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電話,讓呂步的心驟然繃緊了起來,陳永生看看呂步詢問他的意思,呂步點點頭,示意他可以接通。陳永生按下了接听鍵,「喂,是陳先生吧?」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沙啞的聲音。
「是,是我,你們的要求我全都答應,求求你們不要難為我的女兒,求求你們,求求你們了。」「呵呵。」那個沙啞的聲音傳來輕松的笑聲,「放心放心,你要是真的這麼听話,我又怎麼會忍心傷害你的女兒呢?吶,你現在在哪里?在公安局?」
陳永生瞪大眼楮看了呂步一眼,呂步沖他搖搖頭,陳永生急忙說道︰「沒有沒有,我沒有報警,只要我的女兒沒事,怎麼樣都可以。」
「哈哈哈,我就喜歡陳先生這樣的人,你在哪里都無所謂了,就算警察在你旁邊也沒有什麼關系,對我也沒有什麼影響,錢準備好了嗎?」
陳永生急忙說道︰「準備好了,準備好了,你們什麼時候要?」「就現在吧。」「那我怎麼給你們?」「你听好……」
陳永生坐上了出租車,「到步行街路口。」司機按下了計費器,車子發動,直向步行街行駛而去。出租車剛走,後面一面包輛車立馬跟上去,里面坐著呂步白小川等人,這是他們提前說好的「引蛇出洞」。
很快來到了步行街路口,陳永生下車,徒步穿過步行街,這里一直都是一個繁華熱鬧的所在,人群來來往往熙熙攘攘絡繹不絕,走完這個只有兩百多米的街道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人與人之間動不動就有踫撞,摩肩接踵這個成語說的應該就是這個場面。陳永生一直都緊緊攥著手里的提包,這里面放著一百萬元現金是他與綁匪交易的唯一籌碼。
走出了步行街,陳永生站在一塊高大的廣告牌下面,拉起袖子看了一下手表,他並不是真的要看時間,而是按照電話里面的約定做給綁匪看的。就在陳永生心中擔心會不會有電話打來時,手機響起了歡快的鈴聲,陳永生突然覺得平時听起來很悅耳的手機鈴音此時像是有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魔力一般,讓他的心隨著音樂節奏而猛烈跳動。
「喂。」陳永生接通了電話。
「你做的很好,我全都看到了,你現在過馬路,到馬路對面的31路公交車站前面等著,過一陣會有一個嘻哈小子站到你身邊,你什麼都不要管,把手里的提包放在他腳邊走人就可以了。」
「好,我按你們說的做,但我的女兒你們什麼時候放?」陳永生急切地問道。
「這個你不用擔心,只要我拿到了我所需要的,你的女兒一根汗毛都不會少,不過你的任務還沒有就此結束。都——都——都——」也不等陳永生說話,就將電話掛斷了。
陳永生突然覺得問題似乎並不是單單要錢這麼簡單,但現在自己瞎猜也不是什麼辦法,只得先照著綁匪的意思辦了。
穿過了馬路,走到31路公交站牌旁邊,突然在陳永生身邊出現了一個高大的男人,他覺得自己的心髒在這一刻停止了跳動,也沒有去看來人長什麼樣,一松手把皮包扔在地上轉身就走。
「喂。」那人拉住他,「你的東西掉了。」
「你不要管我,不要管我,我不要了。」陳永生慌了,這可不是電話里面說的那樣,他可不想和這些行走在法網之外的人說話。
陳永生要走,只覺得手腕上一股大力傳來,他再也無法站穩,向著那人的方向倒了下去。那人用大手一拖,陳永生又安安穩穩的站了起來。陳永生的心里又驚又怕,戰戰兢兢地抬起頭來看看這個人到底要干嘛。
誰知,映入眼簾的卻是呂步那胡子拉碴的臉。
「呂……」還不等他說完,呂布搶先開口,「先生,你的東西掉了。」
「哦,哦。」陳永生支吾著將皮包撿起來,這時,一輛31路公交車駛了過來,呂步再也不理陳永生,隨著人群進入車內,緩緩遠去了。
陳永生知道是呂步在表態,意思是不管在哪里都會有他們的人在自己身邊,這讓他心里踏實了許多,同時也暗自責備自己,差點壞事,畢竟他也是見過世面的人,竟會有這樣手足無措的時候,這也許就是所謂的關心則亂吧。這回他不再那樣慌慌張張火急火燎的了,他和其他的路人一樣,靜靜地站在站牌底下,等著嘻哈小子的出現。
又過去了兩輛公交車,就在陳永生有些著急的時候,一個上身穿黃色衛衣,穿卡其色褲子,染了黃毛的年輕人雙手插兜快速走了過來。「這應該就是他們所說的嘻哈小子了吧。」陳永生在心里想。
果不其然,嘻哈小子站到自己身邊就不動了。陳永生一咬牙,把皮包扔在腳下轉身離開。他也不知道該到哪里去,他要等綁匪再打電話過來,但是這一回,他的手機再也沒有發出熟悉的鈴聲,在那個站牌附近游逛了差不多一個小時,陳永生選擇回去找呂步。
他心里剛起了這個念頭,電話突然想起,把陳永生嚇了一跳,「喂,你好。」
「陳先生,我真不知道你這種腦袋是怎麼做成生意的。」那個沙啞的聲音責怪道。
陳永生一听,汗就從額頭上冒了出來,「我全都是、全都是按照你們說的做的啊,況且錢我也按照約定給你們了啊,為什麼要這麼說,你們不會要反悔吧!」他幾乎哭出來了。
「按照約定?嘻哈小子連你的人影都沒有見到,你耍我是不是?你信不信我現在在你女兒臉上劃兩刀?」
「不要,不要。」陳永生幾乎竭斯底里了,「你們要錢,我可以再為你們準備,我一定會準備好的,你們不要為難我女兒。」
「哎。」電話那頭嘆了口氣,「重新準備倒也無所謂了,因為警察會幫你找回來的。」
「什麼?」陳永生手一哆嗦差點把手機扔到地上,「你說什麼警察?」
「好了大老板,你就少在這里裝無辜了,我什麼都知道,不過你們想怎麼搞就怎麼搞,我也懶得管你,你回去吧,想先去警察局或者直接回家都隨你,電話保持暢通,我會隨時打電話給你。」
那邊掛了電話,陳永生只覺得頭嗡嗡嗡直響個不停,「原來他們已經知道我報警了。」陳永生此時又驚又怕,略一思量,他決定去找呂步。
「嘿,陳先生怎麼不走啊?」白小川從後面走過來,陳永生對他有印象,「原來是白警官。」「哎呦我的陳先生 ,你就不要這樣說了,這要是讓呂隊知道了還不得笑掉大牙?我現在還是學生一個,哪里還敢自稱是警官了?」
「啊哈哈。」陳永生干笑了兩聲,「白警官還真是又謙虛又幽默。」他心里有事情,也就不說話了。白小川問道︰「陳先生,你要去哪里,我送您回去吧。」陳永生笑笑︰「說起來我不去別的地方,我要去你們公安局找呂警官。」
「你要回去找呂隊?」白小川問道,「那您可不用了,還是我送您回去吧,呂隊啊抓人去了。」「抓人?」陳永生一愣,「抓什麼人?」、
「還不是拿走你的皮包的人,嗯,就是黃得鮮艷的那個人。」白小川笑道。
「抓他?」陳永生張大嘴巴,「抓錯了,他不是綁匪的人!」
「哈哈!」白小川露出一口白牙,「我們當然知道不是綁匪的人,您可別忘記了,這幾天對您的電話我們可都在時時刻刻監听呢!所以啊,對于您和綁匪之間的通話我們可知道的一清二楚呢!」
「那你們還去抓他?」陳永生感到更奇怪了。
「哈哈……」白小川笑的更歡了,「陳先生,您這是怎麼了?怎麼真簡單的問題都想不明白?您的一百萬不要了嗎?況且他見到了這麼一大筆數目的錢盡然不通報想據為己有,這就已經不簡簡單單是一個拾遺的問題了。」
「啊,是這樣。」陳永生老臉紅了紅,對自己這種頭腦不清的現狀感到臉紅。
「好啦。」白小川說道,「呂隊說我全權負責您的安全,所以,這幾天我都不會離開你的左右的,除非等到案子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