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虎醒來的時候已經身處興元府的張家大院。他睜開雙眼看著天龍和朱文敏關切的目光一時反應不過來︰「大哥二哥你們要干什麼?」
「天虎醒了!娘子你的醫術太高明了!」天龍抱住身邊的紅線親個沒完。
原來趙勝楚遇到天虎一行後其他人早已慘遭毒手,就是殘存了一口氣的天虎也是治了一路,直到來到興元府在張紅線的親自治療下才醒了過來。
「二哥,我怎麼在你家?不是從你家走了去京城嗎?」天虎的頭腦還是有些迷糊。
「小王爺在路上救了你,說是你們遇到了埋伏。到底怎麼回事?」天龍耐心的給他解釋著。
天虎怔怔的回想了好久,那從興元離開後的一幕幕浮現在腦海,直到想起自己被人圍困的那個場景才明白了一切,他顧不上滿身的劇痛從床上爬了起來︰「天藍公子呢,天藍公子呢?」
天龍一把將他按倒在床上,手忙腳亂的招呼紅線重新處理那些掙開的傷口,同時把趙勝楚的所見告訴了天虎。
這個時候趙勝楚也听到消息過來找天虎,這十幾天功夫他幾乎動用了所有力量來調查到底是誰殺死了佷子趙天藍,然而結果卻讓他憤怒又沮喪,那些人竟然杳無蹤跡沒有留下一絲一毫的蹤跡,因此他最後只好將最後的希望寄托在天虎身上。
天虎對于天藍的死內疚萬分,畢竟城主把保護他的任務交給了自己,自己不僅沒有保護好天藍,還連帶著四個小兄弟喪命在異鄉︰「截殺我們的有十幾個人,他們好像知道我們的行程,所以在路上做了絆馬索,要不然我也能保護好公子,唉!」
「那你好好想想,那些人你都認識嗎?」趙勝楚努力點撥著他。
天虎又皺著眉頭仔細的回想了一番,還是搖著頭否認︰「一個都不認識。」
「你覺得會是江湖上的人還是官府的人?」趙勝楚再次問。
「這個……他們的兵器有樸刀匕首什麼的,好像是江湖上的人。對了,那些人很謹慎,說是他們掌櫃的吩咐了不讓說他們的來路,還說讓我們做糊涂鬼。」天虎終于回憶起一點有用的信息。
「掌櫃的…掌櫃的…」趙勝楚低聲嘀咕了幾遍。
「對了,他們的口音比較怪,好像不是均州人…也不像興元人…唉,我從沒听過那種口音。」天虎又追加了一句。
看著趙勝楚從天虎那里得不到有用的信息,朱文敏示意天龍伺候天虎好好休養,然後拉著趙勝楚回到了自己的府里。
趙勝楚一來興元就直奔朱府而去,理所當然的在朱文敏家里住了下來。對于趙勝楚來到興元,朱文敏自然是非常高興,特別是得知凌華已經為他生了一個女兒的時候更是興奮的要跳了起來,遺憾的是天藍莫名其妙的丟了性命,雖然他與天藍關系惡劣,但畢竟是妻子的親佷子,傷感還是難免的。
「文敏,天藍跟著你的時候得罪過什麼人嗎?」回府路上趙勝楚還想著天藍的死。
「他在我身邊我哪里管的住他啊,不是我推月兌責任,天藍根本沒把我這個姑父放在眼里。當時他和黃知府的兒子關系好,白天晚上的都不知道在哪里鬼混。所以我還真的不知道他得罪過什麼人。」朱文敏喪氣的回答。
「那我們找時間去問問黃知府的兒子,他們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
「問不到啦,黃知府的兒子前一段時間被人殺了。」朱文敏支支吾吾的說。
趙勝楚沒有發現他的不自然,只是震驚的問︰「連知府的兒子都有人敢殺?」
「這有什麼奇怪的,黃知府的兒子死後沒幾天我就被人砍了一刀,要不是九漣酒樓的伙計相救,今天你就看不到我啦。」朱文敏把自己遇襲的事情告訴了趙勝楚。
趙勝楚更加疑惑,原本有些清晰的頭腦重新混成一團,他使勁搖了搖頭,決定不去再想,或許等到天虎安定下來能夠提供更多的線索。
兩人默默的來到朱府門口,看門的家丁迎了上來︰「朱大人,九漣酒樓的掌櫃來拜訪您了。」
「她自己?」
「和一個女孩。」
朱文敏有些奇怪,礙于兩人私下里的關系,這特穆爾從沒有來到自己家里拜訪過,不知道這次是為了什麼。
「既然你有客人,那我先去休息了。」趙勝楚說。
「一起過去吧,我還想給你引薦這個人呢。這人是蒙古人,和蒙古大漢有密切的關系。」朱文敏拉住轉身就要離去的趙勝楚。
「蒙古人?」趙勝楚果然產生了興趣。
兩人來到正廳里時碧蓮正在招呼特穆爾和她的女兒。十八歲的蒙古女孩席勒第一次來到大宋,對周圍的一切都感興趣,當她听說母親要去朱文敏家里拜訪時也纏著同去。看著秀美的女兒,特穆爾突然想到了什麼,于是痛快的答應了她的請求。
「朱大人您回來啦!」特穆爾拉著女兒微微施禮。
「特穆爾掌櫃怎麼有空來我家啊。」朱文敏眉眼含笑。
「朱大人好久沒到我們酒樓喝酒啦,酒樓上下擔心是不是我們有失禮的地方得罪了朱大人,正好我女兒從蒙古來帶來幾壇好酒,所以我就大著膽子提上兩壇來您府上謝罪來了。」特穆爾恭恭敬敬的回答。
看著她妖嬈的身體,朱文敏心里一蕩,猛然發現趙勝楚和碧蓮還在看著自己,趕緊屏除雜念︰「多謝掌櫃的掛心了。這幾天我家里出了大事,我內佷遇害了,我哪有閑心去喝酒啊。」
「什麼人這麼大膽?找到凶手了嗎?」特穆爾趕緊追問。
「沒有,那些人有備而來,沒留下什麼線索。不過好在我的一個兄弟命大不死,相信總能找到那些凶手。」
「那太幸運了。上次刺殺朱大人,這次刺殺您佷子,那些人太無法無天了!」特穆爾憤憤不平的說。
朱文敏看見兩人談話似乎冷落了趙勝楚,趕緊給特穆爾引薦︰「這位是順王府的小王爺寧文王。」
特穆爾吃了一驚,趕緊拉著女兒拜了下去,她早就听說寧文王在京城里呼風喚雨,是蒙古大汗指定要籠絡的人,今天能見一面當然是個好機會。
「蒙古人特穆爾和女兒苟席勒拜見王爺!」特穆爾說著卻發現女兒卻呆在那里沒有動。
苟席勒剛來大宋不久,認識的人也並不多,當她第一眼看到趙勝楚時便被深深的吸引了。這個蒙古女孩自小深受父親母親的影響,相對于粗狂的蒙古漢子來講更加喜歡溫文爾雅的南宋人,小王爺趙勝楚學富五車雍容尊貴風度翩翩自然深深的吸引了情竇初開的苟席勒。
看著女兒痴迷的神態,作為一個過來人特穆爾感覺到不安,實際這次她帶女兒來朱文敏家里確實還有一個目的,那是讓她和朱文敏能牽上一些聯系,畢竟朱文敏更能夠控制一些,相信通過自己的努力,對女兒對自己都有很大的幫助。但是趙勝楚就難說了,而且作為大宋皇帝身邊的人,還是不要有太緊密的聯系,畢竟兩國以後注定兵戎相見。
「席勒、席勒,快拜見王爺!」特穆爾捏了一下女兒。
席勒反應了過來,她撫弄了一下頭發,落落大方的走到趙勝楚面前雙手呈上一個香囊︰「王爺,這是我的一點情誼,請收下。」
苦惱中的趙勝楚沒有反應過來,他隨手接過香囊揣進懷里,客氣的笑了笑,然後獨自走開了。看著女兒喜形如色,特穆爾心里一陣叫苦,這事情的發展似乎超出了她的預料之外,她開始後悔自己帶女兒來朱府。
趕緊辭別了朱文敏,特穆爾母女回到酒樓,敢愛敢恨的席勒對于母親的勸告全然不听,還說既然認定了小王爺,而且對方也有那麼點意思,所以自己會不顧一起的去愛,還要一生都要追隨著他。特穆爾哭笑不得,勸了一陣後也就放棄了,畢竟自己還有更加重要的事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