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投下金黃的余暉,越過醫務室外的一排綠蔭,調皮地落在米米雪白的肌膚。
許微光認真注視垂下腦袋的米米,忽然發現她的眼角下有一塊淺灰色的印記,附在雪白的肌膚上,顯得格格不入,于是掏出手帕,輕輕拭去。
手感意外的好,雖並無直接接觸她的臉,但隔著薄薄的一方手帕,仍能感覺到一陣清涼的細膩,由指月復緩慢地延伸,挑動許微光敏感的中樞神經。
下一秒,許微光意識到自己舉措的不適,抽手離開。
米米卻並未發覺有任何不適,微微一笑,眼楮像極了兩彎明月,「學長,我臉上有很多灰,對不對?」
許微光搖頭,「只有一小塊。」
校醫檢查完畢,起身,「小腿後面有輕微的擦傷,不礙事的,我給你開點藥膏,睡前擦一次,不出三天就好了。」
「謝謝校醫。」
兩人並肩走在長廊,米米按捺不住內心的悸動,偷偷看一眼身側的許微光,余暉為他柔和的輪廓踱邊,唯美的如同虛幻。像有許許多多的雲朵鋪展在腳下,米米的身體開始輕飄飄,連意識也仿佛迷離。
呼,能和學長並肩走在一起,真是莫大的榮幸,拜托拜托,這次千萬不能讓莫以北那個掃把星出來壞事!畢竟能和學長獨處的機會太少了!
「噢?以北?」
不是吧?!
米米張大嘴巴,順許微光的視線看過去,果然,莫以北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他們的右前方,戴一頂黑色的鴨舌帽,慵懶地倚在石柱上,貌似……在等他們。
米米低低咒罵一聲,不情不願地跟在學長後頭。
「以北,這次比賽,我還以為你不會來。」許微光掃一眼莫以北的黑色護腕,語氣中透露著關心,「听說你手腕有傷……我也是比賽中場休息時才看出端倪。」
既然有傷為什麼還要堅持參加比賽?難道榮譽比身體健康更重要?米米月復誹,再也不願意看一眼莫以北。
莫以北輕輕抬高帽檐,一雙清亮的眼楮,在看到米米的漠然後,暗藏些許落寞,清冷地回答︰「為了一個人。」
「為了一個人?」許微光像听到一個很好笑的笑話般,止不住的笑開來。
米米也覺得很不可思議,莫以北冷漠疏離,總給人高高在上且任誰也看不上眼的錯覺,如果說他心里居然有喜歡的人,那麼他喜歡的女生,一定接近女神般的完美。
「是景陽嗎?」許微光冷不防的說。
米米驚,反反復復把景陽這兩個字念了幾遍,怎麼听都像是個陽光開朗的大男孩啊,莫非……莫以北喜歡男生!
如此一想,莫以北之前的行為能很好的解釋了,莫以北惡言傷害拒絕那些追求他的女生,大概不全是出于他媽媽的原因,或許正如米米的猜測。
「以北,現在是什麼年代,斷袖之癖完全可以理解,我祝福你和景陽。」
米米慶幸的落淚,她也祝福景陽和莫以北,謝天謝地,莫以北沒有看上她家的許學長。
莫以北斜睨表情怪異的米米,短短幾秒又迅速收回視線,「微光,級長讓你去他辦公室一趟。」
「她找我?」
「嗯。」莫以北垂下眼眸,長長的睫毛投下一片濃麗的陰影,「或許是找你談談全國競賽的事。」
許微光沉思片刻,把米米拉到身前,用家長的口吻,語重心長的說︰「以北,米米受傷,你能不能送她回家?」