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悅被吼的一激靈，倆手抱著春山的腿，一**坐春山腳面上了，硌的直咧嘴。
春景定力強，咱就是不動不吱聲，你能咋地吧。
春可想蹦，但她沒春景的定力，咕甬咕甬坐了起來，塌著肩膀彎著脊背，半是委屈半是指控的說了。她去找陳冬冬跟陳翠兒玩卻被拒之門外，正巧隔壁的陳小麥在自家院門口玩泥巴看見了，上來又推又打的說她害死了她的小白，春可當然不承認，倆人吵了幾嘴，陳小麥吵不過就上手，春可不會打架畢竟會躲，只不輕不重的挨了幾個泥手印，陳小麥打不著就撒潑，躺地上打著滾嚎哭，院里村長媳婦听見了出來，不問緣由上來給了春可一巴掌，指著鼻子就是一通罵，哄了陳小麥回家後就扯著春可過來了，問春景啥啥都不說，問春悅啥啥都不知道，村長媳婦氣的往他們後背上拍了幾下，春悅哭，村長媳婦就挨個罵，也就是春山回來看到的那一幕。
「以前就沒這樣過，那會兒大娘見著我都是好聲好氣的夸我，比親大娘都親乎，就今天偏著陳小麥！」
到這會兒還沒找著重點。
春山都想扇一巴掌過去了，那腦子里養的是傻兔子啊？！比村長媳婦都氣人。
「人家夸你是看在你爹的面子上，三分好給夸成七分。現在咱們都不姓陳了，跟他們沒關系了，人家自然護著自家孩子，你就是有十分好她也看不到一分。」
「娘也看不到我一分！」春可不服氣。
春山要氣死了，「真當自己有十分好吶？你有幾分幾兩自己還不清楚？人家族長家的姑娘為啥跟你玩你自己知道，現在啥啥沒有你還去找什麼不自在。你就不能長長心，把自己日子過好了不比啥強！」
春可擰著衣擺不說話，三個兄弟考大官她的日子就比誰都強。
春山又被氣著了，不想管了，彎腰抱起春悅，招呼春景去院子里，「景啊，後背疼不疼？打了幾下？」
這回春景不木頭了，搖搖腦袋，「不疼，就三下。」
「小悅呢？壞大娘打了小悅幾下？」春山單手抱著春悅，另一只手拿葫蘆瓢往臉盆里舀水，沾濕了帕子給她擦臉。
好久沒享受過這種待遇了，春悅舒服的眯著小眼楮，仰著臉伸著手給春山擦，嘴里不忘回答，「一下，悅兒可疼了，壞大娘太壞了∼」語氣里全是撒嬌。
「娘給揉揉，以後看見壞人就躲，知道不？不能讓壞人打到。」春山給揉了揉後背，見她臉上沒表現出疼才放心。
「悅兒知道了，悅兒要躲到屋子里！」春悅摟著春山的脖子就黏糊上了，死活不撒手。
看在剛挨了打的份上春山忍了，身上吊著一個去給另一個擦臉擦手，整理衣裳頭發。兩個小的都是齊耳短發，只在頭頂扎兩三個揪，比較好打理。春陽是去年開始留的頭，現在足夠在頭頂團個團兒。兩個大的都是長發，洗著都費勁。
收拾完兩只，春山換水端到里屋，說不管能真的不管嗎？當然不能。
「趕緊洗洗，拿涼水敷著能消下去，衣裳換之前給你改的短褂，干淨的。」
「咋能給我穿短褂？！」春可一副叫她冰天雪地穿比基尼的表情，又嫌棄又擔心，嫌棄穿了丟人，擔心穿了傷到皮膚。
春山默念清心咒，深呼吸，轉身走人，愛穿不穿不穿拉倒，有能耐你就穿著泥巴裙子別換，看丟臉難受的是誰！
人果然是要逼一逼的，能解決問題的人走了，受不了身上髒亂的春可沒招了，滿肚子怨氣的換了短褂，清秀爽利的打扮卻怎麼看怎麼覺得粗俗土氣，半點沒有大家閨秀的清高樣子，憋屈的想哭。
——
陳豐雪跟陳豐濤是村長家的四小子五小子，一個十三，一個十歲，知道自家寶貝妹妹今天受委屈了，準備撈幾條大肥魚給小妹解饞。村外的河水挺深的，石橋附近最淺也淺不了多少，人來人往的地方魚本就不多，偏偏還都愛沉在河底不上來，兄弟兩個撈了半天只撈出幾網小雜魚，多點肉星都沒有，不禁煩躁焦急，小妹可是在家等著呢。
偏這會兒春宣春陽過來了，陳豐雪跟陳豐濤兄弟倆對視一眼，小妹說了，惹哭她的是春可，他們是男娃不好去找春可算賬，找春可的兄弟總行吧！正好跟魚生了一肚子氣，有勁沒處使呢。
「喂！」陳豐雪吼了一聲，跳上岸來大力推了春陽一把。
春陽不防冷不丁被推倒，摔在河邊的沙礫子上，硌的渾身疼，一只手掌連著胳膊蹭破了一片。
「陽子！摔哪了？哥扶你起來！」春宣可沒見過這樣的，第一反應就是要扶春陽起來。
旁邊陳豐濤可不管他在不在狀態，低了腦袋炮彈似的撞過來，一下撞在春宣肚子上，春宣踉蹌幾步仰面栽進了河里。
「哥！」春陽驚的跳起來，他哥可不會泅水，一邊喊著就要往河里跳。
陳豐雪一把抓住春陽後脖領子，拳頭緊跟著上來，「喊屁喊？就你們兄弟情深？欺負我小妹的時候咋不想想她有五個哥哥？」
「你們干啥？我沒欺負陳小麥！我都沒進過村子里我上哪欺負她？！你們放開我！」春陽扭著身子躲，就是掙不開陳豐雪。
「你沒進村，你姐進村了，我們不打女的，就打你們做兄弟的！」陳豐濤也舉了拳頭往春陽身上招呼，完全沒有章法，逮著哪打哪，以前他玩啥都玩不過春陽，憋了口氣吶。
春陽听了這個恨，可也顧不上辯解，他大哥還在河里呢，「你們放開我！我大哥不會水！」
「騙鬼呢你！他要不會水早撲騰了！」陳豐雪不信，他三哥也是讀書的，小時候比五弟還淘呢。打在春陽身上的拳頭更使力了。
「大哥！大哥！」春陽心涼了半截，不撲騰不就是沉下去了，可他掙不開陳家兄弟，只能扯著脖子喊，「我大哥要是有事村長也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