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搖頭,袁桀夜的計劃她並不清楚,這幾天她的任務只是保護她的安全,「淺淺,不管夫人對你說什麼,你都不要當一回事,對袁少要堅定不移。」
南淺離開了咖啡館,直接去了青山公墓,她的心亂成一團,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她知道白雪說的故事還是對她起作用了,白雪這次的招數很高明,雖然沒像以往那樣逼她,可是這次卻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具有殺傷力,她深愛著袁桀夜,這是毋庸置疑的,而白雪正是抓住了她的這個軟肋。
她可以對袁族老說著一系列反駁的話,對白雪所說的卻不知道該怎麼反駁,她可以和袁桀夜同甘共苦,卻沒法忍受袁桀夜的生命因她而時刻受到威脅。
人的生命只有一次,若是沒了,什麼都是空談,她要他好好的活著。
納蘭看南淺情緒不大對,在南淺不注意的時候給袁桀夜打了電話,始終和南淺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午後的陽光依舊毒辣,南淺先去了一趟山頂,上一次她沒有勇氣上來,後面也一直沒來過,整個山頂的四周全是和帝景一樣的梧桐樹,梧桐樹把整個山頂都納入了私人領域,里面是成片的玫瑰花,黃色、紅色、黑色、藍色,幾乎容納了所有的玫瑰品種,撲鼻而來是一陣清晰的玫瑰香氣,從外面看這更像是玫瑰園,而不是墳墓。
很顯然,這里的一切都有專人維護,南淺扯了一下唇,看來袁桀夜真的對這個妹妹寵愛到極致。
南淺沒有進去,只是在外面晃了一圈,接著又去了父母和王姨的墳墓,她依次拂過他們的照片,眼圈忍不住泛紅,輕聲呢喃,「爸,媽,王姨,我現在到底該怎麼辦?」
冰涼的觸感讓她的指尖猛地縮了一下,五指慢慢收緊握成拳。
讓她離開袁桀夜,這是一件極其可怕的事情,她光想想就覺得心口疼痛,快要喘不過氣來。
突然,她察覺到旁邊有腳步聲,她偏頭,目光卻在瞬間被吸引住,她一直以為袁桀夜的長相已足夠顛倒眾生,那樣的好相貌估計再找不出第二人,卻沒想到會踫到一個和袁桀夜不分秋色的男人。
驚艷,她腦海中最先閃過的只有這兩個字。
那人一身很普通的休閑裝扮,五官皆精雕細琢,全身上下帶著一股優雅和沉浸的氣息,手中握著一束香檳玫瑰,他慢慢的朝著旁邊的墓碑走去。
香檳玫瑰,南淺很自然的想到了它的話語,我只鐘情你一個。
她听見他低啞淺笑的聲音,帶著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滄桑感,「阿離,我來看你了?你可還好?」
南淺一怔,她知道父母旁邊是一個女人的墳墓,起初被吸引是因為碑墓上的字,今生摯愛莫離,一看就是一個男人所立。以前她經常往青山上跑,可從來沒有見到旁邊有人來過,好幾次她實在是看不慣那上面的雜草,也會動手幫忙整理一下。
她有向守墓者打听過,守墓者不太清楚,說是他在的這三年,從來沒見人那墓有人來關照過。
當時她還笑言,說估計那男人變心了,早已經忘記了曾經深愛過的女人。
南淺沒想到,她竟然能踫這個男人,思緒在翻轉,她一時間忘了收回視線,等回過神來已是一分鐘之後的事情,可是那男人壓根就沒施舍過一個眼神給她。
真是個奇怪的男人,一般人看到有人這麼盯著自己看,多少會有反應,他倒好,完全漠視她。
他臉上帶著淺笑,一個人自言自語,「阿離,你說讓我相信愛,相信奇跡,可是沒了你,我的人生哪還有奇跡,哪還會有愛。」
南淺蹙了一下眉,痴情,和她猜測中的不同。
「你說讓我好好的活著,這太殘忍。七年了,我做到了,可是我很後悔,既然愛一場,為何不讓我生死相隨,你知不知道,被迫留下的這個人是最痛苦的。」
愛一場,生死相隨。
南淺忽然覺得自己的靈台一下子清明了,心髒的地方像是被人注入一針強心劑,激烈的顫動起來,從來沒哪一刻像現在這般堅定過。
是啊,多麼簡單的道理,為何剛剛她糾結了這麼久,袁桀夜生,她就生,袁桀夜死,她死便是,其它的什麼都不用管,人生短暫,何必庸人自擾。
南淺心中涌起了莫名的狂喜,方才白雪施加在她心頭的陰霾瞬間消散了,撥開雲霧見太陽。
她揚著唇角,朝著旁邊的男人道︰「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我知道你一定是個好男人,我很感謝你今天的出現,謝謝你讓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南淺莫名奇妙的道謝讓男子微微抬頭,他的眉宇間帶著幾分迷茫,定定的看了她幾秒,接話道︰「我不是個好男人,我昨天扯證了,和一個只見過一面的相親對象。」
「為什麼?」
「在見到她的第一面,我動心了。」
南淺不以為意的一笑,「這是好事啊,沒有人規定一輩子只能愛一個人,痴情的定義並不是一輩子只愛一個人,不同的人生路上會有不同的風景,我們的身邊也會有不同的人陪伴,只要在這段路上那個人是你的唯一就行,阿離陪了你的前半生,她走了不能陪你了,你用幾年的時間祭奠已足夠,你可以把她當做你的上輩子,所以下輩子放手的去愛吧。」
納蘭看到南淺和一個陌生在說話,不放心的追上來,一來就看到南淺笑靨如花的樣子,不由得一愣,剛剛還一副受到嚴重打擊的樣子,怎麼一下子就恢復了。
納蘭心中疑惑,打量了一下那男人,見那男人只是一個沒有威脅的陌生人便放心下來,站在一邊沒有上前打擾他們。
南淺自然也瞅見了納蘭,她朝著男人開口,「祝你幸福。」
回帝景的路上,納蘭忍不住問道︰「淺淺,你和那個男人認識嗎?」
南淺唇角揚起一個淺顯的弧度,「不認識,不過他教會我一個很重要的道理。」
南淺回到帝景的時候袁桀夜已經回來了,飯菜已經端上桌,她的口味最近有些重,偏好川菜一類,尤其是那種火辣辣的,一看就特別有食欲。
她揚手朝著一盤辣子雞抓去,袁桀夜一把拉住她的手,拽著她往洗手間去,邊走邊教訓,「乖寶,你這習慣得改。」
南淺定定的看著給她洗手的男人,明明是很熟悉的枕邊人,可是每看一次依舊會覺得心動,想到今天一天的情緒起伏,她整個人埋在他的懷中,叫了一聲,「老公。」
袁桀夜幫她擦好手,笑著模了模她的頭發,「听說某人今天又變臉了?」
變臉?南淺一愣,袁桀夜敲了一下她的腦袋,「母親是不是又給你說了什麼?」
南淺反應過來袁桀夜說的是什麼,抱住他的腰,「嗯,她給我說了很多關于上一輩的事情。」南淺模糊帶過,沒有在袁桀夜的面前打小報告。
袁桀夜眯了眯眼楮,顯然不相信南淺的話,語氣沉了沉,「就說這個?」
「嗯,估計族老給我說的話她已經知道了,她沒有提讓我們離婚的事情,只是和我閑聊了一些上一輩的事情,潛在的意思是在說你的家主之位得之不易,讓我要懂得為你考慮。」
袁桀夜看南淺心情比任何時候都要好,那看著他的目光也異常的堅定,也就沒有再追根究底,拉著她的手去吃晚飯。
南淺很餓,也沒顧忌什麼形象,自顧自的大快朵頤起來,專挑那些比較辛辣和油膩的下手,一張小臉辣得通紅,一邊吃一邊喝水,看得袁桀夜眉頭擰了起來,輕輕握住她的手腕阻止。
「淺淺,這些東西少吃點,這樣吃對身體不好,奇怪你最近的口味怎麼變了這麼多?我記得你以前好像口味沒這麼重?」南淺口味一般,雖然喜歡吃川菜,但也只限于偶爾吃一次,不會像現在這麼夸張。
「我也不知道,最近老是覺得嘴里沒什麼味道,就想吃這些,越辣覺得越過癮。」
南淺說著筷子又朝著一盤麻辣雞而去,袁桀夜立馬讓張嫂把這盤菜端下去,這丫頭是容易上火的體質,這樣吃肯定要上火的。
「我讓阿意過來給你看看,你最近感覺怪怪的。」
「你太多心了,我又沒生病,找阿意做什麼,可能就是前段時間給母親做飯,然後隨著母親的口味吃的比較清淡,這段時間有些反彈了。」
張嫂看了南淺一眼,然後試探性的開口,「少爺、少夫人,在我老家那邊,我經常看到孕婦懷孕口味發生很大改變的例子,有些人嗜酸、有些人嗜辣,少夫人最近除了口味改變還有沒有其它明顯的變化,比如嗜睡,易疲倦之類的?」
張嫂的話一出,南淺明顯感覺到袁桀夜握著她手腕的手立馬收緊,雙眸中閃動著簇擁的光亮。
南淺的心也隨之劇烈的跳了幾下,張嫂不說她還不覺得,貌似最近她還真的比較容易疲倦,她上午就是打了一會毛衣,卻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他們兩人又沒避孕,以兩人的頻率,懷上也是挺正常的事情,莫非在這個節骨眼上真的懷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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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出現的這個男人會是絮下本文的男主,極品痴情男,先讓他露個臉。
這幾天的情節在過渡,不出意外的話我明天萬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