常的憨俏調皮,最終隨了她的心願,都好好坐起來。
見狀,花嬈從衣袖里翻出平時孤逸煉給她的各種療傷藥,邊給傷痕累累的護生勇士擦藥,邊問道︰「巫之城內,除了跟隨凝漾巫官叛變的勇士,其他勇士都去了哪?」
「可能被凝漾巫官拿著大巫的信物找了由頭支走了。」老巫官看著花嬈渾不在意身份差異給護生勇士上藥,笑了笑道︰「若是王想召回勇士也不難,只要公布您回巫之城了,您下的命令無人敢不從。」
花嬈翻了翻白眼,「是喲!回來接收燙手山芋,弄不好還要一命嗚呼!」
「王不會的。」老巫官滿是皺紋的臉洋溢著智慧的光彩,稍後意味深長的說道︰「再者,我相信王,您一定不會讓大巫失望的,你不會讓大巫失信于古塞子民,對麼?」
額……
她能不能裝著沒听見這句話?
念及大巫對她的好,既然都回來了,局面再亂,再難收拾,她都得硬抗下來!就算不為了自己,也要為了大巫是不是?好歹,那個月華般的俊色男子,當初為了獻出自己的忠誠,愣是被自己的無知搞成太監,怎麼算都是理虧?
嗯哼,這話若是被遠在「迷」林中的缺德師傅听見該作何感想?會不會一掌劈死頑徒,直接超度了她,省的花嬈老是氣他?
「王,尉遲將軍受齊皇子的命令,明著讓大巫幫忙操練士兵,實則有圍困之意,這件事您怎麼看?」老巫官就是看不得花嬈閑一會兒,沉默了一會,就拋出一個花嬈不愛理會的問題。
花嬈嗔怪的瞪了他一眼老臉,「這就是我剛才問其他勇士去哪了的原因,凝漾巫官選擇我一出現就叛變,若是沒參入皇權之爭根本不可能,至于她站在哪個隊伍都不要緊,要緊的是她會將我回來的消息傳給尉遲將軍!」
這時,處理其他事宜的巫官進來,正好听到這不由說道︰「王,剛剛那些被凝漾巫官支出巫之城的勇士回信說,最快也要兩日回來。」頓了頓,巫官皺眉道︰「還有,在尉遲將軍駐扎後的一個月里,凝漾巫官暗中分別以不同理由將護城勇士支到很遠的城池,最快也要半月才能趕回來。」
語畢,花嬈皮笑肉不笑的道︰「也就是說我現在成了光桿司令?」
從凝漾巫官逃出巫之城算起,等他找到尉遲將軍,到維持將軍揮兵而來,最快也要一天*的時間,而她必須要在這段時間,拿出逆天的實力,不但要以古塞國下一任王的身份閃亮登場,還要拿出以少勝多的逆天策略贏這一場仗?
哦買噶!這特麼的,大巫在玩人呢吧?
花嬈氣惱的摔了小腦袋上的王冠,氣的仰天長嘯︰「你爹個錘子的!大巫,你最好別讓我知道,你是故意被劫走或者失蹤,不然姑女乃女乃一定讓你死的不能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