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消化不良了希望不會腸梗阻」感受著食管和胃部的脹痛,赫拉斯郁悶得想,天可憐見,他從未吃過如此難以下咽的東西。沾滿著污垢和塵埃的羊皮紙難聞又堅韌,現在他的牙齦都開始有了出血傾向。不過他已經對量子腦毫無排斥心理了,在量子腦的幫助下度過了今天諸多難關後,他恨不得狠狠親幾口聯邦那些主導這個項目的科學瘋子們。
赫拉斯咂巴了幾下嘴巴,好像剛剛吃的是世間最美味的盛宴,而且口中不停呵呵傻笑著,同時口水流得更多了。塔希拉干脆利落得離開也沒有讓他掉以輕心,誰知道這個狡猾的女人打的什麼主意。
接著他緩緩躺下,合上眼楮耐心得等待了幾個小時,當藍月已經開始向地平線靠攏時,赫拉斯眯著的眼楮透過眼瞼的縫隙發現了一道幾乎無法察覺的閃光。在明亮的臥室雖然難以辨認,但是量子腦立刻就幫助他捕捉到了這微小的異常。
「她可真有耐心」這道微不可查的閃光是一級魔法視線標記消失的光芒。監視過程中魔法波動極小,難以察覺。不過它的缺陷在于只能將施術者的視線固定在某個地點無法移動,法術消失時的閃光也無法避免,而且監視範圍只有10-20米。
然後赫拉斯開始在腦海中翻閱那本由量子大腦掃描下來的古書。艱難得閱讀著那些復雜晦澀的神文,赫拉斯把書中所述的通用神血激活法大致看了一遍,並且和自己以往的認知互相對照。
按書中所述,繼承著神血的血脈者要比非神血的血脈者能力強大很多。血脈越稀薄越難激活,而且激活後得到強大能力的幾率也很小。在初步的解析完神靈的神格後,血脈者們就依著神格來改造自身血脈,具體就是在諸多艱難磨礪,意志考驗和危險關頭刺激著帶著神格記憶的血脈來漸漸覆蓋自身血脈。
隨著血脈不斷得生長變化,需要解析的神格和附帶的知識要求將越來越復雜,所以血脈者並不像那些空有蠻力卻智力不高的野蠻人,他們的腦子同樣好使,傳奇騎士的博學程度並不比那些大使徒和**師們差多少,否則完全無法理解神格解析的內容,更別談模擬神格來純化血脈。
這種覆蓋並不是改變血脈特質,只是在神血的引導下讓原有血脈中逐漸誕生神格記憶。隨著神格記憶的蘇醒神格將由殘缺慢慢變為完整,最終繼承死去神靈的權能。所以薩拉姆斯家族假以時日能誕生一位血腥之王的話,他還是安法隆的人類諸神之一,只不過權能卻和原生的巨魔主神一樣,由此會帶來全新特色的信仰和神眷者團體。
其實大多數神靈不論出身于哪個種族,對信仰自己的種族都不怎麼挑剔,畢竟信仰之力越多越好。甚至深淵惡魔們只要願意接受光明聖典的教誨,神聖天堂位面的光明主神也能接受他們的侍奉,前提是他們的黑暗靈魂能熬過聖光灌注的洗禮。而改信負能量神靈的墮落天使們也不在少數。
不過天使因**墮落的屢見不鮮,惡魔們能主動悔改的就是各位面罕見的奇聞了。
「人類可能獸性大發,但是獸類一般不會閃爍出什麼人性光輝。」赫拉斯以自己的方式理解著。隨即他想到了薩拉姆斯家族當代的傳奇女大公,這位女大公和他外公薩拉姆斯將軍的關系難以說清,可以說是將軍的堂姐或者表姐,也可以說是將軍的佷女。因為女大公是由薩拉姆斯家一對雙胞胎兄妹所生,這對雙胞胎兄妹的父母則是一對父女,其母可以算是雙胞胎兄妹的長姐。在**成風的血脈貴族中這種案例也是駭人听聞。
「引發人類獸性的絕大多數都是利益。」一想到自己這具身體的母親是出自這種家族,赫拉斯就覺得渾身不舒坦。為了純化血脈這個最大利益,血脈貴族中大都會定期舉辦家族夜宴,宴會的保留節目一般都是群體**狂歡。**不可避免得產生大量弱智畸形的後裔,這些殘缺的後裔一出生就會被處死。
「就如一群豬在豬圈里交配一樣,只要感興趣就隨便挑選。」赫拉斯難以置信得想道。就是習慣了貴族糜爛生活的那些魔法家族都鄙視這種極度荒yin的家族風氣。更別說大多數神眷貴族了,那些保守的持典者們一直把血脈貴族看成無可救藥的犯罪集團。同時血脈貴族們施行先祖崇拜,對神眷者也是嗤之以鼻。
不過基于萬物必然有其對立面的法則,自然有些負能量神靈的神眷家族對血脈貴族的這種作風非常贊賞,事實上他們舉行的各種神祈儀式比血脈貴族的家宴有過之而無不及。
「血脈貴族們的禮儀卻是最繁雜的,看來缺什麼就喜歡表現什麼是絕大多智慧生物的固有特征之一。」不再想那些足以摧毀他三觀的血脈貴族習俗。赫拉斯開始認真按著書上的講解分析起了神格的基礎框架,通用神血激活法只講述了那些諸神神格**通的一小部分,而這部分在神格構成中都是最淺顯簡單的那些。
隨著魔法水晶燈的熄滅,赫拉斯抬頭望著落地窗簾縫隙透出來的光線。「已經是清晨了」他來到安法隆的第一個夜晚就在專心致志的神格基礎框架解析中度過。
當然解析中赫拉斯一直維持著外表的熟睡狀態。現在大致的框架他已經心中有數,等理解完那些神格的基礎結構,餃接方式以及運轉原理,就可以開始在意志中初步模擬神格,並且用血脈激活法嘗試激活血脈。之後就是用各種方式來磨礪神血使自己原有血脈漸漸誕生神格記憶。
他會一直尋求能夠恢復冥想的方法,因為他本身血脈稀薄,而且量子大腦對施法者來說有得天獨厚的優勢!成為一個施法者是他的堅定目標。只不過在能夠冥想之前他都要依靠血脈的力量,這是他的退路。
敲門聲打斷了赫拉斯的思路,不用猜他就知道緹娜來了,除了她沒人會敲自己的門現在。果然,門打開之後他就看著緹娜單手端著餐盤走進來,上面擺放著精致的早點和洗漱用具。另一只手上提著一個精美的銀質水桶。
緹娜敲門只是下意識的行為,她也不指望赫拉斯有反應就自顧自的走到床沿。現在少爺已經醒了,雖然變成白痴,不過她可不敢再像前段時間那樣用腳踢門。
把赫拉斯扶正,緹娜開始用毛巾慢慢擦拭著他沾滿口水的臉,服侍他洗漱和用早餐。以往這麼做的時候她都是跪在少爺面前的,現在少爺如同一個木偶一樣任她擺弄讓她的工作輕松不少,喂飯的時候少爺也出奇得听話。
完成了有史以來最輕松的一次服侍,侍女開心得收拾著餐具。而赫拉斯巴不得她趕快走,他現在急切得想看完那本書的內容。
就在緹娜扶著赫拉斯重新躺下的時候,不小心把赫拉斯的手臂搭在了床頭的一面橢圓形水晶上,隨著魔法光芒一閃,水晶鏡自動識別了赫拉斯的生命氣息,接著床側方一個抽屜彈了出來。
緹娜轉頭望去,胸口立刻開始了劇烈起伏。整整一抽屜的流沙金克朗!金克朗是流沙帝國的制式貨幣,可通行整個安法隆,而且在不少有人類存在的位面也能使用——不管是哪里制作的,它都是金子。
那個抽屜看起來不怎麼堅固,里面放著的也是一些對少爺不太重要的東西,但是緹娜從來沒有萌生過把它撬開的想法。現在看著里面耀眼的財富,她只覺得空氣都變得黏稠而無法呼吸——只要拿出十分之一就能還完父親的欠債!那時候他們全家就能回到鄉下過安生日子,自己也能嫁一個安分守己的人生兒育女。
「該死!」感受著侍女握著自己的手變得越來越緊,他想不到緹娜縴弱的手掌居然可以有這麼大力氣。「要是她想殺人越貨,我之前的偽裝就變得毫無意義了!」
緹娜轉頭看向自己的白痴主人,收縮的瞳孔中充滿激烈的掙扎和燃燒的火焰。但是赫拉斯沒有在其中發現什麼惡意,稍微放了點心。
僅僅一會,緹娜就變得大汗淋灕,她顫抖得閉上眼楮,哆嗦的手指從抽屜中數出十枚金幣塞進懷里。然後艱難得把抽屜關好緊接著撲通一聲,侍女雙腿一軟就坐到了地上。
她大口喘著氣,就像溺水將死的人被救上岸一樣,這十枚金幣是她五年的收入,不但可以讓債主們消停很久,還能維持很長時間家用,年幼的弟弟妹妹和重病的母親都迫切需要。
深呼吸了幾下,緹娜慢慢恢復了冷靜,嘗試著扶著床沿站起來,失敗了好幾次才得以站直。她不敢再看赫拉斯,匆匆忙忙就收拾東西離開了。
目睹了這一幕的赫拉斯在心里嘆了口氣,如果緹娜願意,她把抽屜里的金幣都拿走也沒關系,金幣對于魔法師來說只是一種普通的魔法材料。在床側的抽屜里全是以往赫拉斯隨手丟在其中的黃金和殘次魔法寶石。
不過侍女顯然是第一次做賊,她沒這種膽量。偷了十枚金幣對她的心靈打擊比少爺用粗暴難堪的方式奪走了她的初夜還大。畢竟她和貴族簽訂勞動契約時候就做好了某種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