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牧師的帶領下,赫拉斯很快就進到了海神殿的圖書室,圖書室雖然簡陋,不過相當干淨,沒有多少灰塵,看來每天都有人打掃這里。
杰克給客人端上一杯水,就要繼續清掃殿堂時,赫拉斯在後面裝作無意問道︰「我來的時候听說寧靜之海起浪了?」
「那個海岸附近的人是怎麼說的,不過我們趕過去的時候海面一片平靜,沒有任何異常,這件事前些年談論的人不少,後來再也沒出現過類似情況,就被當成謠言看待了。」杰克隨口說道,既然那個艾瑪人是個歷史學家,問這些也沒什麼奇怪的。
「漩渦大神殿怎麼說呢?」赫拉斯隨手拿起一本書翻開,狀似漫不經心的問道。
「呃,幾位大使徒禱告溝通的時候,至高的漩渦之王都沒有特別的指示,一切正常。」杰克不在意的說。
赫拉斯點了點頭,不再說話,大使徒就是那些十級神眷者,對于小鎮的普通人來說他們只存在于傳說中,這些人既然說一切正常,那說明西大陸這邊寧靜之海的重力確實沒多少變化。
他不自覺模了模那個紅寶石戒指,里面那些奇特的金屬又浮現在他腦海中,赫拉斯已經確信了那不是謠言,起浪很可能是因為寧靜之海的重力突然波動了一下!隨後又立即恢復原樣了。
以一個法師的思維來看,這不太可能是自然現象,更像是某種人為的試驗
赫拉斯嘆了口氣,壓下心中的憂慮,開始著手把那些西大陸的概況掃描入量子腦,他沒有任何身份證明文書,只有他父親亞拉率領流沙使團訪問艾瑪時帶回的一枚爵士勛章,那是艾瑪皇室賜予的外使頭餃,除了上面刻著的里歐蘭家徽外,其余部分和艾瑪賜予他們本國人的勛章並無區別。
這枚勛章被作為里歐蘭的家族財產交給赫拉斯,他現在只能寄期望于精靈們認不出里歐蘭的家徽,好在他的家族一直很低調。
「精靈帝國和人類交往不多,唯一的辨別方式應該就是勛章內部的艾瑪皇家魔法理事會防偽印記,應該能蒙混過關。」赫拉斯對于自己的演技有不小把握。
艾瑪的魔法理事會和絕大多數國家都不一樣,不是稱為帝國魔法理事會,而是稱為皇家魔法理事會。因為在艾瑪,魔法理事會不是屬于國家行政機構管轄的公共部門,而是直屬于皇室的私人機構,除了艾瑪皇室,沒有任何貴族和官員能插手其中,除非皇室授權,否則哪怕是最顯赫的大人物也無權查閱皇家魔法理事會的任何信息,甚至連一些最基本的傳送記錄都不能查。
這種制度無疑是中央集權的典範,能夠在大貴族們反對的浪潮中定下這種制度,可以想象艾瑪皇室的強勢。
雖然比其他帝國更加獨裁和**,但艾瑪的凝聚力也要遠遠超越其他國家,為了和大貴族們對抗,艾瑪皇室對平民制定了非常優容的政策,給予了平民普及的魔法教育和信仰指導,還有暢通的上升渠道,導致了這個帝國的貴族們很難為所欲為,艾瑪平民切身體會到地位的上升後,在皇室和貴族的博弈中會支持誰不言而喻,因此艾瑪能迅速得把安法隆其他國家遠遠甩在身後並不奇怪。
這也是艾瑪和洛伊摩擦不斷的原因之一,兩國不但有利益糾紛,還有意識形態的對立。洛伊元素帝國又是另一個極端,他們的皇室只是國民象征性的精神領袖,國家權力是掌握在最高行政院手中的。
由于赫拉斯沒有身份證明文書,只靠一枚爵士勛章說服力有限,所以他一路上的表現必須符合一個艾瑪學者的身份,以後每到一個地方,就算他已經不需要更多的西大陸信息了,也得裝模作樣的搜集一下當地資料。否則直奔精靈圖書館點名要看某某記載著與力量相關的知識,精靈們不懷疑才怪。
很快那些圖書的內容就被掃描進量子腦,據這些資料顯示,能馴養的飛行魔獸聚居地基本都被精靈帝國佔領了,因赫吉王國沒有天空衛隊。領空的防御狀態應該比商業合眾國還差勁,至少在合眾國那邊,由各個商會控制的大城市都有雇佣的空軍來保護城市領空。
「如果日夜兼程飛去里卡城,應該只需要不到兩星期。」赫拉斯沉吟道。
隨後他告別牧師杰克,回到了哈利船長的小樓,剛進入客房,赫拉斯就看見了那些整整齊齊堆滿房間的優質干面包,而愛麗絲正站在門口等他。
「十幾個金幣能買這麼多?」赫拉斯看著眼前的「面包房」驚訝道,他覺得這可能是小鎮今天全部的面包產量了
「老師,這里是西大陸,不是艾瑪呀!」愛麗絲遞給他幾枚金幣和一摞銀幣俏皮說道。
赫拉斯失笑了一下,隨手揉了揉她腦袋,這個小姑娘現在倒是不拘謹了。
女孩正忙著把那些被揉亂的發絲重新理順時,就看見赫拉斯左手戴著的紅寶石戒指發出了陣陣波紋,波紋以寶石為中心向四周蕩漾。那些被波紋覆蓋的面包馬上消失了,很快房間里的面包都無影無蹤了。
這一幕讓愛麗絲目瞪口呆,她現在對空間知識還沒有任何概念,完全無法理解眼前所看到的景象,這讓她對那些未知的知識更加期待和渴望了。
「老師面包去哪了?」愛麗絲難以置信得問道。
赫拉斯指了指手中戒指,笑道︰「這種東西你以後也會有,如果下次再見面你還沒有的話,我可以考慮給你做一個。」
「您要走了」愛麗絲帶著不舍的情緒輕聲說道,但她能看出來那個年輕人有很重要的事情,因此沒有做任何多余的挽留。
赫拉斯點點頭,正準備告別的時候,外頭傳來一陣喧囂,還有船長哈利的大吼。
他走出門外一看,發現哈利正帶領著不少縴夫使勁把他那艘破海船拉上岸,船的桅桿只剩下了孤零零的主支架,所有的帆布和繩索都被卸掉了,船艙內能拆卸的東西也全部拆除,但由于寧靜之海的海岸沒有沙灘,那些縴夫拉得仍舊很吃力。
「哈利船長!需要幫忙嗎?」赫拉斯站在樓梯上大喊道。
「如果可以的話,當然需要!」老哈利已經累得全身濕透了,但是那艘老伙計還是牢牢卡在岸邊的石灘上,他第一次覺得寧靜之海是那麼可惡。
赫拉斯笑著把右手漸漸揚起,隨即那艘船猛地震動了一下,周圍的海水變成大小不一的滾圓水珠緩緩上升,在眾人的驚呼聲中,那艘船慢慢漂浮起來!
四級魔法中最難的法術——反重力術!被歸類為四級魔法,是因為只用四級程度的精神力就能將反重力術的構型激活,但是這個法術構型的復雜程度已經能和一般的六級魔法比擬了。該法術很少流傳在外,只有一些古老的魔法家族才有這類特殊的法術構型。
反重力術只能作用于沒有生命的事物,而且一旦受術目標被攻擊,法術就會失效,因此這種法術一般都用來設下陷阱作為出其不意的偷襲手段,或是運送沉重的物資。
那些縴夫們已經被這顛覆他們世界觀的場面震撼得神情呆滯,就連見多識廣的哈利船長也無法將他的嘴巴合攏。船身周圍漂浮著無數晶瑩的水珠,將太陽的光輝折射成靚麗的色彩!
「至高的漩渦之王啊這就是真正的超凡力量?」他無意識得呢喃道。
以赫拉斯的能力,只能維持那艘船漂浮不到三分鐘,不過這已經足夠了,海邊眾人都像雕塑般呆立不動,直到手上牽著的繩索漂到空中才清醒過來。
頭頂巨大的陰影遮蔽了陽光,還沒等他們產生逃離的念頭,那艘船就穩穩得停在了眾人的前方,斜靠著哈利船長的海邊小樓。
愛麗絲此刻受到的沖擊比剛才看見那些面包消失時還要大,畢竟空間知識她現在完全沒有概念,而那艘船就在她的注視下從海邊飄到了眼前!
「你得好好感謝我,哈利船長,我將你的房子擴建了一倍!」赫拉斯拍了拍靠在小樓前的海船,喊著說︰「你只要將船底加固,那里面就能住人了。」
說完也不等眾人反應,他轉頭看著愛麗絲微笑道︰「希望還能再見到你,小姑娘。」
話音剛落,他就如駿馬沖刺般飛向高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